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處理意見

  走出廚房門，格林德沃身上套上了一件黑色的絨面呢外套，翻領上別著一枚旋轉別針。他從托盤上把一盤表皮因為裹了糖霜而散發著光澤的派放到了餐桌上，散發出香甜的味道讓人們都把身子稍稍傾向盤子。一碟非常乾淨的餐巾飛了過來，飛到了每一個人的身前。

  「各位，請容許我打斷一下。談了這麼久，肚子想必已經餓了吧，飢餓影響情緒，理智抑制衝動，請先嘗嘗看我製作的這道魚味絞肉派吧。」在窗外飄進的陽光下，格林德沃的白色短髮和臉上修剪得妥帖的鬍鬚微微閃著光，聲音裡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這是用黑湖裡最肥美的鯉魚和今天由德文郡普利茅斯市的麻瓜漁民捕的鰻魚肉絞碎而成，我綜合了鮭魚和熟蛋，放入了椰棗片…在甜鹹交雜的口味中為了照顧阿不思的口味，我額外刷上了一層糖霜將它包裹，底部刷滿了厚厚的奶油。」

  刀叉和小碟子飛到了每一個人的面前，鄧布利多微笑著站起身，握住一把切刀，很有主人翁意識地為客人們切分魚派。

  阿爾吉·隆巴頓握住了自己的碟子，剛剛還在緊繃的氛圍中，現在格林德沃突然這樣熱絡的招待，仿佛大家真的就是來聚會一般，這種反差讓他有些不適應；而在弗利看來，氛圍已經從緊張轉為恐怖了，他剛剛一直擔心，斯克林傑會沉不住氣和艾倫·哈里斯發生更大的齟齬，甚至打起來。但現在，他只是愈發將自己的身形往角落裡縮去，埋著頭一點點享用這份魚派。糖霜的滋味在口腔中融化，但他卻有些食不知味，這可是第一代黑魔王親手製作的，雖然知道對方已經算『從良』了，但對方這麼熱情招待不管出於禮節還是恐懼，他也只得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做出享受狀。

  「甜品是治癒所有不快的良藥。」鄧布利多笑眯眯地問道，「蓋勒特，今天看來我得撒點糖霜，艾倫、魯弗斯你們要嗎？」

  「謝謝，不過我沒阿不思的口味甜，如果有黃油啤酒的話請給我和赫敏來一杯，麻煩額外加點薑汁。」艾倫擺擺手回絕道，而斯克林傑則沒有回話只是搖頭算作了回應。

  赫敏抿著唇，斯克林傑針對佩內洛的話，讓她心中不舒服的感覺怎麼也揮之不去，這時聽到鄧布利多的話才注意到裹滿了糖霜的魚派，抬起頭目光注意到正在給自己撒糖霜的鄧布利多，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沒有選擇將關於那些老年人攝取過多糖分對身體不好的觀點說出口。

  「我以為你更喜歡喝可樂來著。」格林德沃回應著艾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廚房裡召喚出了兩杯黃油啤酒，不過眼神則已經很敏銳地察覺到了赫敏的神色，「赫敏，偶爾放縱一下並不會對你產生什麼過大影響，吃上一塊我保證不會讓你出現什麼問題，另外我準備了一些鰻魚凍，走的時候幫我帶給你爸媽，他們前幾天請我吃過一次，雖然口味有些重但還不錯，所以我試著復刻了一下。」

  「太謝謝你了…你在這方面真得很有天賦。」赫敏語氣有些乾澀地接過黃油啤酒杯，關於不會出問題的保證讓她臊得慌。

  「阿不思在會吃方面就差勁不少，還是小孩子口味，給他足夠的糖就能滿足…」格林德沃看著鄧布利多的眼神帶著寵溺，他笑了笑，然後站起身掃視四周，「剛剛你們的爭吵我也都聽在耳中，那麼在諸位暫時不方便開口說話的時候，各位是否想聽聽我這個局外人的想法？」

  沒有動自己面前的餐具的博恩斯本來覺得事情還沒有解決，這位格林德沃先生出來招呼吃東西未免有些不合時宜，但現在她明白對方是另有用意：「格林德沃先生，請不要顧慮，儘管表達你的看法。換個角度看問題，能幫助我們更好地看清事實，明確做事情的方式。」

