第1499章 坦誠

  等其他人走後，現在客廳中只剩下了幾個女巫以及艾倫了。

  佩內洛騰地坐到了艾倫身邊剛剛摩根勒費伊所坐的位置，抱著雙臂長腿舒展後交迭翹起，豎著眉頭面色緊繃地說道：「幹嘛非得允許那些國家派人進入死神的領域查看，那都是無用功，結果又得死上一些人。」

  「其實我們應該阻止的，何必讓這些無辜的生命白白犧牲。」赫敏晃了下毛茸茸的腦袋，這些天為了整理戰後資料、研究冥界，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憊，「但歐文他們說的也對…光警告和說明是不夠阻止他們的，他們會自己親自試驗了才會信。」

  「只多死幾個對艾倫應該還構不成威脅…」艾米麗托著腮幫悶悶地說道，「有威脅的不是這些進去就會直接死的傢伙。」

  「艾米麗說的對，一般的烏合之眾再多也不會對我構成什麼威脅。」艾倫把手按在艾米麗腦袋上，又抬眼看向佩內洛和赫敏，清楚她們想法的他柔聲安慰道，「我一樣也可以召喚和控制大量的不死生物在那個世界幫我作戰，但戰鬥本身還是在我和死神上面。」

  房間內陷入短暫的安靜——艾倫基本就是再次堅決表示會進入死神的領域和他作戰了。

  「艾倫，你對瘋姑娘未免太好了，什麼都願意為她去做…」佩內洛忿忿地說道，潔白的牙齒咬住了嘴唇。

  赫敏面色也有些不高興，她晃了晃自己毛茸茸的腦袋：「我覺得我們現在得討論下艾米麗想到的情況…這是目前最為緊要的問題。」

  「哦？艾米麗，你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艾倫把按在妹妹腦袋的手拿開，他左眼的瞳仁迅速縮小，露出大部分眼白。

  「哦，艾倫，我只是想到了一個情況…你有沒有考慮過…」艾米麗兩隻小手緊緊攥在了一起，又看看了周圍小聲地問，「盧娜她可能沒有完全對你說真話？」她突然意識到沒辦法避開，接著就有些坦然地放大聲音自然地說，「我是說如果死神最終被擊敗…對盧娜她會有什麼影響？死神如果死了，會有新的死神嗎，那會是誰？」

  「艾米麗，你說得太小心了，反正瘋姑娘肯定能聽到，不用這么小心！我來問！」佩內洛對艾米麗的婉轉試探有些不耐煩，她一挑眉直接問了出來，「艾倫，我們先不討論能不能戰勝死神的問題，我們想問的是，是不是盧娜會藉此成為新的死神？」

  「艾倫，之前你們不是說死神是會逐漸喪失人性…這個死神實際以前是海爾波，但現在他的性格也變了…」赫敏擰著眉頭，瞥了眼艾倫，「如果盧娜她自己成為了死神……」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成為新的死神，那獲得了永生的我們會不會和她…」終於將心裡的疑問問出來，艾米麗吁了口氣，小皮鞋在地上不安地拍打著，「艾倫，我的意思主要是，到時候她會因為你讓我們永生和你起衝突嗎？」

  「艾倫…還有盧娜你現在肯定也聽到的到，我們不是想說你們的壞話…」赫敏細嫩的手指點著下巴，「但既然神職會把人同化得沒有感情，那麼長久以後盧娜你還會不會是盧娜？你現在成了真神你的情感會變得怎麼樣？」

  「所以我們的意思就是用不用這麼冒險現在就進去那個死神的領域？就算你不在乎這些，就是想要幫瘋姑娘做她一切她想要她想做的…」佩內洛這個時候指著赫敏尚未隆起的肚子，「但你起碼得為你的孩子想一想，別又弄成像海蓮娜那樣成為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女傲羅的表情雖然還是有些嫉妒和憤怒，但此時也多了幾分冷靜，「艾倫，平日裡你和盧娜兩個嘴裡都沒個真話，性格也越來越像，但是在現在這種時刻，至少對我們應該真誠一些，你們考慮過這些問題嗎？又為我們考慮過這些問題嗎？」

  看到佩內洛的動作，艾米麗兩條細細的眉毛驚訝得跳起來，她連忙打量了一下赫敏，發現她的神色正常，心下恍然這估計是赫敏自己和佩內洛說的，之前她就有衝動不想隱藏直接和佩內洛攤牌，看來私下已經有過交流了——不過佩內洛的反應倒是出乎艾米麗的意料之外，沒想到她這次竟然沒有鬧起來，還用這個來勸說艾倫。

  艾米麗又微微偏頭端詳了一下艾倫的神色，發現他也很是平靜、看起來對佩內洛知道也沒有什麼額外的反應，這讓她這個做妹妹的心中倒是油然升起了幾分佩服的情緒——艾倫什麼就沒做，似乎就等她們自己就解決了問題麻煩…

  「艾倫，再考慮下吧，就像是我之前說的，再等一段時間…」佩內洛坐直了身體向前挪了挪，她不死心地趴在艾倫身上用手抓住他的胳膊聲音驚呼哀求，「我努力再提升一下，哪怕替你只是能代替死幾次…也多少能減輕你的痛楚不是嗎…」她甚至放大了聲音，「瘋姑娘，你不覺得現在我們的生活就挺好的嗎？哪怕有你們兩個多餘的…但在浮空城我們起碼…」

  赫敏顯然也比較認同佩內洛的說法，她空撫著自己的肚皮有些幽怨地看著艾倫。

  「呃…我們學院雖然挺愛逃避責任的…但這次不一樣。」艾倫有些心虛地看了女巫們，看到她們的眼神只得嘆口氣，「你們有這樣的懷疑…我之前也擔憂過這個問題她會不會成為死神被它的神職束縛…不過你們也知道盧娜的性情，她本身是很不喜歡被規則束縛的…所以雖然我猜不透她的真實打算，但應該不會就這麼簡單…」

  佩內洛見說不動艾倫似乎有點急切：「艾倫，別忘記她姓名的隱藏含義是貪婪的掠奪者…渡鴉本來也代表死亡…」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問她，你們平時不是什麼都不互相隱瞞的嗎？」一直沉默的赫敏猛然抬頭，心底也因為佩內洛剛才話中和艾倫要再次進入冥界而躥出的情緒讓她也忍不住爆發直接發問。

  「我們不能暢談交流這件事，神無法探查預言另外一個神的事情，但如果事關自己則會被他感應到，所以我們各自知道的得越清楚，流露出去信息也就越多，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艾倫攤攤手坦白地說，然後看著女巫們，「但就像我信任你們，我也信任她…佩內洛的想法雖然的確有幫助，但這件事本身並不是我能多死一兩次為關鍵，而是如何『抓住機會』…就像你們不希望我受苦一樣，你們安全了，我在面對死神的時候才能心無旁騖的專心思考把他如何引出來，不然…」艾倫拍了拍佩內洛的背作為安慰，「哪怕你幫我死在多次，我反而會因為擔心而還回去的次數更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