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驚喜
2023-10-19 21:34:39 作者: 席禎
這一年,南域的雨季,可說是大同建國起來歷史最長、降雨量最大的。
從七月七晚上,斷斷續續、時大時小,一直下到九月下旬,還未見徹底停歇的跡象。
期間,南域統共十一座大小城池,被雨水淹了五座,其中,月光城是全城覆沒,另外四城還算好點,地勢高的樓宇宅邸尚未進水,可也夠糟糕的了,被高過腰部的洪水圍困,一旦吃喝脫銷,尚有屋宇可居的城民也撐不了多久。
所以,五座浸水城池的百姓,都相繼轉移出城。
月光城因為最早遭水淹,因此也被安頓得最早。城中百姓,除了個別投奔北方的親朋好友,其他的,都進了南離城,由南離城統一安排住處,統一分派吃穿用度,加上護衛隊日夜輪流巡邏,倒是很快就掌控住了賑濟災民的節奏。
可隨之新添的四座城池的災民就沒這麼井然有序了。因月光城的先例,四城城民一看到大水淹進城,早早就收拾好包袱,拖家帶口地往北方逃,可不少人還沒出南域地界呢,就被山上衝下的泥石流給埋了,一時間造成的視覺衝擊,讓後面趕來的災民驚慌失措,沒敢再往北方逃,只得折返回南域,可自己的家回不去了,附近幾座城池都將他們這些災民拒之城外,還能去哪兒避災?
就在這個時候,喬世瀟拿「奉恩鎮國公」令逼迫南涯城知府合作,開城門濟災民,除了南涯城,鄰近幾座小城也都接到了類似命令,不得不配合上頭接納災民。
天高皇帝遠,「奉恩鎮國公」令在這裡,倒是有效地起到了王牌作用。
好在闕聿宸有先見之明,讓喬世瀟帶足了糧食、藥材、衣物。隨後每隔幾日,讓人從靈秀城裡拉一批賑災物資過去,總歸沒讓幾座城太虧損,至少是在他們接受的範圍內。
見狀,這些人倒是從原先的不甘不願,轉而配合得用心起來。
試想啊,不用怎麼掏腰包,顏面上卻是在配合南離城做好這次的賑災義舉,日後朝廷論功打賞起來,他們也有份不是?
南域災情四起,闕家的喜宴自然是順延了。
不止喬世瀟和喬言惜兩姊弟的婚宴,元元、揚揚、瑞瑞的周歲宴也全都延後了。
不斷從南域北界傳來的水患、泥石流等災情,讓一大家子根本無心置辦喜宴。
每次想到喬世瀟等人還在災情最集中的城池忙得團團轉,大伙兒除了祈禱一大家子出入平安,就再沒其他心思。
闕吉祥母子仨早在中秋節時,就被彭季耘從田莊接回來了。天災當前,兒女私情什麼的全都是小事。
田莊那邊,也開始有漫水的跡象,這些時日,闕聿宸正和齊謹銘、彭季耘商議,打算在田莊外圍挖條水庫,用以泄洪之用。
往年的南域雨季,月光城那一帶的確經常有水患消息傳來,可靈秀城因為最靠南域西疆,地勢相對較高,雖然城中百姓生活貧瘠,可從未被水患一事煩擾過,只在幾年前的每年秋冬,海盜會不時來襲,可從這幾年開始,就沒見海盜來過了,原以為安定日子來了,卻沒想到今年的雨季會拉得這麼長。
再這麼下下去,不止其他城池,靈秀城都要遭水淹了。他們可不想辛辛苦苦安頓好的新家就這麼被大水無情肆虐。
「如果沒其他疑問,就先這麼定了。」闕聿宸拍案定了水庫方案。
齊謹銘想了想,補充道:「如果人手充足,不如就挖大點,挖一條護城河出來,這麼一來,即便有海盜來襲,也多了個屏障。」
「這主意好!」闕聿宸眼前一亮。
