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開除

  在一片吸氣聲中，西奧多·諾特孤零零地走了出來，他無助地看遍周圍的巫師，看著對他許諾過的校董們，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說話，他也沒有任何家人是霍格沃茨的校董。

  「哈里斯教授，為什麼開除我，我犯了什麼錯誤？」西奧多·諾特捏緊了拳頭，竭力讓自己鎮定，梗著脖子試圖辯解。他自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都沒有擺在明面上，他沒有明著對抗哈里斯教授。

  艾倫伸手在自己的腰包里翻了翻，掏出一隻小小的水晶瓶，裡面是一種清澈透明的藥劑。艾倫將藥劑瓶在手上轉了轉，將藥劑的標籤朝外放到了地上：「我就把它放在這。」

  「不！哈里斯校長，即使是魔法部也不能隨意對人使用吐真劑，更不用提是對一個學生…」阿米利亞·博恩斯看著標籤上的名字立馬出聲了，「你就算成了霍格沃茨的校長也沒權對其他人使用！」

  「吐真劑…」西奧多·諾特看清楚了藥劑瓶上的標籤後，臉色慘白，手指慌亂地扭在一起，「哈里斯教授…不，哈里斯校長…你不能對我使用吐真劑…這樣做是違法的……」

  「博恩斯女士，我沒有想對諾特先生使用，這並不是給他喝的，我只是不要它了，把它丟棄在這裡，誰要喝是他自己的事情…」艾倫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轉向了諾特先生，「諾特先生，但是你得考慮一下，怎麼向你的新校長證明自己真的沒有做一些你的新校長不希望他的學生做過的事…只要你能證明自己，我就收回我剛剛開除你的決定。」

  西奧多·諾特愣在了原地，他的嘴唇和手都在顫抖，他無法選擇去喝吐真劑，因為他心底清楚，自己在暗中可是做了不少反對哈里斯的事情。

  在重新因為場面變化而安靜下來的人群中，努力縮著自己又高又壯身體的米里森·伯斯德無法接受眼前的形勢變化，本以為艾倫·哈里斯會被趕出霍格沃茨，她會在學校占據更重要的地位，擁有更多的權利……沒想到轉瞬之間形勢巨變，拉文克勞本人竟然會出現在霍格沃茨，結果和當初她預想的截然不同，最終反倒是鄧布利多被趕走。

  米里森看著場上臉色灰敗的西奧多·諾特，自己的嘴唇也忍不住顫抖，當下，她滿心的驚恐只想找人訴說，她顧不得身邊的人是平日裡和她關係並不熱絡的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現在大家站在一起，都面臨一樣的處境，於是米里森張口問道：「他這是想做什麼，要把我們都開除嗎？我們的考試怎麼辦？我們的N.E.W.T證書怎麼辦？」

  「米里森，你沒那幾張證書也會活的很好。」達芙妮·格林格拉斯抱著雙臂，根本沒有理會米里森，此時她的注意力全在一旁的妹妹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的身上。

  在場的校董除了阿米利亞沒替西奧多發聲，其他人現在和剛才的罵罵咧咧不同都統一想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在旁觀看之後的變化，期望艾倫把這些學生叫出來不是要全部都開除掉。

  之前為了還清布萊克家族的人情，選擇了和小天狼星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弗利先生和麥克米蘭先生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有著不容錯辨的緊張。

  「咱們校董的身份已經被哈里斯剝奪了，莫非他一點都不顧及情面，不認可我們剛才對他的幫助嗎？」弗利先生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忐忑不安地問道。

  「我們不是自願的，他可能將人情記在小天狼星身上。」麥克米蘭先生暗暗後悔，心也七上八下，仿佛要跳出胸膛。

  「米里森·伯斯德小姐…」艾倫看著被點名後像被掐住脖子的皮皮鬼一樣的米里森，忍不住嗤笑一聲又強繃起臉讓自己的表情維持體面與嚴肅，他不再理會整個人呆住的西奧多·諾特，轉身看向在小巫師中的胖女巫緩緩說道：「米里森·伯斯德小姐…你被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開除了。」

  「哈里斯！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是要毀了她！」本·伯斯德一向疼愛女兒，聽到艾倫的話，幻想著會沒事的他暴跳如雷地怒吼道。

  米里森瑟縮著身體走出來，站在艾倫面前，她感覺自己全身上下似乎都在和心一起顫抖，她昂起頭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緊張，虛張聲勢地說道：「你不能開除我，我是伯斯德家族的第一繼承人…你把我們伯斯德家族的校董位置都剝奪了，不能再對一個古老家族的成員這樣。」

  艾倫還沒說話，他身後的巫師中就傳出了嗤笑聲。米里森惡狠狠地瞪回去，卻瞥到了西奧多身邊突然多了一大堆行李，短短的時間裡，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已經幫他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堆在了他身邊。

