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紐蒙迦德巫師監獄，和在浮空城傳送後遺留下來陽光普照造成的聖潔和溫暖氣息不同，這座冷峻漆黑遠離人煙已久的監獄冰冷陰森。

  這座原本由蓋勒特·格林德沃掌權時為了關押反對者建造的監獄最頂層，在監獄的中間那間牢房中，有著和監獄不搭配的溫暖，明亮的火燭在牆壁上歡快地跳躍。

  鄧布利多穿著一襲華貴的深綠色長袍，上面繡著許多星星和月亮，他坐在變成了寬大而舒適的沙發椅上，身體前傾，手肘在膝蓋上，而他的魔杖就擺放在身邊，他正看著面前正在直播的魔法電視——雖然這邊已經禁止了哈里斯電視台，但就如同德國魔法部管不到那些純血家族家的情況一般，這座目前有些諷刺地關押著他的建造者的監獄中顯然也算是個法外之地了。

  「哈哈，這壞小子…赫斯那小子的打算完全落空了。」格林德沃看著電視中地面上那些巫師的臉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在邊境線瞬移直接到了目的地…這下人家沒違規，而德國聚集了全國力量的那些守衛倒是在所有人面前自己就跑了個乾淨…」

  「哈里斯讓霍格沃茨變得強大和偉大…」鄧布利多揚起了一邊眉毛，「但希望不要因此也奪走了巫師們的同情和良知…你注意到那些法國巫師的態度了嗎，最近英國魔法界的氣氛很不好，一些傲慢和激進的情緒正在人們之中發芽。」

  「那也沒有你我傲慢，阿不思，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了…」蓋勒特·格林德沃筆直地坐在他的身邊，微微發福的他身上仍舊帶著一股禁慾氣息，「不過話說回來，拉文克勞也許是個真女神，但似乎有些邋遢？作秀前居然不洗手…這點細節可讓他們刻意營造的神聖感大打折扣…那些巫師看上去就像是被施展了集體奪魂咒…」

  「蓋勒特，你關注的重點讓人發笑…如果我看得不錯的話，那污漬應該是霍格沃茨廚房裡那些小精靈做的布丁…」鄧布利多的歪鼻子皺著，眯起眼睛，語氣有些怪異地答道，「不是奪魂咒，是耐瑟能核全力發動下的效果，之前浮空城漂起來時就有過一次，聽說麻瓜們都能因此感受魔力了。」

  「你聽上去好像對此不太擔心？」格林德沃有些意外地看著同伴，「這聽上去可不太像是你說的話。」

  「艾倫還抱有底線，就像你說的，他們在這種賣弄時刻都已經肆無忌憚地不洗手了，他也沒繼續騙我的必要。」鄧布利多解釋一句，緊接著他嘆了口氣，「死神的事情鳳凰社們調查的結果基本都是各種天方夜譚一般雜亂無章的信息，而拉文克勞女士…你知道霍格沃茨的幾種動物里，只有她的代表物和其他三種不同高高在上…某種意義上，她們比斯萊特林危險多了，你起碼能知道湯姆和他的手下們以及純血們行動的目的和緣由。」

  「至少，他們還願意把一些事情讓你知道…他們還沒有直接幹掉你。」跳躍光芒在格林德沃微微發福而顯得稜角沒有那麼分明的臉頰上跳躍，「我認為你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凡人的事務上，諸神的鬥爭就讓他們自己解決。」

  「蓋勒特，他們實際上是不在意我知道…」鄧布利多勾勾小指頭，將魔杖拉得距離自己更近了一些，「他們擁有多大力量我是不該在意，但我卻不得不在意他們怎麼使用力量…」

  「說起來擁有這種能力的女神，居然和我手下的孫子共同孕育了一個學院女幽靈…艾倫·哈里斯這小子簡直像那些三流小說中男主角一樣嘛…」格林德沃雙眸眯起，嘴角帶著一點壞笑，遞過去一桶爆米花，「他們掌握這樣強大的力量，還只是讓你腹瀉…很抱歉我這可沒有蛋白杏仁餅。」