他先前一直想著如何加固城牆,倒是沒想到護城河。
但凡大的城池,譬如南離城,城外是有護城河的,可小城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何況靈秀城的地理位置又太偏,護城河比較難挖,可如今一方面為蓄洪做準備,一方面為防禦海盜,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彭季耘也點頭表示贊同:「靈秀城雖小,且地勢是從城門口開始逐漸往西遞增的,可山谷、田莊的地勢相對還是低的,在城外挖條護城河,再把田莊一帶多餘的水引出城,不失為個好主意。」
「成!那就暫定這個水庫和護城河同時開挖的方案,事不宜遲,我午膳後就去找胡喜洲,若沒其他問題,明日就能開土動工。即便雨停了,這項工程建了也有備無患。」
「好!若是人手不夠,記得算上我!」
「也算我一份!」
齊謹銘和彭季耘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對闕聿宸說。
闕聿宸點點頭:「若真需要兩位相助,我不會客氣的。阿瀟此刻在前方頂著,後方家園就由我們幾個撐著了,共度難關吧。」
「共度難關!」
「共度難關!」
三人三雙手,牢牢迭握。
……
得知闕家連同縣衙決定要在靈秀城開挖一座蓄洪水庫和護城河,且城中百姓只需出壯勞力,挖掘期間的補貼和三餐,皆由闕家全包。
時值雨季,山田的勞作都停了,家中有壯勞力的,也都閒賦在家,參加挖掘隊,既能得補貼,還能三餐白吃,水庫也好、護城河也好,建成了也是城中百姓享福享安樂,這麼好康的事,哪家不願意?
因而,縣衙貼出號召告示才半天,縣衙門口就聚滿了前來報名的百姓。
胡喜洲見事情比預期發展得順利多了,連連捋著鬍子笑道:「果然,還是有銀子好辦事!想我八九年前那次大暴雨之後就想挖水庫蓄洪了,可一沒銀子二不管飯,願意來的百姓寥寥無幾,哪像這次,家家都爭先恐後,唯恐你說人手夠了,不需要了。」
闕聿宸聽了,無語地翻了白眼。不過對於百姓紛紛響應縣衙號召的場景,他自是喜聞樂見。
「對了,聽說北部的泥石流滑坡得越來越厲害了,若是堵了出南域的路,日後也是個麻煩事。」
想到連日來從南域北疆一帶傳來的消息,胡喜洲臉上就浮現愁雲慘霧。
雖說靈秀城自給自足為主,可前來採買山貨、淘買玉石的外地客商還是有的,這對靈秀城來說,也是一筆進項,要是連這點進項都沒了,靈秀城就越發固步自封了。
「泥石流也是因為連月大雨所致,等雨季過去了,會好起來的。」
話雖如此,闕聿宸心裡卻悶悶的,好像有塊大石壓著,這個感覺從月光城全城被水淹沒開始就一直存在、沒有消退過,總覺得還會有什麼事發生。
不過,低氣壓般的沉鬱,在回到家後,倒是被新到的消息沖淡了不少。
「屬下不負主子若托,將季夫人和季少爺安全無虞地從逐鹿接來了。」赤鷹一身清爽,想來已經修過面容、沐浴淨身過了。
「回來就好!」闕聿宸一聽說不止赤鷹回來了,岳母和小舅子也來了,心下鬆了口氣。
當初他修書讓赤鷹趕去逐鹿城時,實沒想到今年的雨季會拉得這麼長。因為聽胡喜洲說,往年都是一進入九月就歇雨開陽的,而今都臨近月底了卻還在下個不停。
