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耳熟的描述

  「是的，哈利，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我之前也被他們這麼逼迫過…」鄧布利多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我會對他們發出警告，普通學生們不應該被捲入到這些事情裡面來，不管是這次的還是神秘人的…」

  哈利脫口而出:「教授…為什麼你不能夠和艾倫聯手呢？那樣英國魔法界最大的安全保障…食死徒、伏地魔什麼的完全不值一提。」

  「哈利，請相信我，我為此一直在努力…」鄧布利多平靜地說「但遺憾的是…我和艾倫·哈里斯先生在一些問題上都非常固執…」

  哈利耷拉下頭，握著杯子的手指骨節泛白。

  「哈利，你很沮喪，老實說，讓事情變成這樣我的心情也不比你好。」鄧布利多雙手指尖對到了一起，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

  「我不明白，教授，你和艾倫為什麼不能互相妥協，你們都是希望魔法界能變得更好。」哈利搖搖頭，在鄧布利多和艾倫面前，他都很難控制自己真正的情緒。

  「哈利，魔法界已經習慣和平了，神秘人想看到這份和平被毀滅，而艾倫激進的教育改革對於這種和平…」鄧布利多的聲音有些疲憊，「哈利，你的同學們對此持有什麼態度？」

  「我不知道.呃…我的意思是，大家什麼想法都有…比如納威他是純血出身，但是他個人非常支持艾倫，他覺得艾倫是一個聰明人，做的決策都非常的明智，但是他告訴我他奶奶一直非常反對他學習黑魔法，也反對艾倫把魔法教給別人，但他奶奶又拒絕了一些純血家族的邀請…福萊格他是麻瓜出身，他非常願意去學習這些魔咒和魔法，但是對於黑魔法他比較牴觸厭惡和畏懼，他不敢肆無忌憚地學習。」哈利的眼神在鄧布利多的臉上掠過，但是校長依舊是那樣平靜慈祥的模樣，看不出態度，哈利繼續說道：「…在艾倫那次關於拉文克勞神殿講開放知識的學習渠道後…不少人面對家族的壓力顯得…我聽迪安說…就是迪安·托馬斯，他爸爸也連續來信讓他遠離這些事，他爸爸是個巫師他媽媽是個麻瓜，他爸爸的老闆開始對他的員工們施壓了…不止是我們我們，艾倫的集訓班上也是如此，大家都很迷茫，但我認為，就像馬爾福一樣，包括一些純血…學校里大部分人更傾向支持艾倫的。」

  「對於我們巫師群體中的很大一部人來說，艾倫·哈里斯教授的主旨觀念非常具有誘惑力，他們會投入其中…並且從最開始的只是傾向在無數次和意見不和的對抗中變得更堅持己見變得更加投入…這不僅僅在造成學生們的分裂，這會讓英國乃至整個魔法界變得動盪…」鄧布利多透過他月牙形眼鏡上方看向哈利問道，「哈利，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一直在爭取麻瓜和混血巫師獲得更多他們應該享有的權力的我，會在改革教育這件事上卻做出了另外一種姿態？」

  「是的，我不是很明白，教授。」哈利聽到剛才鄧布利多的擔憂有些明白，但又感覺有更多說不出的困惑，仿佛身處迷霧之中。

  「等會我會照常給你看幾段記憶…哈利，也許你就能明白了…」打了個響指，為給哈利自動續滿了飲料後，鄧布利多正色道，「現在先別管這些，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哈利，我上次布置的作業你完成了嗎？」

  「啊，」哈利猛然想起，因為魁地奇比賽、羅恩中毒、幻影顯形課和艾倫的事情，還有在意潘西和斯內普….加上自從上次逼問斯拉格霍恩對方對他的防備……鄧布利多的問話讓哈利的心一沉，他偏開頭不敢直視鄧布利多的眼睛，看著桌子上擺放的冥想盆，在冥想旁有兩個水晶瓶，裡面是打著旋的記憶。

  哈利有些心虛的回應：「教授，我問了幾次斯拉格霍恩教授，以至於他都不願意和我談話了。他很牴觸回憶起那件事情，我沒有辦法要到他的記憶。」

  校長室內沉默了片刻。

  「噢，」鄧布利多從半月形的眼鏡片上方盯著哈利，「所以你已經放棄了是嗎？我注意到你最近已經開始在其他事情上花掉了你的所有精力…」

  「呃。」哈利語塞了，不知該說什麼，他有些羞愧的給自己找了個緣由：「呃……羅恩誤服了迷情劑的那天，我之所以會把他帶到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就是因為想藉機和不肯在和我多說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有機會，我想也許就能……」

  「成功了嗎？」鄧布利多問。

  「嗯，沒有，教授…你知道的，我還害羅恩中毒了……」

  「……自然，於是你就忘了找尋記憶的事，我沒指望會有別的反應，因為你最好的朋友有危險…但是，一旦確定韋斯萊先生會徹底康復，我以為你會回頭做我布置的作業…但你似乎又開始操心其他事情，比如和韋斯萊小姐打的火熱？…哈利…我已對你說明那個記憶多麼重要，實際上，我已竭力讓你認識到那是最關鍵的一段記憶，沒有它，我們只會浪費時間…」

  一陣火辣辣的、針扎一般的羞恥感從哈利的頭頂傳遍全身。鄧布利多沒有提高嗓門，甚至話語中也沒帶怒氣，但哈利寧願他大吼大叫，這種冰冷的失望比什麼都令人難受。

  「教授，」哈利有點絕望地解釋，「不是我不上心，我只是被其他……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都讓你惦記著，」鄧布利多幫他把話說完，「我知道了。」

