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信（已修改，已二次修改，已核錯字

  連續的雨天讓黑湖湖水上漲，也讓霍格沃茨城堡外到處都是一片泥濘。

  海格種的南瓜這些天長得更大了，每次經過南瓜地的時候，看到這些在魔法的保護下並沒有被泡爛的南瓜越發顯得誘人，艾倫腦袋裡都自動閃現著南瓜汁、南瓜派、奶油南瓜湯等菜餚，他只希望施加了魔咒的南瓜也要一樣美味才好。

  艾倫有些拿不準這樣算不算違反甘普基本變形法則，希望這些被魔藥膨脹過的南瓜千萬不要就像施加了很多化肥的蔬菜，味道吃起來總會讓人覺得不如純天然有機蔬菜新鮮美味——雖然這更多是來源於心理作用，因為根據麻瓜的研究，這種差別以人的味覺來說，其實是基本不能察覺出分別的。

  不過持續的雨天也並非總是壞事，拉文克勞的魁地奇隊長在得到光輪2001後似乎也失去了之前想要模仿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在訓練時的堅韌，以應該讓隊員們得到充分休息避免更多人感冒為由給所有人放了假。

  突然多出來的悠閒時光讓艾倫極其自在，他漫步在這古老而神秘的城堡中，心情十分舒暢，直到這種靜謐被氣沖沖、拎著抹布快速急走的費爾奇打破。

  這位看門人的腦袋上還冒著白色的蒸汽，他一定是也感冒了，剛剛服用了龐弗雷女士的提神藥劑。

  但是出了什麼事情讓這位一向陰沉、性情古怪的管理員怒氣十足，行色如此匆匆？

  有些奇怪還有好幾天才會到萬聖節的艾倫十分好奇地跟了上去，他不是唯一一個這樣做的。

  不少小巫師們都十分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誰又要倒霉了。

  跟隨著費爾奇，大家徑直來到了第五地下教室，四位格蘭芬多的三年級學生被堵了個正著。

  一些被肢解得七零八碎的蟲合蟲莫散落在桌子上、地板上，蟲合蟲莫白鼓鼓、死氣沉沉的眼睛無聲地瞪著天花板，而天花板被迸濺的蟲合蟲莫腦漿塗得到處都是污漬。

  洛麗絲夫人跑到了費爾奇的腳下，一聲又一聲地發出了刺耳的尖叫，兩隻像燈一樣發亮的黃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四位格蘭芬多，目光里儘是譴責之意。

  洛麗絲夫人——這隻骨瘦如柴的灰貓受到管理員阿格斯費爾奇的重用，在他與學生之間沒完沒了的戰鬥中充當他的副手。

  「髒東西！」費爾奇氣得大喊，鼻子紅得很不正常，他的眼睛鼓得怪嚇人的，雙下巴上的肉顫抖著，「到處都是髒東西，到處一團糟！告訴你們吧，我受夠了！關禁閉，你們統統都要關禁閉！」

  造成事端的幾位格蘭芬多愁悶地跟著費爾奇離開了教室，羅麗絲夫人的黃色大眼睛在圍觀的幾位小巫師身上打個轉兒，似乎在思考這幾個學生可不可靠、會不會調皮搗蛋。

  像是確定了什麼，洛麗絲夫人輕快地跳躍著離開了教室。

  沒有熱鬧可看後，圍觀的小巫師們三三兩兩地離開了教室，畢竟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停留在陰暗、潮濕的地下教室，是很不舒服的事情。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那四位格蘭芬多才選擇了這裡作為他們進行實驗的地方。

  艾倫懶洋洋地從袖子裡抽出魔杖，「消失無蹤、清理一新、恢復如初。」幾個魔咒嫻熟而流暢地施展出來，教室里散落的蟲合蟲莫殘骸消失無蹤了，所有的桌椅都光亮如新，天花板又恢復了它潔白的顏色。

  艾倫對身為啞炮、得了重感冒的管理員費爾奇其實內心還是多少有些心生憐憫的。

  更何況，清理這些東西對艾倫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瞬間即可完成。而對於費爾奇來講，他可能要忍受著疾病的痛苦，搬來梯子等工具，忙碌一個上午，才能清除所有的污漬。

