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章 姑婆

  「老魔杖就在…」格林德沃驟然抬高了聲音，「就在艾倫·哈里斯的身上！」

  不好的預感被證實，刻骨的記憶讓伏地魔一時之間那隻完好的紅眼睛陷入了失神狀態，恍惚之下那隻握住魔杖的手顫抖了一下，就連那些食死徒們有些都下意識咽唾沫。

  「砰！！！」

  砰地一聲爆炸聲響起。

  泥渣飛濺著，煙塵四起，磚塊崩塌紛飛四濺——之前在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身後的那堵牆，已經被炸開了，牆壁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空洞露出了外面奧地利的天空，而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兩個人已經牽著手同時向洞外跳了出去。

  瞬間，暴怒的伏地魔讓他那些已經破成條的黑色巫師袍下擺，變成了十多根長條觸手一樣的活物，它們像長蛇一般飛騰，像觸手一樣吸附住走廊、交錯前進快速地向前翻滾。

  而這座高塔外。

  鄧布利多的鳳凰福克斯此刻已經出現在了正在下墜的白巫師身邊，它在空中撲扇著翅膀，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擺動著尾巴後面長長的金色羽毛，用爪子抓向鄧布利多的肩膀，格林德沃就拉著鄧布利多的手，懸在最下方，風將他和鄧布利多的魔法袍吹得簌簌作響。

  而在觸角們的帶動下，伏地魔已經非常迅速地躥到了爆炸的那個石洞，接著他那種研發於攝魂怪的飛行秘術讓黑色煙霧籠罩了他的全身，讓他不至於墜落而是飄浮在空中。

  這隻鳳凰顯然無法承受兩個成年巫師的重量，更何況格林德沃的體重可是超出了一個正常巫師的標準，故而儘管福克斯奮力震動翅膀，依然不斷下墜，不過在福克斯在接觸到自己的巫師朋友之後，它渾身就已經開始泛出火光。

  伏地魔蛇眼映出這道火光，他發出憤怒的怒吼，一記魔咒當即從他手中的魔杖埠衝出，追隨火光而去——接著夜空里響起他更憤怒與不相信的尖叫聲，他發狂了，目光回頭掃向那些已經半坍塌的牆壁，想到之前鄧布利多在開始的時候就有了打算，通過不斷削一層層牆磚變形防禦，以期最後能一擊就炸毀這種被加強過了的石磚，他泄憤似的又轟出一道魔咒徒勞地展示了自己的破壞力。

  這座又格林德沃建立的堡壘也是他自己監獄的紐蒙迦德開始崩塌了。

  頹垣斷壁之中，食死徒們咳嗽著拍打四散的煙塵，驚叫著用魔杖支撐著那些磚石開始朝洞外逃跑——不管他們是使用被伏地魔賜予的飛行技巧還是直接乾脆地掏出飛天掃帚。

  阿萊克托·卡羅給自己弄了個泡頭咒從那個破洞裡率先飛了出來，比起其他驚慌失措的同僚，她更擔憂自己主人的心情——不管格林德沃說的是真是假，但如果老魔杖真在艾倫·哈里斯手中，她的主人恐怕目前是沒辦法去浮空城上找哈里斯拿回老魔杖的…如果黑魔王能做到這點的話，那他也沒必要找這把死亡杖了。

  其他逃出來的食死徒們也飛在天上，戰戰兢兢地注視著還在那喘著氣的伏地魔，他們屏聲靜氣，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發出聲響，似乎每個人都擔心自己會因此而碰觸主人的霉頭。

  而逃跑成功的白巫師和前任黑魔王此時出現在站在一條漆黑的小巷中，頭上是深藍色的蒼穹，第一批星星已經在閃著微光，一些房子立在窄巷兩旁，光芒從那些窗戶里透露出來。

  前方不遠處，金色的街燈顯示出那裡是村子的中心，廣場中央有一個戰爭紀念碑狀的建築，半掩在風中的綠化樹後面。這裡有幾家店鋪、一個郵局、一家酒吧，還有一個小教堂，彩繪玻璃在廣場對面放射著珠寶般的光輝。

  「戈德里克山谷？阿不思，你想得還挺周到…這可比去你的鳳凰社總部要自在多了…」格林德沃率有些懷念地看著眼前，「我們可以去我的巴希達姑婆家暫住，雖然最近信件上她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我敢打賭她還能活很久…」不過沒聽到身邊人給出回應，格林德沃扭頭看向默不作聲的鄧布利多，「得了吧，那個壞小子可不怕這個混血男孩」

  格林德沃回頭，此時鄧布利多右手已經枯萎發黑成了木乃伊狀，並且黑氣還在不斷向上擴大，繼續腐蝕那些完好的地方。

  「運氣不太好，那個魔咒也跟著傳送過來了…」鄧布利多臉頰的肌肉顫動，他支撐著擠出一個笑容，面色一片慘白，嘴唇因為剛剛強行隱忍疼痛而咬出了一排牙印和血痕。

  格林德沃的下巴揚起，前額緊皺緊閉的嘴角下垂，抬起魔杖指著鄧布利多手臂傷勢交接處，乾淨利落讓鄧布利多的右手和他的殘餘手臂部分離了。還在鄧布利多肩膀上的福克斯發出一聲哀鳴，把腦袋靠在鄧布利多斷掉的手腕上，很快鳥臉上就綴滿了珍珠般晶瑩的淚水。

  格林德沃收齊魔杖，然後用手虛撫在鄧布利多的斷臂處，一邊把福克斯滴落的鳳凰眼淚塗抹在那些斷口處，鄧布利多的斷腕處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慢慢癒合，新生的淺粉色肉皮漸漸將那些斷掉的神經、血管包裹。

  「長不回去了…不過這樣也好，你起碼可以少管點閒事…」格林德沃表情也沒了剛才的諷刺，語氣有些不甘：「如果不在意維持人樣的話…我同樣有很多手段像那個混血男孩一樣加強自己…也不至於…」

  「蓋勒特、阿不思？」非常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老婦佝僂著身子，臃腫的身體在拐角處邁著蹣跚的步伐慢慢挪動。

  鄧布利多在此過程一直閉著眼睛忍受資料，聽到這老婦的聲音，他眼帘顫動，睜開了眼睛，眼前的老婦人眼睛深陷在透明的皮膚皺褶中，裡面是厚厚的白內障。她的臉上布滿斷斷續續的血管和老人斑，頭上包裹著一條黑頭巾。

  「巴希達姑婆…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這麼迷人…」格林德沃偏頭看清楚來人後，便將注意力又挪回了鄧布利多的手腕上面。

  巴希達·巴沙特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什麼曾經的魔法界著名的魔法史學家，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魔法史課本的編寫者的風采，看上去已經衰老得頭腦不太清醒的她，此時只是單純作為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的長輩，用滿是愛憐的目光注視鄧布利多受傷的部位，語氣含糊地嘀咕著，「我早就說過你們兩個不要研究這種魔法，從歷史來看它沒可有什麼好處…唉…可憐的男孩…蓋勒特，把他扶到我家，我會為你們做一些坩堝形蛋糕，希望能減輕點你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