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 「准入之書」和「接受之筆」

  英國倫敦市，隱藏在連接著議會大廈和唐寧街的白廳麻瓜建築下面的魔法部正廳，這是總部的大堂和接待區。

  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中搭起了一個高出地面三十英寸的舞台，在舞台周圍，孔雀藍的天花板上鑲嵌著閃閃發光的金色符號，它們不停地活動著、變化著，像是一個巨大的高空布告欄，在上面變換著諸如「恭喜艾倫·哈里斯」、「魔法界的榮耀」之類的句子。

  被擦得光亮鑒人的深色木地板上設置了幾排觀禮的椅子上，已經坐滿了巫師們，禮堂中想起了低低的議論聲，嗡嗡響做一片。

  「威森加摩那些傢伙這次審批比哈里斯校長得第一枚時還快，說起來布萊克，你祖父阿克圖勒斯布萊克當初申請的時候，可是拖了他好長時間…」阿莫斯·迪戈里先生對著他的新同事，穿著魔法部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制服的小天狼星說道。

  「艾倫在決鬥中擊敗了黑魔王，而我祖父？哈！」小天狼星聽聞後表露出一絲嘲諷，「我祖父是因『為魔法部服務』而獲得梅林一級勳章的，人們相信他是因給借給魔法部一大筆金加隆而買到的這枚勳章…人們說得沒錯，他的確是。」

  「哈里斯司長，鄧布利多擊敗了黑巫師格林德沃獲得了梅林一級勳章，哈里斯校長擊敗了神秘人，再次獲得一級勳章是理所應當的！」珀西的聲音他們身邊響起。

  「艾倫自然實至名歸。」約瑟芬眯著眼睛不認同地看了小天狼星一眼：「布萊克家族的祖先們自始至終都在為了家族的興盛而努力，這也是讓我感覺非常值得讓人尊重的事情。」

  小天狼星眼皮一抽回懟道：「約瑟芬！你想暗示我是敗家子嗎？」

  「叫我哈里斯司長。」這位看上去稍微有些壯實的女司長優雅地挺直了脊背，「你可不是在學校里了。」

  所有的議論在梅林爵士團進入大廳的時候戛然而止，觀禮者靜靜地看著儀式一項項地按計劃進行，這場面對於不論是台上的授勳者還是台下的見證者們來說都不陌生，艾倫·哈里斯拿獎實在不是什麼值得稀奇的事情。

  隨著威森加摩巫師將有著代表梅林畢業學院斯萊特林的綠色綬帶勳章，別在了艾倫的袍子上，在全體鼓掌後梅林爵士團成員合影留念，儀式就正式完成。

  在這場進行得有些敷衍的授勳儀式後，記者們就迫不及待地一擁而上，之後的記者會問答時間才是他們期待的重頭戲，這次的幾個梅林爵士團授勳成員早有準備，在魔法部傲羅的指引連連後退，被引到了電梯裡前去了其他房間招待。

  艾倫被重重話筒包圍，閃光燈噼里啪啦地閃爍，記者們就要舉手提問，他們害怕採訪對象和往常一樣回答不了多少問題應付一下就會離開。

  艾倫的目光在場下所有人的面孔上掃過，隨即他的聲音傳遍了大廳，「各位先生、女士們，感謝大家能在百忙之中出席我的授勳儀式…今天藉此機會，我也想正式宣布一件事情…今天霍格沃茨魔法學院除了和往常一樣招收11歲左右的學生入學外…就和很多人可能已經耳聞的一樣，巫師的基礎教育也將起航，巫師小學同樣設置七個年級，在開學前將接受年齡在三周歲以上的小巫師報名，至於巫師的進階教育巫師大學會稍微晚一些公布參與方式。」