赤鷹一去快兩個月,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加上泥石流的事,雖然往年也有滑坡現象,但從沒今年這麼厲害。這讓他不免擔心赤鷹,如果沒帶回人還好,憑赤鷹的身手,就算運氣不好遭遇了泥石流,他獨自一個人,還是能避過的,可若是接來了岳母和小舅子,再碰上泥石流……他不敢深想,於是在進了九月後,就派青焰和白雲守在南域入口附近等了。
赤鷹也知主子必定擔心多時了,忙解釋自己這一路耽擱的原因:「季少爺在黎州城時患了場熱傷風,好在鳳棲城有咱們的住處,就在那兒找大夫喝藥歇了幾天,之後倒還順利,不過在明州城歇腳時,遇到了查閆恩一家,屬下怕被他認出來,從而對季夫人、季少爺不利,就沒急著出城,等查閆一家走了才動身,因而耽擱了不少日,讓爺掛心了,不過,爺,我偷聽到查閆恩在和他的心腹手下說:好似金狼國又在北關一帶蠢蠢欲動,朝廷有招他們入軍營的想法,還希望他出面,糾集江湖好漢,前往北關禦敵。查閆恩這次就是去嚴馥城召開武林大會的。可開武林大會拖家帶口的幹什麼?屬下瞧著他有把整個家都遷去嚴馥城的架勢。」
闕聿宸這才得知查閆一家已經遷離南域了。赤鷹聽到的消息應該是真的,秦雍既然一直有和查閆恩往來,又是趙睿康的人,朝廷缺兵,通過秦雍召集江湖人士也不失為是個一箭雙鵰之事,再加上南域一帶水災、泥石流滑坡不斷,查閆恩決定舉家遷去嚴馥城也順理成章。
和赤鷹聊了半個時辰,見天色不早了,他讓赤鷹下去休息,自己則往後院走。岳母和小舅子來了,妻子想必很開心吧?不知在收到這份出人意料的禮物時,她是怎麼想自己的呢?感動?歡喜?唔,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她了……
……
看到遠在逐鹿城的母親和弟弟,此刻竟在眼前,衛嫦第一個反應當然是驚喜了。
驚喜過後是疑惑:「娘,你們怎麼會來?是有什麼事嗎?還是爹他……」
「你爹很好,家裡都好。」秦氏把懷裡的兒子交給隨行的嬤嬤,拉過分開近兩年、氣色膚色卻比出嫁前還要好的女兒,笑吟吟地說:「娘帶著弟弟來看看你還不好?而且娘的寶貝外孫這個月周歲,他們出生娘沒見著,周歲當然想來看看了。看你的表情,莫不是女婿沒告訴你?」
「夫君?他要告訴我什麼?」衛嫦困惑地眨了眨眼,隨即眼前一亮:「啊!難道是他派人去接你們的?」
「是啊,上個月就北上了,要不是你弟弟在路上生病耽擱了幾天,興許早就到了。」
「弟弟生病了?」衛嫦一聽,忙轉向嬤嬤懷裡初次見面的弟弟,抱到了自己懷裡,掂了掂,笑著道:「還挺沉的哈!」
「旻哥兒,這是姐姐,你親姐姐,娘告訴過你的,快叫人呀!」秦氏握著兒子的小胖手,哄著他叫人。
衛嫦也低頭笑盈盈地看著他。她這個弟弟,可以說是個小福星,要不是他的到來,秦氏肯定沒那麼快走出「失去」她的傷痛,因此,也可以說是代替她來到秦氏身邊的寶貝兒,而年紀又介於佑佑和雙胞胎之間,讓她不由自主地就將他當小輩看待了。
「旻哥兒,來,叫聲『姐姐』聽聽。叫了姐姐就帶你去找小朋友玩。」說到這裡,衛嫦驀地想到自己那三個小屁孩,見到他,還得叫他一聲舅舅,不禁在心裡暗囧了一把。
