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開誠布公（已修改）

  「現在，我們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克拉克轉過身去，朝著和涼台相反的方向飄去。

  艾倫看到，隨著她的穿過，一扇方方正正的門出現在了室內，他連忙跟上，摸索著隱形的牆壁前進。

  在門的另一邊，艾倫發現了一條樓梯，順著樓梯走下去，艾倫來到了莊園院子中隱蔽的灌木叢後——他再往來的地方摸去，發現這個幻境的竟然是單向的，只出不進。

  走出了灌木叢，艾倫抬頭看向空中，陽光直直地射進了二樓的涼台，完全看不出，它還穿過了一間隱形的密室。

  艾倫對剛剛得到的那本書更重視了。

  「艾倫！」熟悉的聲音傳來，是父親歐文哈里斯的聲音。

  艾倫望了過去，發現約瑟芬姑媽站在父親的旁邊，神色複雜地望著他——其中似有輕鬆，似有愧疚……

  「艾倫，你沒事吧。暗夜公爵呢？它怎麼樣了？」約瑟芬姑媽快步走了過來，她帽子上的絲絨花朵隨著她匆匆的步伐，在寒風中微微顫抖著，「我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沒錯，暗夜公爵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出現了。」艾倫點頭確認道。

  刺眼的午後陽光讓艾倫看不清約瑟芬姑媽的表情，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約瑟芬姑媽，你是一個吸血鬼吧？」艾倫在父親面前拆穿了姑媽的身份——雖然理論上她已經不會再受到上位吸血鬼的控制，但他還是忍不住攥著魔杖暗自戒備著。

  歐文驚愕地張大了嘴巴，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約瑟芬姑媽。

  「約瑟芬？」他喊道，「約瑟芬，艾倫說的是真的嗎？」

  約瑟芬姑媽在片刻的愣神中轉過身去，微微顫抖著點了點頭，不死生物身份被揭露的她完全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她心裡升起了濃重的悲哀，這種悲哀沉重極了，她可能要失去這個哥哥了。

  「請原諒我的隱瞞。」她的眼神里染上一片死灰之色，聲音隱隱地顫抖著，「我也是被控制的——我當時嫁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遭遇什麼——」

  多年的隱秘一時吐露，約瑟芬姑媽竟然難以自持，哀哀地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哦，約瑟芬！」哈里斯先生衝上前去，用雙臂緊緊地摟住了約瑟芬姑媽，他久久地擁抱著她，「我真是個不稱職的哥哥，我居然完全沒有發現你的異常，這麼多年——這麼多年——」

  歐文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悔恨和自責吞噬著他的心。

  約瑟芬姑媽驚訝地抬起頭來，一臉哭泣表情的她卻因為吸血鬼身份的原因而流不出任何眼淚。

  「你真傻，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難道我們會嫌棄你的身份嗎？」歐文沉痛地對著妹妹埋怨道。

  「我不能說，如果不是艾倫消滅了暗夜公爵，我什麼都不能透露。他一個念頭，就足以讓我灰飛煙滅。」見到自己兄長的言行，約瑟芬姑媽像是服用了鎮靜藥劑，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那本筆記，克拉克的筆記，是你故意放在黛西房間的書架上的吧？」艾倫突然問道。

  「是的，我本來想讓黛西或者艾伯特發現的，但是沒想到，最終發現的竟然是你。」約瑟芬姑媽低頭望著艾倫，語氣有些感嘆：「侄子，你遠比我了解到的還要優秀得多。」

  而歐文現在一頭霧水，他有太多的疑問了。

  「在寒風中敘話可不是一個好主意。爸爸、約瑟芬姑媽，不如我們到房間裡去談。」雖然艾倫知道大家這樣的表現完全是出自於真情流露，但他還是覺得，三個人這樣站在寒風中，神情激動地又喊又叫有點傻。

  「跟我來，我們可以去書房談。」約瑟芬姑媽率先室內走去。

  三人通過寬廣大氣的大廳，直接走到盡頭正對大門的樓梯，然後上到二層。

  約瑟芬姑媽帶著他們徑直走到了二樓走廊的最西端，一閃花紋精美的大門出現在他們面前，吸血鬼女巫的手剛剛握住了黃銅門把手，從門的上方突然流下了大片鮮血，瞬間就染紅了門前的這三個人。

  歐文大驚，剛想仔細查看，鮮血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克拉克，你又調皮了。」約瑟芬姑媽平靜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克拉克，無奈的表情中帶著一絲寵溺。

  艾倫站在一旁，哭笑不得，這個女鬼情緒倒是恢復的真快。

  歐文震驚地望著突然出現的女幽靈，驚嚇過後才辨認出對方女鬼的身份。

  「我在二樓都看到了，你剛剛又哭又笑，我只是想調劑一下氣氛，緩解一下你的情緒。我做錯了嗎？」這時克拉克倒有些手足無措了，在她的記憶中，除了父母，約瑟芬是對她最好的人。

  「沒有，你做得很好。」約瑟芬姑媽慈愛地對她笑了笑，雖然約瑟芬是個吸血鬼，但也正因為如此，在之前必須隱藏身份的歲月里，她會對這個唯一能互相傾訴秘密的小女鬼產生深厚的感情——實際上已經不能生育的約瑟芬某種程度上已經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小孩。

  克拉克靦腆地笑了，轉個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終於得以順利地進入了書房，艾倫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毫無疑問是間舒適的書房，不光有圖書館般的書架，在北側還有茶水桌和座椅方便人在此閱讀，而各種各樣的書籍堆在一起，有的斜放在書柜上，有的則乾脆堆在地面上。

  這裡的書籍主要是神奇生物和建築相關的書籍和一些文學作品，它們雖然散亂但收拾的很乾淨。

  艾倫猜測，這裡或許就是約瑟芬姑媽打發時間的地方。

  地面上鋪著已經褪色、但是非常乾淨的地毯，靠牆的地方碼放著沙發。

  「約瑟芬、艾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個人剛剛在沙發上坐好，歐文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來。

  艾倫將自己進入莊園後的發現和經歷原原本本地講給了父親聽，他口齒伶俐，邏輯清晰，很快，哈里斯先生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不管怎樣說，艾倫你們實在是太莽撞了！為什麼不等我們回來呢？」歐文一方面為艾倫和黛西的勇敢和優秀感到自豪，但同時也有些生氣，氣這些孩子的自作主張擅自冒險。

  「因為我猜到了約瑟芬姑媽可能被暗夜公爵所控制啊，為了避免自家人打自家人，我不能等你們回來再行動。」艾倫眨眨眼，表情頗為無辜，「而且，我剛好掌握了對付這些不死生物的古代魔法，我完全有把握對付它們——事實上也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