  「需要自己報名不是貓頭鷹送信了？」

  「這么小就要上學能學到什麼？」

  「它是免費的嗎？」

  場下發出了一片躁動，巫師們彼此交換著眼神，礙於現在還不是提問時間和注意到艾倫的沉默，很快又歸於寂靜。

  「巫師們在魔法界承擔了各種重要的角色，但同樣的，在一個巫師家庭中如果出現了新成員，他們也不得不擔起了一些沉重的負擔…雖然魔法可以幫我們解決很多問題，但是要照顧並教育好一個剛出生的小巫師，卻成了很多巫師家庭的承重負擔…比起麻瓜小孩，因為小巫師們時不時的魔力暴動和基礎教育問題，巫師們需要花費更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小巫師的成長上，如果按照慣例這得持續到他們年滿十一周歲…直到他們被霍格沃茨錄取後，這些家長們才能鬆口氣…

  也因如此，越來越多的巫師們厭倦生育，甚至根本不想要生孩子，我們魔法界巫師的出生率已經連年下降，所以巫師小學名義上是是小學，但除了高年級的基礎課程外，其實對太過幼小的三歲小巫師來說，這更像是一種福利，就像麻瓜們的幼兒園一樣，替巫師家庭們解決了後顧之憂…

  當然，霍格沃茨本院的錄取並沒有發生什麼改變，它還是由霍格沃茨那座被鎖上的小塔里，那個從來沒有任何霍格沃茨學生來過的地方，靜置著的那本自四名城堡創建者放在這裡以來，從未被其他人手觸碰過的「准入之書」和「接受之筆」決定，它們還是挑選學生進入霍格沃茨魔法學院的唯一流程，除了之前被我禁止錄取的巫師家族以外，我並不打算怎麼改變這個傳統…」

  艾倫對著鏡頭聲音平緩、誠懇地解釋。

  「那些都是什麼玩意？」迪戈里先生在場下聽的有些懵。

  「如果有人了解是什麼強大的，持久的魔法，導致這本書和羽毛筆表現得像它們自己一樣…阿莫斯看來你魔法史學得很差？它避免了那些學校管理者給憤怒的家長們單調乏味的解釋，因為他們的孩子沒有被霍格沃茨選中…」約瑟芬對下屬解釋道，「這本書和這支羽毛筆的決定是最終的，每有一個孩子被錄取，他的名字也沒在發黃的書頁上刻寫出來。」

  「在捆在被剝落的黑色龍皮中，直立著一個銀色的小墨水瓶，從裡面伸出了一支長長的、褪色了的羽毛筆…嗯？看著我幹什麼？我和詹姆溜進去過有什麼好奇怪的？」小天狼星面有得色，「而且我們進去的時候剛好在精確的時刻…當時應該有小巫師第一次表現出了魔法徵兆，那隻羽毛筆，詹姆認定那是一隻報喪鴉的羽毛…它自己從那墨水瓶里飄出來，嘗試著在書頁上刻寫那個孩子的名字…你們知道，那是報喪鴉的羽毛！眾所周知，它不和墨水相容…而且那墨水瓶是空的！我後來也問過鄧布利多，他也沒辦法精確分析過從這支被施過魔法的羽毛筆上，流出的銀色液體是什麼…不過現在也許我該去問問盧娜？」

  「那個洛夫古德家的瘋…呃…那個洛夫古德家的姑娘？」阿莫斯說著注意到了約瑟芬的瞪眼，他以為自己的稱呼引起了自己女上司的不快連忙改口。

  而真正被瞪了一眼的的小天狼星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自知理虧的他也閉上了嘴。

  台上的艾倫的一些後續介紹也在一小會說完，閃光燈噼里啪啦地閃爍，在熱烈的掌聲過後——不管是魔法部成員還是記者們，此時他們的掌聲要比剛才梅林勳章儀式上的掌聲顯得要真誠多了，這對巫師們來說是實打實的福利。