  「諾特先生、伯斯德小姐，我的學校是一所追求真理的學校，因此即使你不願意學習其中一些知識我也喜歡尊重別人的選擇，但你們的選擇損害了他人…這是我的學校不能容忍的…」艾倫將法杖抬起對著兩人的方向，「那麼在你們離開之前，你們覺得太過危險的知識就不用留在你們那了。」

  隨著艾倫的動作，一些銀色文字從兩人的位置開始出現，西奧多和米里森連忙低頭看去，發覺這些文字正是從自己腰間的古代魔法課本中飛出來的。他們兩個連忙打開腰間的金屬鎖扣，遍布書籍、大大的青銅色全知印記浮雕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翻開封面，只見光滑得有如星空的深藍色的頁面上，書本上的那些並不成序的銀色的魔法字跡被拉長、壓扁，如同星辰般快速旋轉，又漸漸在空中向艾倫飛去。

  「不…不要…」西奧多手足無措，情急之下一把撲了上去，雙手交迭摁在了翻開的書頁上，想要將這些知識捂住，不讓它們流失，可是那些銀色的魔法文字便順著他的手背在皮膚上走出了一截後溜出去。書頁上的文字大片大片地消失，最終裡面的所有知識消失不見。

  「我不允許…給我停下…」米里森咬牙切齒地叫道，啪地一聲，她狠狠地把書本合上，但是那些文字依然會從書中溜縫鑽出來。

  雖然他們反對艾倫的古代魔法課，但實質上他們反對的是艾倫、是哈里斯家族、是把知識不分階層傳播的這種影響純血家族根本利益的行為，這些純血，特別是家族已經開始落敗的諾特，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些魔法知識的珍稀寶貴，所以在見到這些知識離他們遠去的時候，才會如此慌亂。

  那些呈條線形浮動跳躍的字符緩緩被艾倫腰間的古代魔法課本吸收，這些跳躍的字符吸引著巫師們的注意力，還沒有被點名開除的那些巫師，也難以自已地用手捂住了腰間的古代魔法課本。

  「我沒有將你們其他課程的知識收回。另外…古代魔法課發下的魔法袍、練習魔杖和這課本本身就留給你們作為退學的紀念品吧。」面對驚惶失態的二人，艾倫用遷就的口吻說道。

  「阿斯托利亞，都是我不好，我沒想到，拉文克勞顯聖的事情竟然是真的…」懊惱後悔將一旁看到這一幕的達芙妮層層包裹，她握緊了拳頭，指甲狠狠地壓進了冰冷潮濕的掌心，「我之前參與了對抗哈里斯的事情，把他徹底得罪了…他會開除我們的…而且他和拉文克勞關係明顯親密…」

  達芙妮認為自己被開除也就罷了，可是她妹妹阿斯托利亞，她一直是不贊同自己的報復行為的，而且她每天那麼虔誠地向拉文克勞禱告……想到這裡，達芙妮心如刀絞，痛苦自責占滿了她的心，沉重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別擔心達芙妮，我在校外一樣可以去神殿祈禱。」阿斯托利亞雖然也很難過，但卻反過來安慰她的姐姐達芙妮，她牽住了姐姐的手，輕輕掰開對方的拳頭，握住了姐姐的手掌。

  看到周圍那麼多人對自己嗤笑、輕蔑的眼神，再想到哈里斯背後有神靈的支持，可以剝奪那麼多純血校董的身份，米里森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她支撐不住自己，眼淚瞬間湧出，一直以來顯得氣勢洶洶的臉上掛滿了淚痕，眼睛鼻子都皺成了一團，她抬手去擦，沾到了鼻涕和潤唇膏混合物的肥厚下巴油膩膩地顫抖著求饒：「哈里斯校長…我錯了…我不要離開霍格沃茨…」

  「哈里斯校長，米里森明年就要參加N.E.W.T考試了…」同樣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本·伯斯德聲音里充滿了絕望，他看著深陷恐懼和絕望中的女兒，心中滿是懊悔，懇求道，「哈里斯校長，伯斯德家族願意之後無條件支持你的決策，請為米里森的學業考慮考慮，收回命令吧…給我女兒一個機會…」

  「你們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和鄧布利多校長是一樣的作風吧？以為我還是會和平時一樣對你們莫名其妙的格外寬容和容易妥協？我已經給過你們很多機會，但你們之前卻似乎沒給我機會的意思，我讓麥格教授警告過你們的孩子，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只是艾倫沒有理會他們的求饒，而是漠然地繼續宣布：「最後，除此之外，從此以後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將永久拒絕招收伯斯德家族和諾特家族的小巫師作為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