  對於鄧布利多聘請一位啞炮來做霍格沃茲的管理員，艾倫其實是十分不解的。

  對費爾奇這種啞炮來說，自身沒有魔法，卻要看著一個個小巫師成長起來；明明一個魔咒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他卻要勞心勞力，花費許多精力。

  他怎麼可能會心裡平衡？怎麼可能不對小巫師們抱有惡意。

  「或許是沒有巫師願意做這樣瑣碎的事情？薪資不高、煩心勞碌、不受學生歡迎、成就感低……這份工作對巫師而言的確沒有什麼吸引力…」艾倫搖搖頭想到了父母提到韋斯萊家時的笑談，「莫麗·普威特和亞瑟·韋斯萊在校就讀時，經常把他們在凌晨四點外出散步時抓到的管理員阿波里昂·普林格，不知道這人是巫師還是啞炮？

  「真是不錯的魔咒！這樣的行為十分值得褒獎！」

  一個有些輕快、拘謹的語調聲音傳來，艾倫回頭看去，發現是格蘭芬多的學院幽靈差點兒沒頭的尼克。

  這位全名為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頓爵士的幽靈全身為珍珠白色，略帶透明。他穿得很整潔，喜歡戴著很時髦的、插著羽毛的帽子，有著長長的鬈髮。他通常會穿戴一個皺領，這可以保證他的頭不會隨便亂動，他同時還會穿束身衣和緊身上衣。

  今天還額外穿了件束腰外衣，上面鑲著車輪狀的皺領，掩蓋住了他的脖子幾乎被完全割斷的事實，此時像一縷輕煙飄到了艾倫面前。

  「我認為鄧布利多他們該表揚你的行為…」差點沒頭的尼克認真地說，不過眼睛卻時不時向窗外張望。

  「嚴格來說我不該這麼隨意在教室施法的，尼古拉斯爵士…」艾倫向對方回應道，「你似乎在等什麼人？」

  「確切來說，我在等一封十分重要的回信。」尼克一本正經地說，顯然，他迫切需要找人分享自己的心情，哪怕面對的是一位拉文克勞，他幾乎沒有停頓就接著直接把他的事情說了出來：「是無頭獵手隊！我向他們的隊長派屈克·德萊尼-波德摩爵士提出了申請，今天差不多可以收到他們的回信了！哦，抱歉，你恐怕不知道這種屬於幽靈的運動吧…它們是…」

  「是被斬首的幽靈組成的團體，共同從事一些只有…無頭幽靈…才能進行的遊戲或運動。」艾倫打斷了差點沒頭的尼克的解說，「這種幽靈運動會進行的遊戲運動包括馬背頭雜耍、頭頂曲棍球和頭頂馬球。」

  「哦！天哪，你們這些拉文克勞學生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情嗎？」尼克一臉驚訝，但忽略了艾倫口氣中提醒暗示他這項運動得真正沒頭的幽靈才能參加的事實。

  「希望你能成功…不過，你在四個學院幽靈里我已經認為是最有趣的一位了，其實也不必如此在意一個無頭獵手的位置…」艾倫清楚尼克不可能成為無頭獵手隊的一員，但他沒有辦法對這位眼巴巴的幽靈說出他是差點沒頭所以不算無頭的事實，只能變向勸慰他。

  「嗯，怎麼說呢？生前的經歷、榮譽都已經化作了往日雲煙，你得到的功名利祿對於死後沒有任何作用。對鬼魂來講，漫長的生涯只能看到生人享用美食、享受生活，旁觀別人去創造世界、改變世界，而我們卻什麼都碰觸不到，什麼都做不了，這是非常無聊和沮喪的。」尼克一本正經地陳述中沒有哀傷，或許漫長的生涯已經讓他對這些看得十分通透了，不過他話鋒一轉，「但是像無頭獵手隊，他們會經常舉辦一些有趣的活動，還可以參加各種鬼魂舉辦的宴會，幽靈們都以能請到他們的參加為榮，你知道我們的娛樂活動沒有生人那麼豐富了。」