旻哥兒全名季端旻,雖然第一次見衛嫦,可平常沒少聽秦氏提她的事,因此,對「姐姐」兩字並不陌生,此刻又被衛嫦抱在懷裡,她身上散發的自然馨香,讓他很快就接受並喜歡上了這個姐姐,隨著她的話音剛落,就脆生生地喚了聲:「姐姐。」
「哎!真乖真乖!」衛嫦開心地摟過他,在他臉頰印了兩個吻,然後將他放到地上,牽著他的胖乎乎的小手,柔聲說:「姐姐這就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同時,轉頭問秦氏:「娘,你們是直接來找我的,還是見過我婆婆了?」
「見過親家母了,是她讓人送我們來這兒的。說是今兒天色不早了,就不聚集大伙兒了,明兒再一起聚個午膳,還說給我們安排在離你不遠的客院,她已經派人去收拾了。」
秦氏邊說邊隨女兒往西廂房的兒童玩樂區走,途中打量著女兒一家的居住環境,想到從進大門到親家母的院落、再到女兒的院落,彎來繞去的,雖不及以前的闕府華貴,但也挺清幽雅致,如果不下雨,秋高氣爽的,這裡想必會更漂亮。
「看到你過得很好,娘就放心了。」良久,秦氏舒嘆一聲。
雖然早在去年年初,女兒的閨中密友曲盈然就從黎州城帶回去了女兒很好的消息,去年九月,又得知女兒添了對雙胞胎,還收到了來自女兒親手釀製的梅子酒做滿月回禮,可沒有親眼看到,心裡總歸無時不刻地惦記著。
如今,親眼得見女兒康平的生活環境,看到她出落得比出嫁前還要美,不止美,言談舉止更是透著濃濃的幸福味,才算徹底放心。
「看到娘都長白頭髮了,女兒卻好心疼。」衛嫦說著,撫了撫秦氏耳頰邊的幾根華發,雖然不多,可和婆婆同樣的年紀,婆婆依舊一頭烏絲,她卻染上銀絲了。說明什麼?——她在季府的日子必定不怎麼舒心。
「娘既然來了,一定要多住幾日回去,女兒給您好好補補,這兒別的興許找不到,可首烏、杜仲一類的藥材很多。」
除此之外,她還要給娘服上一陣子百花露,還有弟弟,也要間隔著服幾天,免得老生病。
「這才幾根啊,不打緊不打緊。」秦氏見女兒一副恨不得立馬拿首烏來給她補發的架勢,好笑不已,心裡卻異常感動。
衛嫦才不理她,幾根也說明需要補了,應該和她婆婆那樣,筋骨強健、頭髮烏黑、容光煥發才好嘛!
之後,母女倆在西廂房的兒童玩樂區,陪幾個小的玩耍。
剛看到這堆稀奇古怪又極富童趣的玩樂設施時,秦氏當然很驚訝了,不過馬上被跑到她跟前來給她行禮請安的寶貝外孫們吸引了心神,等她再回神時,已經能淡定地接受了。
想想也是,來的路上,聽前去接他們的赤鷹說,南域一帶的雨季很長,一下就兩個月,這要是還沒啟蒙的孩子,成日悶在家裡,還不被悶壞了。有這麼個玩樂區能讓他們發泄多餘的精力,吃睡也乖巧。
闕聿宸回來時,聽說他們都在西廂房,且進去都有一個時辰了,看看天色暗下來了,就吩咐廚房開膳,這廂快步來到西廂房門口,邊喚著「歌兒」,邊推了進去。
女婿見岳母,少不了一番禮節,不過秦氏素來有些怕這個女婿,許是他一開始給人的印象比較冷漠,彼此客氣了幾句,就移步到了膳廳。
廚房在接到衛嫦下達的命令後,就開始忙碌,等上菜時,已經備出滿滿一桌佳肴了。
三個小的今兒也被帶到膳廳用晚膳,高興得像過年似的,整頓飯下來,嘰嘰喳喳個沒停。一會兒「外祖母吃這個,一會兒「小舅吃那個」,可把秦氏樂壞了,連連稱讚衛嫦教得好,這么小就會照顧人了。
