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敗家子

  艾倫的手輕輕一抖抓住鏈子一端，那條有八邊形金屬鑲邊掛墜盒便展現在克利切面前，克利切一愣頓時泣不成聲，很難抑制自己的情緒。

  這條掛墜盒有一個S在前部支撐著，一篇長長的銘文刻在掛墜盒背面的翻光面下，盒子上嵌著一個綠色的有著蛇皮圖案的寶石，寶石周圍刻著占星術的符號和視方位記法，這些符號涉及了行星相對角度的測量及其相互之間的關係的占星術知識，掛墜盒上還印刻著一個環形符號和其他不同的符號，一段彎曲的金屬絲緊纏著掛墜盒，聯結著一個似蛇般繞曲的主體。

  克利切用手擦了擦淚水朦朧的眼睛，「這是雷古勒斯少爺交給我的！你找到了它！克利切犯了錯誤，克利切沒能執行少爺的命令還弄丟了它！」

  小天狼星狐疑地看著那條吊墜，靠著回憶判斷出艾倫多半是在三年級那場還了他清白的交易中得手的，他聳聳肩並不以為意，事實上如果艾倫願意的話他可以拿走所有東西，當然，這樣的話小天狼星認為自己估計就真得出去給人打工了。

  「克利切，你知道它是從哪裡來的嗎？雷古勒斯和它有什麼關係？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包括那個掛墜盒，還有雷古勒斯和它的關係。」艾倫沒有催促他，耐心等他平復後才進行了詢問，接著他指著掛墜對有著探究眼神的小天狼星說道，「你弟弟弄到的這個掛墜盒可了不得，它應該是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的遺物。」

  「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麼多年我們一點雷古勒斯的消息都沒有。」小天狼星怒吼道，氣沖沖地看著克利切。

  「雷古勒斯少爺失蹤了，女主人悲傷的發了瘋，但是克利切卻不能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不能，因為雷古斯勒斯少爺禁——禁止他對家——家裡人說岩——岩洞裡的事。」克利切哽咽著說道，「克利切答應了雷古勒斯少爺不能說！」

  「我命令你說！」小天狼星見原來線索一直就在自己身邊而自己卻沒能察覺很是惱火。

  「小天狼星你別插嘴！讓我來問！」艾倫趕在赫敏求情和家養小精靈自殘前連忙制止了再一輪爭吵，「克利切，你的雷古勒斯對你的命令是不能對家裡人說，也就是姓布萊克的人說明他的情況，但我不算『家裡人』，我來問你就可以給我說並不違反他給你下的命令。」

  克利切一呆，似乎在思考判斷利用這個漏洞是否算違背自己主人的命令。

  就在小天狼星忍不住要催促時，克利切讓自己擦乾了臉上的淚水，開口再說話時，他的聲音發悶，但是在安靜的客廳里聽得相當清楚。

  「自小天狼星少爺逃走後，我的女主人傷透了心。但雷古勒斯少爺知道布萊克這個姓氏和他純正的血統意味著什麼。雷古勒斯少爺加入了黑魔王的組織，他是那麼快樂和自豪。直到有一天，雷古勒斯少爺到廚房裡來看望克利切，他說黑魔王想要一個小精靈。雷古勒斯少爺便貢獻了克利切。」年邁的小精靈嗓音有些嘶啞，「雷古勒斯少爺說這是他本人和克利切的榮耀，克利切必須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後回——回家。」

  「黑魔王讓你做了什麼？」艾倫身體前傾問道。

  克利切的呼吸急促，再次抽泣，「……有條船……我們到了湖心小島……石盆，盛滿魔藥。黑——黑魔王讓克利切喝。「

  克利切渾身發抖，低沉的聲音也跟著顫抖：「克利切要聽話，喝光了所有的魔藥，只是喝的時候有好多恐怖的景象……那魔藥燒著我的心，克利切只覺得極度乾渴，五臟六腑都著火了一樣，……只是不管克利切怎樣呼號求情，黑魔王只是大笑。石盆空了後，黑魔王往裡面扔了一個掛墜盒，然後又加滿了魔藥。克利切需要水，所以他爬到小島邊緣，去喝黑湖裡的水……許多死人的手把克利切拖了下去……」

