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恪守

  實際上，剛剛在房間裡將倫恩當做誘餌，而自己落荒而逃的艾倫並沒有立即趕往神殿。想到剛剛看到的窗外的情形，他使用幻身咒隱匿了身形，悄無聲息地走向了花園。

  目前這兩個把背挺得筆直幽靈保持著一名紳士和淑女在交流時應該保持的足夠距離。

  「對不起，海蓮娜，我沒聽清楚，你能再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嗎？」剛剛不小心穿過了一束垂落的槲寄生的年輕湯姆·里德爾晃了下神，隨即挺直了脊背，語調適中地說道。

  海蓮娜將腰間中的透明扇子取出輕輕划過額頭，側臉對著窗戶那裡示意了一下。

  湯姆·里德爾微微頷首，他明白海蓮娜使用的這種維多利亞時代女士們利用扇子、遮陽傘和手套等各種私人物件來向某位男士傳達自己真實感情的暗示手法，扇子輕輕划過額頭的意思就是「有人在看我們」。

  「這些天你的家人對於我的存在都頗為好奇，他們是因為關心你才會這樣關注。」湯姆也側頭往窗戶的方向掃了眼，微微帶著不張揚顯露輕微笑意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有磁性——已經開始熟悉女幽靈喜好的他，在相處的過程中一直確保自己不會在這種公眾社交場合做出了諸如翹腿、眨眼、聳肩、整理頭髮、死盯著對方、無節制地大笑、用手腳打拍子、談話中粗話不斷、把手放在講話對象的肩膀上之類的冒失舉止…這會被看成是粗魯無禮、沒有家教的鄉巴佬。

  「海蓮娜是中世紀出生的…伏地魔出生時麻瓜的歐洲祖母死了快三十年了…這兩人怎麼還用上維多利亞時期的禮節了…哦…海蓮娜跟她奶奶電視劇看多了…」在一旁偷看到的艾倫看著這相處一幕內心忍不住吐槽起來。

  對於伏地魔而言，因為契約和自身的理智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須要討好眼前的海蓮娜，不然失去了對方的興趣和喜愛的話，對艾倫來說他就沒什麼用了，相反還是個麻煩。所以他決定哄好了眼前的這位有些好騙的『小公主』，將來或許還有可能獲得實體化的機會。

  所以湯姆·里德爾輕聲地為海蓮娜介紹他知道的關於魔法植物的一些趣事，幽默的遣詞用句讓海蓮娜的神情很是愉快，臉上時不時浮現出常在黛西臉上顯露的那種傻笑，然後又被記起禮節問題的她壓下去。

  而此時湯姆·里德爾一副老英國紳士的做派，也越發讓艾倫內心越發不滿起來——雖然是他將湯姆打成幽靈給海蓮娜，是為了緩解女兒的孤單，但親眼看到眼前這伏地魔其實已經足夠恪守本份的行為，但還是讓艾倫終於有點明白了當父親的感覺，開始有些吃味。

  「曼陀羅、天仙子和顛茄的混合物會致幻，我記得花園左側角落裡就開著一大叢曼陀羅…」海蓮娜非常淑女地側轉過身，規規矩矩地站定，握著扇子的手優雅地放在身側，目光看向花園左側的方位，「那還有象徵著幸運的芸香，我帶你過去看看…本來院子裡還有蕁麻，不過艾米麗姑姑出了點小意外後我奶奶就把他們都剷除了。」

  「這東西的確能帶給活人強烈的疼痛…剷除掉是安全些。」距離海蓮娜至少一臂距離的伏地魔恪守規矩的他目光並沒有唐突地落在海蓮娜身上，而是禮貌地轉向了另外一邊，只是他英俊的乳白色面龐上卻展露出一個非常迷人的笑容——他的內心對這種估計是小孩誤摸蕁麻的事覺得很是無趣，不過藉機回憶起自己曾經在孤兒院時，想起自己把敢和他作對的孤兒弄到蕁麻堆後對方的慘叫聲後產生的愉悅感讓湯姆的笑容真誠了許多。

  但忽地，年輕黑魔王幽靈的笑容僵硬了。

  在他視線所及的地方，艾倫的臉突然從一大片綠植的中間冒出，目光冰冷地對著伏地魔揚了揚下巴，然後伸出兩根手指，微微彎曲，指尖對準了自己的雙眼前後晃了晃，再用同樣的姿勢向伏地魔指了指。

  明明是幽靈感覺不到寒冷，但伏地魔還是不由得打了個激靈，艾倫那「惡狠狠」的目光的威脅警告意味再明顯不過了：他在盯著自己，讓自己恪守管家的身份。

  雖然內心屈辱感更強了，不過這名有足夠理智的黑魔王幽靈立馬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他不動聲色地再落後了海蓮娜半步。

  艾倫這才把腦袋縮了回去，他又暗暗跟了一段，並且時不時突然跳出來警告了幾次，直到湯姆·里德爾此時微微垂下頭，雙手交握放在身前，擺出了一副管家隨從的姿態，不敢有逾越後。

  看到自己的警告生效了，艾倫才掏出懷表看了看，暗暗算了算時間估算了一下手術應該差不多完成了。隨即他才沒有告知伏地魔的情況下踏入了樹枝的陰影處。

  剛從神殿踏出，見到艾倫的身影，幾個身著藍色法袍的神職人員便匆匆向艾倫走過來接待，想要為自己女神的選民引路——在之前盧娜晉升後這些原本算偽神神職人員也和自己的神跟近了一些，他們現在很希望通過討好她選民的方式來討好自己的女神。

  不過艾倫對他們只是微笑搖了搖頭，抬手示意對方不用過來，隨後便開啟自己能預言的左眼，在確定了首相的在神殿裡的位置後，他便自顧自地走向了拉文克勞神殿偏殿，在左手起第三間的房門外停住了腳步。

  艾倫抬手輕輕在門上敲了三下，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了，格林德沃表情有些意外的出現了也有些意外的艾倫面前。

  「蓋勒特，你這動作可真夠快的。」艾倫走了進去，他看到放在首相床頭的一盒鰻魚凍，「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

  「之前歡迎儀式上你沒有來，我得意和安東尼多聊了幾句。」格林德沃留意到艾倫的目光，「他看來比起我安排的表演更喜歡我的手藝。」

  「啊哈里斯校長，你事情處理完了？」麻瓜首相看見艾倫入內連忙打了個招呼，「蓋勒特這幾天太辛苦他了。」

  「感覺怎麼樣？」艾倫將注意力轉向病床上的首相，又看了看另外兩張床上。

  此時的大祭司凱蒂·貝爾正帶著一位年紀不大神職人員正在親自為首相妻子和首相兒子施展神術，緩解他們手術後的疼痛，不過看起來雖然她們自己也不算熟練但效果還是能夠保證，因為受術者此時正舒服地睡了過去。

  「謝謝你的關心，哈里斯校長。整個過程我只是睡了一覺，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首相神情很是鎮定，眉目舒展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而且我現在感覺很好，尤其是這裡，好像是多年積攢的疲憊都被洗空了，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艾倫的左眼縮成瞳仁，目光定格在對方身上，現在對方身上納威保護傘職員捐贈者身上的造血幹細胞在魔法催化下，正在告訴取代他原本的功能——而首相一家此時的成功也讓神殿方面有了經驗，可以在接下來開始對更『自己人』的那些麻瓜們進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