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命之子

  見陳凡雙眼灼熱，白大人遲疑了一下：

  「在推演復甦建木枝杈的方法之前，你不妨先推演一番，若你真的去了太陽神庭，對你而言究竟是好是壞，畢竟時間過了那麼久，太陽神庭是否還像過往一般，誰都無法肯定……」

  時間過去了太久。

  雖然太陽神庭並沒有入其他三大神庭接二連三的覆滅，可是漫長時間過去，可能也會發生某些特殊的變化。

  「姬」所言的東西，也並非都是全部，誰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

  陳凡點頭，當即將掩日鏡拿了出來。

  像是吉凶這般費具體結果的推演，相對來說比較簡單。

  但事涉太陽神庭，自然要鄭重對待。

  布置好材料、祭品，陳凡也是深吸了口氣，開始儀式。

  陳凡心中有所顧忌，卻是拿出了不少的祭品和材料，甚至連那溫布的殘缺屍首都拿了出來，以作備用……

  只不過，推演的過程卻是出乎陳凡想像的順利，甚至祭品消耗也是極少，陳凡拿出來的溫布屍首卻是根本就沒用上。

  白大人見陳凡完成推演，也是當即跳上了陳凡肩頭，也是好奇問道：「結果如何？」

  陳凡深吸了口氣，表情有些微妙：

  「大吉！」

  結果異常順利，沒有任何問題！

  順利到過分的程度。

  白大人也是瞪圓了一雙貓眼。

  陳凡舔了舔嘴唇，也是不再猶豫，繼續布置儀式，開啟新的天機推演……

  只不過這次要推演的卻是相當具體的事物情報，不用想所消耗的祭品，也不是普通貨色。

  他也是布置了自己所能提供的天機推演最高規格的儀式。

  半個時辰後，陳凡看著面前繁雜的陣法，以及不遠處溫布巨大的屍首，深吸了口氣：「開始了！」

  掩日鏡之上當即一道靈光氤氳而起。

  陳凡雙目灼灼：「我想要知道，如何讓死去的建木樹枝，重獲新生？」

  嘩！

  沖天的靈光激盪而起，那趙家老祖殘缺的屍首瞬間被靈光吞噬，而緊接著，那靈光也是很快蔓延向了溫布的屍首。

  溫布果然不愧是擁有著巨靈血脈的長生四重存在，即使是那靈光，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溫布屍首吞噬殆盡。

  而後……

  陳凡突地抬起頭來。

  明明是空無一物的所在，他卻是感受到了極其恐怖的威壓。

  自己就像是落入無邊大海的砂礫，那麼的渺小和脆弱。

  而不過剎那，那種感覺便煙消雲散，只不過他腦海也是在此刻突兀地湧現出一段信息……

  這段信息的內容，正是自己所尋求的東西。

  他頭上冷汗涔涔留下，高抬起頭，透過繪畫之卷的阻擋看向天空。

  他使用掩日鏡推演天機，從來都是掩日鏡上呈現結果，而這一次，結果卻是自動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那是什麼？」

  白大人坐在他的肩頭，同樣一臉的茫然，顯然其也感受到了剛才那一瞬間某種恐怖的力量降臨……

  陳凡搖了搖頭，深吸口氣，也是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腦海中多出來的訊息上。

  復活建木樹枝的方法，卻是以大量不老泉水為底，搭配各種陳凡身上的材料，包括天靈素等等，通過一系列複雜手段和操作，通過陳凡的源氣以特殊方法封入那根建木樹枝之上……

  陳凡嘴角抽搐：「這種方法，是根據我已有的條件所創出來的！」

  ……

  陳凡不知道的是，隨著他催動掩日鏡，將溫布身體作為祭品吞噬之時。

  中域，某個偏僻之地。

  寒潭深處。

  一顆眉心有著血洞的頭顱倏地睜開兩隻眼睛，溫布嘴角猙獰，顯露出從未有過的憤怒：

  「陳凡，你該死！」

  徹底失去身體感應的他，也將失去恢復實力的機會！

  而此時的溫布，顯然已經知曉了陳凡並未死去的事實！

  隨著他說出這句話，他頭顱各處也是有著更多的黑色煙氣隨著潭水蔓延開來……

  ……

  當陳凡再次回到「登天之門」前的時候。

  他手裡仍舊拿著原來那根建木枝杈。

  看起來似乎沒有差別，可是在枝杈頂端卻是多出了一片綠芽……

  建木枝杈復生，卻又不是真正意義的復生，現在它能夠發揮建木一定的力量，可是這根樹枝卻無法繼續生長，成為新的建木……

  不如說，陳凡付出的祭品，只能得到「天道」如此程度的反饋。

  「姬」直勾勾盯著陳凡：「原來你是這個時代的『命之子』之一……」

  陳凡一怔：「命之子？」

  「姬」點頭：「就在剛才，天道意志曾經在此處投下了『視線』……」

  「天道意志？！」

  白大人的聲音在陳凡耳邊響起：「原來剛才那種感覺是天道意志，怪不得怪不得……」

  陳凡聞言也是嘴角一抽：「天道意志？」

  白大人點頭：

  「天道意志與尋常意義的自我意志不同，而是規則的一種體現……像是你和劍境那個先天之靈完成的契約，便是受到這種意志維護，只不過你們當初簽訂契約的時候，可不會引起天道專門投下『目光』……」

  陳凡也是深吸了口氣：「掩日鏡到底是什麼級別的道器，竟然能夠引起天道意志的降臨……」

  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和白大人傳音。

  白大人搖頭，像是頭一次見到陳凡一般，同樣傳音道：「掩日鏡無非是一種推演天機的手段和方法，真正導致天道意志降臨的並不是掩日鏡，而是……你！」

  而陳凡則是徹底愣住，再次想起和陳天干父女聊天時，陳清如所言過的天命。

  他不禁頭皮發麻……

  他直勾勾地看向了「姬」，深吸了口氣：「命之子到底是什麼？」

  白大人也是回過頭去，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姬」，期待著後者的答案。

  「姬」搖了搖頭，也是道：

  「命之子這個概念，在『天淵』盯上這個世界之前，是根本不存在的。天道至公，不會對任何生命降下偏愛。」

  「可是自從『天淵』降臨之後，為了維護『天淵』的侵蝕，抵抗大劫，天道意志便會眷顧於某些命格特殊的存在投下，這種存在便被稱作命之子！」

  「命之子會以超乎尋常的速度成長，會有數不盡的機遇，但也會遭遇難以想像的兇險，其中九成九的命之子都死在這些危險中……」

  「強大不死的命之子則會愈加受到天道的『重視』，直至成長到可以抵禦『天淵』的存在！」

  陳凡恍然的同時。

  卻也是鬆了口氣。

  他害怕天道之所以對自己投來視線，是因為自己的穿越，或者掛機天賦……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底牌。

  而現在聽「姬」說，天道並沒有自我感情，之所以投來視線，是為了培養抵禦大劫的存在。

  說是存有「私心」，也不過是一種「擬人」的說話。

  而顯然，天底下的命之子也不止一個兩個……

  「陳清如父女對我如此只好，怕也是因為知曉我『命之子』的身份吧？」

  他想到陳清如父女當初的表現，以及幾次說道「天命」，心中恍然，反倒心裡放鬆了一些。

  陳清如和他沒什麼關係，卻待他異常之好，陳凡這種多疑之輩，反而因此對其有所忌憚和顧慮。

  而現在知道了這些，他知道二者對他倚重的原因，心裡反而沒了那麼多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