  兩人又沉默了，這是哈利在鄧布利多身邊經歷過的最難堪的沉默，它似乎無休無止，只是時而被鄧布利多頭頂上阿芒多·迪佩特畫像哼哼味味的鼾聲打斷。

  哈利有一種奇怪的渺小感，好像自己進屋後縮小了，他再也受不了了，於是說道：「鄧布利多教授，我真的很抱歉……我應該想到如果不是真的重要，你也不會叫我去做…我保證之後會全心全意搞到它的。」

  「對此我表示非常感激，哈利…」鄧布利多捋了捋長長的鬍子，看著哈利心裡還有些沒譜的樣子他嘆了口氣，「…有時候想要成功達成目的，不僅僅需要努力，我們還需要一些運氣……嗯……哈利，我認為你可以去找斯內普教授，問他要一些福靈劑，我會交代給西弗勒斯讓他配合你…」

  「教授，不用麻煩斯內普，我覺得…奧，我是說不用麻煩斯內普教授…」聽到斯內普的名字，哈利下意識地搖搖頭拒絕，然後他才靈光一閃想到之前本來開玩笑似的打算，「我覺得…我可以向赫敏去借福靈劑，你知道的今年第一節魔藥課上，斯拉格霍恩教授將一瓶福靈劑獎勵給了赫敏，她平時應該不會用到它…」

  「所以我可否希望，你打算把這件事的日程往前提一提？」布利多的目光從鷹鉤鼻上望著哈利。

  「我會的，教授。」哈利的唇緊緊抿起，儘管鄧布利多沒有任何指責的語言，但是這種平靜的失望讓他的心更沉重。

  「那我們現在就不再說這些了…你還記得我們上次的故事吧，哈利？」鄧布利多的語氣又親切了一些，他的手虛空掃過桌子上的冥想盆和記憶瓶，「這兩份記憶非常珍貴，因為很少有人能向我們提供關於成年伏地魔的記憶…事實上，我一度懷疑除了他自己之外，是否還有一個活人能向我們詳細講述他離開霍格沃茨後的生活。」

  「你可能已經猜到，他以每門考試都是最優的成績升到了七年級，他周圍的同學都在考慮畢業後要從事什麼職業，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湯姆·里德爾會有驚人的建樹，他是級長，學生會主席，學習尖子，得到過學校的特別嘉獎和梅林勳章，迷人的他受到了大部分學生和教授的歡迎，並且在學校里領導了一個他建立的被叫做沃爾普及斯騎士團的小組織——現在他們被叫做食死徒…」鄧布利多熟練的說完了伏地魔的優秀，抿了一口飲料繼續說道。「我知道有幾位教師，包括斯拉格霍恩教授，都建議他進魔法部，並願意主動為他引見，但他一概予以拒絕…後來教員們得知，他去博金一博克那間黑魔法商店工作了。」

  這讓人覺得耳熟的描述讓哈利非常不安，他岔開了話題：「博金一博克？」

  「我想你還記得湯姆在之前那些記憶中所展露的…岡特家族雖然古老，但對湯姆來說已經沒什麼幫助了，孤兒院出生的他想在畢業後繼續獲得一些知識的話，我想沒有比這地方更適合他的了…我很遺憾霍格沃茨在當時並沒有把很多過於危險的知識藏起來」鄧布利多拿起了冥想盆旁閃閃發亮的一個小水晶瓶，他用魔杖敲了敲瓶子，瓶塞飛了出去，他將打著旋的記憶倒進了冥想盆：「這份記憶來自一個很老的家養小精靈，她叫郝琪。她的主人是一位年紀很大、非常富有的女巫，名叫赫普茲巴·史密斯…在這件事情之後，我設法搞到了郝琪的記憶。」

  哈利站了起來，俯身湊近石盆中當著漣漪的銀色物質，進入了記憶。

  在一件裝飾華麗的房間中，燭台上燃燒著的三隻蠟燭尖端橙黃色的火苗在歡快地跳躍，哈利的發現自己的視線變矮了很多，隨即意識到自己是通過那隻隱藏在一旁的家養小精靈的視角在看東西。

  「謝謝你給我帶的花…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的品種的？你寵壞我這個老太太了…」一個蒼老的女聲響起，語氣里透著抱不平的意思，她端起質地光澤細膩的潔白茶壺，流淌而出的茶水在倒進杯子之後立刻從無色變成了紫紅色，散發出氤氳的霧氣。

  「我說過幾百次了…店裡把你用的太狠了，你最近的臉色蒼白的都有些不正常了…隨便吃點吧…」一個身材非常豐滿的老婦人讓家養小精靈把一盤點心有放到一名年輕男巫面前，她穿著艷麗的紅紫色相間的長袍，頭上戴著一頂精緻的薑黃色假髮。

  哈利猜測這應該就是家養小精靈郝琪的女主人赫普茲巴·史密斯夫人。

  赫普茲巴端起了這杯茶奉給了他對面的年輕人：「這次來看我這無聊老女人的藉口是什麼？」

  年輕人姿態優雅地接過茶杯，對老太太藉機摸了他的行為並未在意，只是挺拔的背脊靠在椅子上揚起了頭，只是一直保持的笑容稍微機械了一些。

  哈利意識到年輕男巫就是已經從霍格沃茨畢業的伏地魔——現在他還是湯姆·馬沃羅·里德爾，此時的他和哈利當初在二年級密室事件中曾經見到過的那個筆記本中的帥氣男學生會主席相比有了一些變化，他看上去更成熟也更英俊了——他精心打理過的黑色頭髮整整齊齊地向右梳成了三七分，面頰凹了下去但卻顯得五官更加立體，穿著靛青色的襯衫，襯衫扣子工工整整地繫到了脖子口，外面套著貼合其身材的墨綠色單襟西裝馬甲，舉動間顯出一副老派純血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