  接著，在艾倫的示意下，記者們拿出自己的魔杖把小的杖尖對準了自己的嘴巴，大的那頭對準了台上，迫不及待地高高舉起手臂想要提問。

  「哈里斯校長你好，我是《今日巫師》的記者，作為一名母親我對霍格沃茨能替我們巫師解決教育問題，和哈里斯校長能再次趕走神秘人表示由衷的感謝…我會在之後就給自己的兒子報名參加…」一個有著栗色長捲髮的中年女記者討好式地對艾倫笑了笑，然後她面露歉意的說，「但哈里斯校長，我也有一些疑問，近來我們收到了不少讀者來信，大家集中關注了一個問題——哈里斯電視台近期播出了不少展示了研究麻瓜的節目…如果這些節目真沒有作秀和誇大的成分的話…抱歉哈里斯校長，我不得不承認這讓我本人也感到很緊張和憂慮…」

  「女士，感謝你提出乎這個問題…雖然我並非電視台的台長…不過總體上來說，有關麻瓜的那些系列紀錄片都是根據事實拍攝的，並不會對此進行藝術加工或者是過分誇大，而是如實地將麻瓜社會它的風土人情、科學技術展示給巫師們…我想那些麻瓜和混血出生的巫師們能夠證明這一點…你知道的，我們霍格沃茨以前關於麻瓜研究課的教材都太過落伍了…這造成了很多誤解。」艾倫的話讓台下不少巫師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剛剛提問的那個中年女記者向身後甩了甩自己的頭髮，立即舉手追問：「那麼，請問魔法部和國際巫師聯合會對此有沒有什麼反制手段？」

  「請不要擔心，魔法部和國際巫師聯合會一直都在致力於此…」艾倫只是稍稍停頓就繼續說道，「現在麻瓜社會的發展趨勢的確是向上向好，他們的科技發展速度令人吃驚，但是我認為我們巫師也不必過分擔憂…但一如既往的，麻瓜領導層目前都在各國魔法部的監管之下，我們有能力防止出現你問題中所擔憂的情況…」

  可這似乎並不能讓那位女記者滿意，她騰地站起身想要再次追問，但是身旁一個大塊頭記者用興奮的聲音大聲壓住了女記者提問的聲音：「哈里斯校長，你好，我是哈里斯電視台『體育頻道』的記者，作為當今世界上最好的找球手，下一屆魁地奇世界盃，你會參加嗎？另外，哈里斯校長，已經理論上是世界上最強大巫師的你，還會參加這次的巫師決鬥大賽嗎？」

  這位體育記者興奮得面部發紅，可是還沒等到艾倫的回應，他身旁一個穿著非常時尚的女巫繼續叫道：「我是《女巫周刊》的莉莎，請問哈里斯校長，你最欣賞的女性是怎樣的類型呢？你對未來另一半的要求是怎樣的？」

  「關於你之前提到的教育改革，現在已經推進到了哪一步？能具體解釋一下嗎?「

  ……

  情形越來越亂，本來還在耐心等待提問的記者爭先恐後地提問，生怕自己所在的媒體得不到問話的機會。

  「保護傘旗下麗塔·斯基特小姐著作的《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將魔法界的一切以小說的形式向麻瓜公布了，魔法部和哈里斯任由這本書在麻瓜世界瘋狂發行，哈里斯校長能否為我們解惑？國際巫師聯合會也已經就此發出了嚴重警告，一會的會議就是關於是否對我們英國魔法部制裁進行商議，對此，哈里斯校長怎樣解釋？」直到非常響亮的幾乎要破音的男巫尖著嗓子無禮地使用了聲音洪亮咒喊出的問題蓋過了其他聲音，「如果我們英國巫師界因此受到了制裁，不管是魔法部還是普通巫師們因此遭受的損失由誰來負責？誰來埋單？」

  鄧普斯特·威格斯瓦德昂著頭，作為純血家族們的旗下喉舌，他今日打定主意要好好表現一下自己的價值——特別是在最近艾倫·哈里斯剛剛擊敗黑魔王后聲勢大漲的情況下。

  就像威格斯瓦德期望的那樣，聽清楚問題的記者們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集體靜默了——他問出了那些人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