衛嫦聽了,心裡小得意了一番,末了還不忘丟幾個得瑟的眼神給闕聿宸,好似在說:「瞧見沒有!我娘誇我兒子教得好呢!」
闕聿宸勾勾唇角,也不反駁,而是體貼地替她夾了幾筷她愛吃的菜,這一幕落在秦氏眼裡,更加覺得女婿的難得、女兒的幸福。
是夜,秦氏母子倆就宿在「暢夏堂」對面的「涵秋館」,和喬老夫人做了鄰居。晚膳後,衛嫦送他們過去時,順道去「生冬閣」和喬老夫人打了個招呼。
喬老夫人和秦氏曾在一些公眾場合見過,彼此也不陌生,倒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碰到,礙於時辰晚了,就沒多聊,約好次日一道去找親家母(闕老夫人)聊天。
安頓好秦氏母子倆,衛嫦回到「清宜園」,見闕聿宸已經洗漱好,靠在床頭翻一本厚厚的古籍,安和的俊臉,在燭火的映照下,唯美得讓她心動,遂靠過去,在他臉頰「砸吧」親了一口,甜笑著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闕聿宸擱下手裡的書籍,笑著將她抱到懷裡,嗅嗅她清新的頭髮,一天沒抱她,讓他好生想念。
「你知道的了。」衛嫦丟了個「明知故問」的眼神給他,然後又笑開了:「娘說她壓根沒和爹商量,收拾好包袱,才和爹說了句:『我去南域看女兒,恐怕要年前才回來,你自己當心』……哈哈哈,你說爹會不會被氣到?其實,氣到了才好呢,讓他那麼不把娘當回事!」
「你爹他,恐怕近期沒那麼多時間氣這個。」闕聿宸想到赤鷹帶來的消息,臉色微微沉了沉。
「怎麼了?可是發生什麼事了?」聽出他話語裡的凝重,衛嫦也不禁正色起來。
闕聿宸搖搖頭,輕嘆道:「據說金狼國太子被救走了,同時,金狼國已經出兵,目標正是北關。你爹身為兵部尚書,這個時候恰是最忙的時候。」
「什麼?金狼國太子被救走了?不是說被關押在刑部天牢嗎?這也能被救走?如果真是被金狼國救走的,不出兵攻打大同才怪!我上回就說了,真要拿金狼國太子當黨質子,就給他質子的待遇嘛,關在天牢算什麼!豈不是白給人入侵的把柄……」
「好了,你這麼氣做什麼!」見妻子竟然為區區一個金狼國太子動怒,闕聿宸的臉色不免有些黑,捏捏她的臉頰,佯裝不悅地道:「不是說不再提別個男人嗎?竟然為他抱不平,還當著我的面,嗯?」
衛嫦一愣,繼而失笑:「我哪裡是在為個不相干的人抱不平?我只是覺得,趙睿康那丫的簡直腦袋秀逗了,說是質子,竟然把人關押在天牢,這不是平白給人入侵的藉口嘛。」
「那也不許!反正不許說別的男人,更不許對別的男人好。」闕聿宸自從得知她很吃自己這一套,就三不五時拿出來用,還別說,效果很是不錯。
譬如眼下——
「好好好!不說不說,反正天高皇帝遠的,不關我們的事。就是可憐了我老爹……唔——」話沒說完,她就被他吻住了嘴,好不容易得以喘氣,討饒道:「好嘛!我不說了,老公,要不我們進魔珠泡個溫泉吧……」
闕聿宸當然好,二話不說,抱著她,隨她進了魔珠。
先是泡溫泉,然後進度假小屋。
這個男人變壞了,知道她在魔珠里比在外面放得開後,每次歡愛都是在魔珠進行的,今日更甚,像要把連日來累積未發的欲望,一併在今夜宣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