  「哦，可憐的克利切。」赫敏心生不忍，她無法想像小精靈當時遭遇的痛苦和絕望，「你是怎樣逃出來的呀。」

  看著項鍊的克利切冷哼嘟噥一聲，雖然沒有出言再咒罵赫敏，卻也不願意回應她的話。

  「雷古勒斯，看看你的決定，跟隨的是怎樣的一個蠢東西！」小天狼星不屑的腔調讓克利切大為憤怒，它瞪大了充血的眼球，伸出一根指頭，很有威懾力地對小天狼星說道，「不許你詆毀雷古勒斯少爺！你個敗家子根本沒辦法和他相比！」

  「雷古勒斯呢？他知道後怎麼說，又做了什麼？」小天狼星急於知道弟弟的消息，倒也不在意克利切的那些比較和辱罵——但克利切卻完全不回答他這個關於雷古勒斯的問題。

  艾倫看了小天狼星一眼，然後故意「複製粘貼」了他的問題重新問了一次克利切。

  「雷古勒斯少爺非常擔心，他叫克利切躲在家裡，哪裡也不要去……過了一段時間，雷古勒斯少爺找到了克利切，克利切看得出他心裡很亂……他叫克利切帶他去了黑魔王的那個岩洞。」

  「他個傻子，自己去那裡做什麼？」嘭地一聲小天狼星的拳頭一下砸到了沙發上，他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這種嚴重違背黑魔王意願的行為對他弟弟的處境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緊接著，小天狼星的動作一頓，此時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他之前和艾倫所簽訂的那份魔鬼契約已經完成——艾倫給他提供了雷古勒斯的消息，他則要將克利切交易給艾倫——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雷古勒斯在那個黑魔王曾去過的湖心島的消息，所以冥冥中契約已經完成，現在克利切的主人已經換成了艾倫·哈里斯。

  小天狼星扭頭對克利切說道：「今天的事情做完後你就和艾倫離開，以後你就不再屬於布萊克家族了。」

  完全對此沒有準備的克利切的一對大眼睛猛地朝小天狼星望去，愣了足足好幾秒後，他目光中充滿了刻骨銘心的憎恨，他瘦得能看出肋骨的胸脯急劇起伏的，「你這個敗家子要要敗壞家裡多少東西！克利切永遠屬於古老而高貴的布萊克家族！少爺你不能這麼做，你的名字已經被女主人從掛毯上祛除了！」

  「家族這麼多代人的收藏都被你弄沒了！」家養小精靈哆嗦著，搖搖晃晃，嘶聲裂肺地咒罵著小天狼星，發出令人血液凝固的尖叫，「我可憐的女主人啊，你忠誠的老克利切就要被那忘恩負義的敗家子、下流胚子趕走了……克利切絕不能離開布萊克家族。」

  小天狼星和艾倫都有些尷尬，他們一個弄丟了布萊克家族內部無數代人奮鬥的攢下來的家藏，另一個弄到了布萊克家族內部無數代人奮鬥的攢下來的家藏。

  「克利切犯了錯誤，克利切沒辦法執行少爺的命令！克利切不能離開布萊克家族！」克利切沖向立在爐邊的撥火棍，他拎起撥火棍狠狠敲打自己的頭。

  赫敏猛地從沙發上躥起，一下子撲到了小精靈身前，死死抓住他的肩膀，「快停下，別傷害自己。」赫敏尖聲呵道，可這聲音很快就被克利切的哭喊聲湮沒。

  「泥巴種碰了克利切，克利切不允許，女主人會怎麼說啊？」克利切拼命地推搡著赫敏卻對她的怪力無能為力，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厭倦和嫌棄。

  「沒關係，我不在意，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對於他而言就是晴空霹靂，他只是太過於傷心了。」赫敏連忙扭頭對艾倫和小天狼星解釋道，生怕克利切會因此受到懲罰。

  「克利切，我命令你不許動！」小天狼星作為主人讓客人受到侮辱很是憤怒，可是克利切依然掙扎尖叫，他的動作沒有收到任何阻礙。

  艾倫看到小精靈哭嚎尖叫的可惡醜陋模樣，本來也想通過命令強硬制止克利切，但看到赫敏那憐憫仁慈的神情，他頓了頓放緩了些語氣：「克利切停下，關於雷古勒斯·布萊克我還有話要問你，你也想你這位前主人的努力不會白費吧？」

  小精靈立刻僵住了，他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淚水從凹陷的眼窩裡嘩嘩湧出，看起來比剛剛的尋死覓活更要傷心——克利切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受到了艾倫命令的約束，這意味著它已經換了主人。

  赫敏望著克利切，滿目同情，同時也總算能鬆開手，這對她和克利切來說總算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