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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5:16:30 作者: 素衣染墨香
    那幾件換洗的舊衣服能值幾個錢?

    林麥知道方奶奶成心想幫她,感動得不得了,一個勁地說:「夠了,夠了!」

    真沒想到,只是萍水相逢,卻得到方奶奶這麼多幫助。

    借到十塊錢,林麥又向方奶奶借扁擔和麻袋。

    一直幫不上忙的方爺爺搶著去後院拿了扁擔和麻袋。

    方奶奶把這些東西交給林麥時道:「麥子,你還要回來的吧?如果還要回來就把東西留家裡,背著個蛇皮袋咋進城賣板栗?」

    林麥便把自己裝著所有家當的蛇皮袋留在了方奶奶家,羞澀道:「我正在心裡琢磨怎麼開這個口,奶奶就先開口了。」

    方奶奶笑著道:「這有啥不好開口的?我們家的大門一直會為你敞開的。」

    「就是,就是。」方爺爺在一旁猛點頭。

    林麥拿著方奶奶給的錢和扁擔麻袋,就去鎮子的附近村子收購板栗。

    昨天下過雪的鄉村小路還有點泥濘,林麥一步一滑地來到最近的村子。

    看到有一群村民聚在一起聊天曬太x陽,走過去問:「你們家有板栗嗎?」

    「有,咋了?」那幾個村民上下打量著她問。

    林麥擺出一副農家女應有的又慫又憨的樣子,搓著手道:「我想買……」

    不少村民並沒當一回事,板栗很常見,又是野生的,即便她買,也只會開價幾分錢。

    雖說八零年代初農民還很窮,可幾分錢賣板栗他們還是不願意的,價太低了。

    只有一個村民隨口問了一句:「你啥價收啊?」

    「八分錢一斤。」

    雖然林麥的預期是一毛錢一斤,可不能開口就亮底牌,得給村民們一個討價還價的。

    那個村民撇了撇嘴:「八分?太低了!還不如留著孩子吃。」

    另一個村民道:「沒有一毛我不賣。」

    林麥裝作為難道:「一毛……價格有點高……」

    村民們一聽這話,沒人再理她,繼續拉家常。

    林麥站了好一會兒,才勉為其難道:「那就一毛一斤吧。」

    馬上有村民問:「要多少。」

    林麥雖然吃苦耐勞,可是挑擔子真不行,不是力氣不夠,而是肩膀受不了。

    擔子一重,肩膀壓得生疼。

    想了想,道:「要八十斤。」

    好幾個村民都道:「我賣給你!」說著話,已經往家跑去。

    反應慢了半拍的村民忙問林麥以後還收不收。

    板栗如果在城裡賣得好,她才有可能再收,賣得不好,肯定不會收。

    林麥笑著道:「這個……我不清楚,我是幫別人買的,不知道人家還要不要。」

    一個村民打聽道:「那個人要板栗幹嘛?」

    林麥怎會跟她說實話:「人家沒跟我說……」

    這家買十幾斤,那家買幾十斤,很快就收了八十斤板栗。

    林麥挑著沉甸甸的一擔板栗,上了一輛開往漢口火車站的綠皮火車。

    第11章 找媽媽的小女孩

    只剩兩站就是終點站,所以火車上人並不多,林麥上去還有座位。

    她隨便挑了個空位坐下。

    坐在她緊鄰座位上的一個穿戴講究、長相漂亮、一看就是城裡人的女孩子厭惡地斜了她一眼。

    不善地開口道:「這麼多座位,你偏偏要坐在我身邊,你不知道自己很臭嗎,農村人!」

    林麥回了她一個大白眼:「農村人咋了?沒有農村人你早就餓死了!

    咱們國家不少先烈也是農村人,沒有他們拋頭顱灑熱血,你能舒服地坐在這裡嫌棄農村人?

    嫌我臭你可以換位置啊,說得好像誰硬留你坐這裡似的!」

    漂亮城裡妞氣的面容扭曲:「我先坐這兒的,要換座位也是你換!」

    林麥懟道:「我搶你位置了?我坐的是你隔壁好嗎!那我憑什麼換位置?」

    這個年代,雖然城裡人瞧不起鄉下人,但像這個城裡妞這麼過分的卻不多。

    車廂里別說農村人聲援林麥,就連那些城裡人也都氣憤地指責那個城裡妞。

    那個城裡妞被眾人懟得體無完膚,只得起身去了另一節車廂。

    一個多小時後,火車到了終點站漢口火車站。

    林麥挑起擔子,跟著不多的旅客下了車。

    這個時候的漢口火車站沒有搬遷,還在繁華的車站路。

    下了火車,出了站台,就是熙熙攘攘的車站路,放眼望去,全都是歐式建築。

    不遠處,一個三四歲,髒兮兮,頭髮枯黃的小女孩彷徨無助地邊哭邊找媽媽。

    過往的路人見了紛紛退避三舍,議論說,這孩子肯定是被親生父母給拋棄的,正常人家的孩子不可能這麼髒。

    林麥也沒當回事,她都兩世為人了,見慣了世態炎涼,哪有那麼多仁慈之心。

    之前在火車上和林麥發生過衝突的那個漂亮城裡妞老遠就看見了那個髒兮兮的小蘿莉,嫌惡的想要繞道而走。

    那個小蘿莉大概見她又乾淨又漂亮,而且年輕,對她有好感,突然向她跑來,帶著哭腔道:「嬸子,你要我好嗎,我……」

    她話還沒說完,漂亮城裡妞嚇得踩著小皮鞋一路飛奔,生怕她的小髒手碰到自己火紅的呢子外套上。

    邊跑邊生氣地嘀咕:「眼瞎啊,叫我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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