  尼克說起自己的向往時，艾倫覺得他透明的眼睛都在發光。

  不過就在此時，一隻透明的貓頭鷹飛進了地下教室，嘴裡叼著一封透明的信件。

  艾倫覺得這次也真算是漲見識了，之前他的確在課本上看到過動物也可以化作鬼魂，但有幸親眼看到這還是第一次，鬼魂之間的信竟然也是透明的。

  不過，知道信中內容的艾倫可不願意再多做停留，看到別人的希望破碎是一件悲傷的事情，艾倫也不願意看到尼克的失態，他認為尼克這個時候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來整理自己的情緒。

  「派屈克波德摩爵士，我還有其他的事情，這就和你告辭了！」艾倫禮貌地告別。

  尼克的心思已經完全被這封透明的信件占據，他揮揮手，任由艾倫離去，然後迫不及待地就開始拆信看結果。

  艾倫離開了陰暗的地下教室，外面依然下著雨，雖然已經不如早上那般的急驟，卻也將許多小巫師留在了室內。

  在城堡一樓，路過費爾奇的辦公室的時候，那間辦公室的門正打開著，這是一間天花板上吊著一盞油燈、充斥著烤魚氣味的小屋。

  裡面有用來置放學生違紀記錄的檔案櫃，據說韋斯萊的弗雷德和喬治在這裡有他們專門的一個抽屜，就在另外那個上面寫著「沒收物資，高度危險」抽屜的不遠處。

  此時裡面之前那四個格蘭芬多的三年級學生正帶著一臉不可置信的歡喜神情走出來，同時還有一隻貓頭鷹飛了出來。

  艾倫有些推測費爾奇估計也收到了一封讓他十分歡喜的信件，否則這幾位剛剛還讓他勃然大怒的格蘭芬多怎麼會這樣輕易就被放過。

  晚上在餐廳用餐的時候，哈利突然跑過來找艾倫，想要邀請他一起參加差點沒頭的尼克的忌辰晚會，並且告訴他這個幽靈需要安慰…

  這讓覺得自己已經非常好心了的艾倫，覺得哈利簡直善良過了頭，於是立馬編造了個理由拒絕了哈利。

  「哈利，那天可是會舉行萬聖節的宴會！我聽弗立維教授說過，鄧布利多教授預定了一支骷髏舞蹈團，給大家助興…要是換成別的時間只要有空閒我沒什麼問題，但我不能為了他而讓其他更多希望我出現在宴會現場的朋友們失望…畢竟我先答應了他們。」

  「那確實沒有辦法了，我會替你給差點沒頭的尼克解釋的，主要是他剛才特意請我邀請你…」哈利點點頭也表示理解並沒有懷疑什麼，他知道艾倫在學校里有多受歡迎。

  艾倫沒有繼續而是換了個話題：「這麼說，今天費爾奇的心情看來不錯？我之前看到他放過了幾個三年級學生，現在又放過了你…」

  這讓哈利的表情有些尷尬，話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艾倫先是愣了愣，然後也意識到哈利為什麼有如此反應——晚上哈利同樣被費爾奇抓進了辦公室關禁閉，但他發現費爾奇正在寫一封回信，是報名參加快速念咒函授課，於是他發現了對方似乎是個啞炮的事實，這讓費爾奇把他趕了出去。

  而答應了對方不會亂說的哈利顯然沒有艾倫這種瞬間找出理由藉口的能力。

  不過善於給別人留下好印象的艾倫並沒有多問，他有接著魁地奇的話題轉移就讓哈利的尷尬得到緩解，兩個人又因為這個他們都感興趣的話題閒聊了一小會才各自離開。

  「對於啞炮來說，什麼函授課都是沒有用的，不知道增魔藥劑會不會有用？不過顯然及時在魔藥藥材更不稀缺的古代，也沒有巫師願意用這麼珍貴的藥劑奢侈的對啞炮和麻瓜使用過，」艾倫對費爾奇的情況倒是有個設想，不過隨即就否決了它，「我也沒奢侈到這個程度，我有多餘的輪到誰也輪不到費爾奇，而且還就是為了做個試驗…」

  回到自己寢室的艾倫在他洗漱過後，即將上床休息的時候，發現自己也收到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