  「謝謝你博恩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但是很多事往往只有局外人才能看得清楚看得明白。」格林德沃一雙奇特的眼睛仿佛完全不需要眨眼似的看向博恩斯，微微頷首道謝後繼續說道，「英國魔法部的手段，哈里斯的手段和過程有沒有爭議…我作為一名普通人其實並不太關心，我所關心的是我能夠自己看到的東西…」

  人們顯然對於這位第一代黑魔王描述自己是普通人有些莞爾，斯克林傑的神色就說明了他的態度，畢竟這位黑魔王擅長蠱惑人心的能力眾所周知。

  「哈哈，起碼我現在只能算一名普通巫師了不是嗎？」格林德沃把他們的神色收在眼中自嘲地笑笑，「眾所周知的，我去過很多國家的魔法界…雖然不怎麼了解英國的，不過也算有所耳聞，這些魔法政府各自的缺點優點我都還算了解，但就像我剛才說的，這對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重要的事，畢竟我已經不會再利用它們做什麼了…」他有些惡作劇似的看著隆巴頓、博恩斯和斯克林傑因為他的話顯得不自在，然後滿意地點點頭，「但我來到浮空城之後，眼前的一切是我從來沒見到過的，我的魔法史還算不錯，據我所知估計只有一些神話故事中才會有在如此短時間內就如此繁榮的景象…」

  「蓋勒特你過譽了…」艾倫笑眯眯地說道，他明白格林德沃的談話方向，只是作為當事人的自己他不太方便過多提這些。

  「艾倫你太謙虛了…我想說的是，不管是斯克林傑主任你，是艾倫和赫敏，或者是鄧布利多和博恩斯他們，乃至於我自己…不管做了什麼，所有的目的只是一個，那就是希望魔法界能夠獲得更好的發展，巫師們能過得更好。」格林德沃看著斯克林傑，「現在艾倫這點算是做到了不是嗎？浮空城每天都有越來越多的國外巫師來到浮空城定居，憑藉著密瑟能核，新的書店、新的鍊金工坊層出不窮地建立，三條街外有一位義大利的女幻術師開了店，我鄰居家裡的那些尊貴的女士們，能憑藉這位精通時尚的幻術做出多到她們以前無法想像的妝容和髮型，特別適合出席晚宴，當然，你得要記得在法術消失前回家……」

  阿米莉亞·博恩斯疑惑地問：「格林德沃先生，你說這些是想說明的是…」

  「這種繁榮也曾經是我想要打造的夢想巫師國度…更關鍵的是，這似乎讓麻瓜們也因此受益，達成了一種雙贏的局面。」格林德沃邪魅地歪嘴一笑，「國家、社會或者意識形態的崛起都伴隨著暴力和破壞，按照我從前的想法和經歷，事實上我最好的設想中也不會有如此繁榮和潛力…但哪怕想達成我這種設想，想讓魔法界繁榮，其中的過程要比現在暴力血腥得多了不是嗎？…你沒有低估別人的力量的習慣，雖然你非常在意魔法部的聲譽，即便這需要付出正義的代價…而且從我眼睛對斯克林傑先生你的判斷，也許你到了哈里斯的位置上甚至會允許逮捕無辜的人…」

  「蓋勒特！別提舊事！別濫用你的眼睛預言不一定就準確！」鄧布利多揚聲提醒制止了同伴，他歉意地看著斯克林傑，「魯弗斯請不要在意那些推測，不過我認為…蓋勒特的說法也有一些道理，也是為什麼我會今天試圖摻和到你們的政治爭鬥中，來幫助哈里斯勸解你的原因，你過於在意一些小細節上的東西，讓你不能從更廣闊的視野看待問題…魯弗斯，你也是一位格蘭芬多，我認為我們應該更具備一些冒險精神，你也許應該繼續給他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斯克林傑把椅子挪得離沙發更近了一點兒，腦子中關於之前艾倫的結果論和格林德沃的話和他自己的那些固執在腦海中不斷閃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外面陽光因為角度的關係灑進來更多了，太陽高聳在樹籬上方，晃得使人刺眼。

  「那麼現在，我想聽聽哈里斯對號召罷工的我，以及參與了罷工的我那些下屬們的處理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