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怒火

  陳凡仿佛和白大人斷絕了聯繫。

  他根本無法召喚出白皇甲抵禦白風羽的大手。

  極致的不甘從心底涌了起來。

  陳凡甚至連向白風羽問出「為什麼」的能力都沒有。

  他無法動彈分毫，嘴巴不能張開，聲音無法傳出。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參天手掌從天降落。

  即使經歷了那麼多，實力已經成長到曾經自己只能仰視的地步，可是這一刻，陳凡仍舊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就這麼直勾勾看著黑暗的陰影落下。

  在這一剎那，時間仿佛凝固。

  與此同時。

  一股讓人全身戰慄的冰寒氣息突兀降臨了暗紅色的世界。

  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陳凡的面前。

  其中一個是面如冠玉、眉心一顆血痣的妖異青年，另外一個卻是為密密麻麻道韻覆蓋，讓人無法看透身形的高大人影。

  那股冰寒氣息正是來源於血神旁邊的另一人。

  而隨著面前兩人的出現。

  轟！

  壓向陳凡頭頂的那巨大手掌仿佛遇到了什麼無形的恐怖力量，也是轟然潰散。

  而陳凡直到這一刻，才終於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呼！呼！呼！」

  他頭上已經為汗水浸透，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呼吸。

  下一剎。

  「為什麼？！」

  「為什麼？」

  幾乎同時，陳凡和白風羽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陳凡雙目赤紅，直勾勾盯著天空中白風羽。

  而白風羽目光卻是落在血神和其旁邊的人影身上。

  白風羽聽到陳凡的質問，只是淡淡瞥了陳凡一眼，卻是根本沒有給出回應。

  在他的眼中，即使天才如陳凡，此時也不過是螻蟻一隻。

  他的目光轉移：

  「冰極前輩，還有血神大人，二位為何要阻止我出手，你們應該都知道那份力量究竟意味著什麼吧？」

  血神無奈攤了攤手，看向白風羽：「我就怕你誤會，你還太過『年輕』，不知道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你沒發現此子都未引起天道意志的抵抗麼？」

  他手中一道光點升騰而起，眨眼沖向了白風羽。

  白風羽微微皺眉，伸出手指，輕輕點向了那個光點。

  而隨著那道光點和白風羽融合，白風羽微閉雙眼，眉頭皺起，似乎在消化著什麼消息，好半晌，他的臉上也是出現了一抹錯愕和驚詫：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血神旁邊的身影「嘿」了一聲：

  「其實當初『血神』出世，也是引來了更多質疑呢，即使『太陽神族』那位『子商』出面，也是鬧得不小……」

  白風羽搖頭，滿臉的不解和難以置信，看向血神的目光中也是出現了一抹濃濃的驚奇：

  「瘋子！『子商』是個瘋子！你們竟然會認為他的想法能夠成功？」

  此言一出，血神默然無語。

  旁邊的冰極卻是嘆息道：

  「這個世界本已經是窮途末路，下一味重劑又是何妨？不管怎麼說，『子商』的確引動了『外神』注視，他行在可行之路上。」

  白風羽聞言深深皺眉，搖了搖頭，看了眼陳凡，卻是一擺手，天地之間場景再變。

  一行人卻是再次出現在了羽化塔外，白風羽的身影卻是陡然消失不見。

  重新出現在外界。

  毋成卻是已經不見蹤影，周圍一個人影都無。

  陳凡握緊拳頭。

  聽著幾人所言，他也是大概明白了緣由。

  羽化門的白風羽，因為太過「年輕」，並不清楚血魔秘境和「子商」的研究，不知道「子商」想要藉助「逆神」熔煉天淵之力，因為感受到了自己動用「天淵之力」，想要除之後快。

  而血神和旁邊這位存在，顯然是知道這些隱秘，甚至是認可「子商」行為的，所以阻止了白風羽。

  即使知道了前因後果，陳凡心中的憤怒仍舊未曾消散分毫。

  白風羽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若非血神和旁邊這位存在，自己毫無疑問，已經死在了白風羽的手裡！

  那種無力感，讓陳凡想起來，心中的怒火便無法遏制。

  他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制在心頭。

  實力達到而今境界，陳凡的心境自然不差，即使心中再怎麼憤怒，也能夠將情緒壓制下來。

  起碼自身行為不至於受到情緒影響。

  他扭頭看向血神，和旁邊那道白色人影，抱拳道：「多謝二位前輩了！」

  血神搖頭，目光複雜無比：

  「我沒想到你這麼就吸收了這滴血液，還如此順利地熔煉了那份力量……」

  血神給出自己的那滴血液，自然便是對陳凡懷抱有期待的，只不過他沒想到，陳凡這麼快就回應了他的期待。

  冰極也是開口道：

  「『天淵之力』作為威脅這個世界存在的力量，自然會為人所懼……」

  「不只是白風羽，很多古老存在也對『子商』的行為有所不滿。」

  陳凡點了點頭，聽到這個聲音，他卻是有一種特殊的既視感。

  很奇怪。

  而雖然陳凡無法看清楚其人的面容，但卻是能夠看到其人一雙金色的瞳孔，越看越覺得眼熟。

  他的表情很快一滯。

  而那雙金色瞳孔的主人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麼，雙眼中也是閃過了一抹戲謔之色。

  「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吧。」

  其人眨眼消失不見。

  陳凡微挑眉頭。

  他猜測這人可能就是當初自己尋找天書殘頁，催動掩日鏡推演之時遇到的那個強大存在。

  「他是冰極聖皇。」

  「血神」的聲音在陳凡耳邊響起。

  「你應該感謝他，我這具身體並沒有阻攔白風羽的力量，若非他出手，你已經死了。」

  陳凡回過頭來，點了點頭。

  其實聽到白風羽叫「冰極前輩」的時候，他就有所猜測。

  他思緒轉動，卻是意識到了更多。

  他可是知道，冰極聖皇乃是一位和「魔神王」對等的仙人高手。

  白風羽面對血神和冰極聖皇時的那等態度，豈不是意味著，血神和白風羽乃是同樣層次的存在？

  他深吸了了口氣。

  不管是血神，還是白風羽，陳凡想過二者很強，但是卻也從沒想過二人達到了這個層次。

  血神嘆了口氣道：

  「說起來也是怪我……我沒想到白風羽反應如此過度，我也沒想到你竟然從我那滴血液中，這麼快掌握了這份力量……即使是我當初，也遠遠沒有你這等速度……」

  「我也是藉助前輩賜予的血液，以及那頭『畸變血魔』才能夠領悟這麼一絲『天淵之力』……」陳凡搖了搖頭。

  事實上，他主動催動「天淵之力」結合鴻蒙劍，所發揮出來的效果，卻是遠強於那「畸變血魔」死亡之後爆發的「天淵之力」。

  血神看了眼陳凡，嘆了口氣：「未來若是你還需要外血，可來南域找我……此次梅會，若非實在無法獲勝，你還是儘量不要再催動這份『力量』……」

  說罷，其人身影也是轉瞬消失不見。

  陳凡雙眼閃爍，攥緊了手掌：「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