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你該長大了

  正努力辨別雷古勒斯的小天狼星看到搖搖晃晃搖擺著身體的克利切走到了陰屍中間，淚水連連的家養小精靈胡亂擦拭一下，眼角仔細打量每一具陰屍。

  想到就是眼前這狗東西，竟然活生生地看著雷古勒斯被陰屍拖走而沒有採取任何措施，小天狼星怪聲怪氣地諷刺道：「又在裝模作樣，剛剛還在地上挺屍，現在就爬起來沒有事情一般，狗東西除了演戲一無是處。」

  克利切卻一反常態，沒有理會小天狼星，他充血的大眼睛在看到這些陰屍的時候睜圓了一瞬，更多大滴大滴的淚珠從他的眼眶中滑落，淚水從他凹陷的眼窩裡嘩嘩湧出，他乾癟的胸脯急劇起伏：「我可憐的雷古勒斯少爺，克利切無能，沒能早點來接你，要是女主人看到你變成了他們這個樣子，她該多麼傷心啊。」

  想到自己的母親，小天狼星被激怒一樣，他暴躁地吼道：「閉嘴，克利切，別妨礙我找到雷古勒斯。」

  克利切對他的話仿若未聞，他走到了陰屍的面前，仔細地打量，逐一辨認。

  陰屍凹陷臉上空蕩蕩霧蒙蒙的眼睛在這些生人的臉上掃過，他們流露出不懷好意的敵視目光，只是迫於死亡騎士帶來的壓力，他們排好了隊列不能出手攻擊，但是那一具具扭曲的肢體，彎曲的手指、張大的嘴巴都在表明他們對生者的仇視。

  「林奇，控制好這些陰屍，別傷到人。」看到在克利切經過時，這些被控制住的陰屍因為活物靠近而有些躁動，赫敏對林奇強調道。

  稍後。

  「這麼多的陰屍，究竟哪個是雷古勒斯。」小天狼星有些煩躁地開始罵罵咧咧，他看著自己檢查過和沒檢查過的陰屍們，意識到光靠肉眼實在已經難以分辨出弟弟的小天狼星拔出自己的魔杖，用杖尖對著自己彈開的左手揮手一划，被魔力劃破的手掌立刻就滲出了鮮紅的血液，小天狼星嘴唇念叨了幾句咒語，這鮮紅的血液升騰而起，狀若水滴又化為類似指路術的箭頭，飄在小天狼星身前為他指明了一個方向。

  就在跑了小半圈後，小天狼星突然安靜下來，往前走了幾步，沒有看箭頭的方向就開始靠近了一個低垂著頭的陰屍。

  正在尋找的克利切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小精靈停止了自己的搜索，看向了那具陰屍。

  那滴小天狼星的血液漸漸拉長，扭動著，它變成了一個飾有一個山形符號、兩個五角星和一把短劍的盾牌，盾牌兩邊是兩隻躍立的灰狗——這是布萊克家族的家族紋章，用紋章學的術語來說就是：「黑色，兩星之間山形為主體，一劍為基礎，銀質。

  小天狼星顫抖著解消了魔法，讓那個血徽章低落在地上成了一些濺在地上的血跡，他踉踉蹌蹌地撲向那個面前懸停著布萊克家徽的陰屍。

  （作者註：此後適合槍炮與玫瑰的歌曲《Don't cry》作為BGM。）

  這具陰屍從外表上已經很難辨認出原本的模樣，他的身上沒有血肉的填充，唯一能被分辨的特徵是零零星星地掛在白森森的頭皮上殘存的黑髮。他的鼻翼狹窄，鼻樑高挺，下頜線條依稀還能分辨出生前的堅毅硬朗，凹陷的眼睛冰冷地隨著小天狼星的動作而轉動，目光里滿是對活物的仇視，破爛的濕衣服掛在冰冷的發青的皮膚上，一雙乾枯的手隨著小天狼星的靠近彎成了弓形，但在死靈騎士的命令下卻又無法做出任何攻擊動作。

  一直比較吵鬧的小天狼星已經徹底安靜了，他只覺得嗓子眼發緊，停在了雷古勒斯的不遠處，最後，小天狼星扭頭偏開臉，不敢看自己弟弟那已經凹陷的眼睛，只是用牙齒咬住了顫抖的嘴唇。他瑟縮著身體向後退了兩步，消瘦面部的五官幾乎快擠到了一起，抽動的面頰上大滴大滴的淚水控制不住一般從他的面頰上滑落。

  真正找到了雷古勒斯，小天狼星反而沒有像之前那樣大聲哭嚎大叫雷古勒斯的名字，只是無聲的抽泣，一抽一抽的啜泣讓他的面頰也隨之顫抖。

  克利切瘦小的身軀快速地向雷古勒斯靠近，他蝙蝠般的耳朵隨之擺動，嘶啞的嗓子不斷呼喚著雷古勒斯的名字。

  ……

  「我想和兄長你呆在一起，而你只想逃離這個家。」

  「別當我的跟屁蟲，和以前不一樣了，你該長大了。」

  「我只想兄長你和以前一樣在我身邊。」

  ……

  「兄長，你是我見過最頑強的混球…這是為了為了血統和力量…那些折磨麻瓜和麻種巫師的蠢貨不過是一些受黑魔法影響的害群之馬。」

  「我以前花了這麼多年教你成為真正的男子漢…你會死在神秘人那的，蠢貨。」

  「所謂的男子漢就是逃出自己的家族來規避自己的責任？！」

  「母親更樂意於此不是嗎？！」

  ……

  「該長大的是我…」回憶起和弟弟不同時期的幾次交流，小天狼星微微顫抖而嘶啞的聲音響起：「艾倫，讓你手下放開對雷古勒斯的控制。」

  「小天狼星？雷古勒斯…雷古勒斯他會攻擊…他不會和你認親的…」赫敏不忍心的勸道，陰屍只是一具殘留在世界上的軀殼，除了本能的對生命的仇視外並不會有生前的感情。

  「小天狼星有自己的想法，由他吧。」艾倫看著小天狼星的眼神，嘆了口氣轉頭拍了拍赫敏的肩膀，「別擔心赫敏，就一隻陰屍而已，最多也就是被咬幾口。」

  「小天狼星……」赫敏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不自覺的試圖走上前，卻被艾倫一把拉住，艾倫對她搖了搖頭，赫敏抿起了唇，最後留在了原地。

  失去了控制，陰屍面無表情，幾秒鐘後直起了身子，舉起了一隻手伸了起來，表情猙獰的雷古勒斯張大了嘴巴向小天狼星沖了過來。

  目光中滿是哀傷、啜泣中小天狼星被迫伸出手猛地一推，將雷古勒斯的陰屍推得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雷古勒斯的留在凡間的軀體並不死心，張牙咧嘴再度沖了上來，小天狼星哀痛地吼叫一聲，用一隻胳膊抵住了它的喉嚨避免被咬傷，短暫的糾纏後爆發出力量奮力將陰屍壓倒在地上。

  雷古勒斯像死亡一樣冰冷、沒有血肉的胳膊抬起，抓住了小天狼星的肩膀。

  小天狼星用腿壓住了冰冷黏膩的陰屍，絲毫不顧及它身上浸濕的衣衫打濕自己，一隻手按住他的身體，另一隻手狠狠地在雷古勒斯那殘餘的寥寥無幾的黑色頭髮上使勁揉搓。

  在一旁的克利切狠狠地打了一個哭嗝，他的小手揉著自己哭紅的大眼睛，牛蛙般的嗓音響起：「敗家子少爺小時候就老這樣欺負雷古勒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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