  「蓋勒特！我告訴過你，別亂用你的眼睛來探查這些事！」鄧布利多這個老頭有些氣呼呼地將爆米花桶接過去隨手放在了一邊，但隨著這個動作也讓他垂下眼眸，摩挲著自己袖子裡的那根魔杖，銀色的雙眉緊鎖著，中間形成一條淺淺的豎紋。

  「我想我認識的阿不思一向非常勇敢，但你今天看上去神情可不太好，不安都寫在了你的臉上…但你似乎不是因為你天天在我面前念叨的那個哈里斯的事情？」將鄧布利多之前的動作都看在眼裡，格林德沃上身向鄧布利多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你袖子下面藏的是什麼？」

  鄧布利多沒有立即回話，也讓監獄內陷入了一陣沉默。

  白巫師就這麼定神看著前任黑魔王，直到好一會兒後，他抽出了那根艾倫特製的魔杖向格林德沃伸出去，「我天天念叨的那個男孩看起來更關心你，他托我轉交給你一份禮物…」

  「他以前就曾經試圖給過我魔杖…但你這是什麼意思？阿不思…」淡漠地掃了一眼這根嶄新的魔杖，格林德沃身體靠回椅背，躲開了鄧布利多的手，並沒有接受，同樣聽起來帶著特有的優雅腔調此時充滿了一些距離感，「當初你把我的魔杖拿走，現在卻又沒有給我一句解釋就將它還回來…我需要理由和解釋？」

  鄧布利多的表情毫無變化，在牆壁上跳躍的火光的映襯下，白巫師的臉色還是變白了。

  「抱歉…蓋勒特。」擠出了這句話沒動靜後又過了好一會，鄧布利多才能繼續開口，「你知道湯姆正在尋找死亡聖器、在找格里戈維奇，他現在已經在浮空城上定居了…」他頓了頓，「艾倫警告我，他在食死徒中的間諜告知他…嗯，我也找我在食死徒中的人確定了過這消息，湯姆從格里戈維奇那裡知道了老魔杖在你手中，你知道他對於長生和力量有多麼渴望…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會找過來的，我不能讓你只能用無杖施法來面對湯姆。」

  「所以這也是你要在我這住幾天的原因？」格林德沃那只有著奇異的灰白色瞳孔的眼中仿佛也有火光閃爍，「而且你認為，如果只是給我魔杖的話，我可能逃不了？」

  「在連續被羞辱後，湯姆這個男孩會幹出一些什麼事我用我的歪鼻子都能想得到，雖然這會讓他更瘋，但不得不說，恐怕我們兩人聯手，也不見得會是他的對手了…」鄧布利多用幾乎確定的口氣說道。

  「我的確長時間沒碰過魔杖了…也許是比年輕時要弱一些…」格林德沃右邊那只有著奇異的灰白色瞳孔的眼睛突然恢復了正常，它輕輕眨了一下，「那個比起在意你，顯然更在意我的男孩，沒有給我們額外的聯繫工具，也沒有提供其他的幫助…也就是表示阿不思你過於悲觀了。」

  「我只是並不認為，湯姆會放棄這次德國抽調走傲羅的機會。」鄧布利多猶豫了一下說道，「而且前提還是你得拿上這把魔杖。」

  「這壞小子，看來是對你強調那個混血BOY的危險…」格林德沃修長的手指擦過嘴唇上方修理好的鬍子，「藉此給你一點警告，讓你把注意力別放在他和他的那個女神相好身上…是的沒錯，他想警告你，世界沒他，就是混血BOY的世界了。」

  注意到格林德沃依然還沒有接過魔杖的意思，鄧布利多的藍眼睛掠過對方淺淡的眉眼：「蓋勒特，現實時代變了，我也開始在關注麻瓜…艾倫的警告並不只是誇誇其談，《保密法》遲早會失效的…巫師不應該去統治壓迫麻瓜，我在很早就認識到了這點錯誤，而你現在顯然也不會再有這種心思了…」鄧布利多的語氣變得有些哀傷，「我們之前的鬥爭…之前的對抗，本質上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格林德沃淺淡的眉頭上挑，他揚起下巴就要張口諷刺，但電視裡傳來的一則突發節目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