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此去

  次日。

  一大早。

  幾個黑虎幫眾掂著禮物來到槐樹街。

  想去拜訪陳凡，卻發現陳凡家的小院已經掛賣出去。

  詢問周邊街坊，問到了陳凡的新住處。

  只是到達時，陳凡卻已經去了武館，並不在家，幾人久等不至，便打定主意次日再來。

  ……

  而此時的陳凡卻在白雲道館忙碌不休。

  他成了飛靈會武的頭名，一躍成為了整個白雲分館最炙手可熱之人。

  才剛進入武館，便是引起一番熱烈恭維。

  而陳凡在一開始虛榮心滿足之後，卻也感到了有些不自在……

  他先是更鮑天佑等一伙人打過招呼，讓鮑天佑幫忙照看自己大嫂和侄女兒，確保她們的安全，而後去了自家班級。

  和馮聰師傅言明情況。

  二人好歹有幾個月的師徒之緣，馮師傅也是個好人，陳凡自然不好不告而別。

  值得一提的是。

  當陳凡再次來到黑雲班中，所有弟子也皆是全都上前，嘰嘰喳喳議論不停。

  興奮不已。

  即使平日裡可能都沒有任何交集之人，此時都上前恭賀一句。

  飛靈縣十八歲以下第一人，這個名號可不是吹得！

  只是當清楚陳凡即將離開之時，這些弟子也有不少感到遺憾的。

  而平日裡最高傲、冷淡的何泓姍也是再次來到了陳凡面前，「你在燕都城等好了，一年之內我必去那裡！」

  若何泓姍真能在一年之內練成《白雲松鶴掌》，那天賦可都要比馮元成都強，未來也還能再修其他一等秘籍！

  陳凡訕訕一笑，也不好不答話，只說了句：「那我等著你。」

  他倒也沒有特別意思。

  何泓姍「哼」了一聲，轉身繼續苦修。

  而之後，馮聰則是拉著陳凡離開。

  又是一通諄諄教誨。

  「燕都城不比這裡，競爭更加強烈，你天賦雖好，卻不可懈怠，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而之後陳凡要告別時，卻又被馮聰拉住。

  馮聰帶著他來到了公眾訓練場，竟然讓他在新開班級面前，傳授自己修行經驗。

  搞得陳凡頗為尷尬。

  他純粹是天賦異稟，哪裡有什麼經驗傳授，於是杜撰幾個小故事。

  什麼自己廢寢忘食，睡覺都在想著武功招式之類的。

  也告誡大家不要固守自封，有些武功並不是苦修就能有所收穫，要多出去看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靈光一閃……

  「像我之所以能夠頓悟《風雷掌》，就是因為我平日裡，時常在暴雨時，觀看閃電轟鳴，有所積累……」

  馮聰聞言也是對陳凡感官一改。

  他本以為陳凡不樂意苦修，所以整日往外跑，誰道原來陳凡也有自己的理由！

  只是陳凡所言不能說錯，卻也要分人。

  像他這般隨隨便便就能頓悟的，也只是少數之中的少數！

  其實陳凡的人際關係異常簡單。

  武館之中，也就常和鮑天佑等人廝混，同班裡的關係反而一般。

  而之後，陳凡就就直接見了李臨流。

  馮聰領著陳凡直上道館三樓。

  二樓本是入門弟子活動區域，包括入門之後的真功、武技等皆有包含，只是陳凡卻直接跳過了這裡。

  馮聰帶著陳凡在一間雅致的房間前停住，進入其中後，卻發現裡面除了李臨流還有其他二人。

  其中一個赫然便是馮元成！

  另一人卻是那位姓朱的教官。

  「館主！」

  幾人上前打過招呼，陳凡尷尬地站在馮元成身側，抱了抱拳，「馮師兄……」

  馮元成嘴角微微抽搐，而後深吸了口氣，目光微妙：「恭喜師弟獲得會武冠軍！」

  當初在敗給陳凡之後，馮元成直接離場，棄權了後續比賽。

  沒想到在這裡重新見面。

  陳凡微微頓首。

  想想也是，馮元成既然已經突破了《白雲松鶴掌》，自然也要前往燕都城的。

  除非他馮家能夠提供更好的培養條件……

  李臨流看向陳凡，微笑道：「你事情都處理完了？」

  陳凡點頭。

  李臨流再次垂首：「既然如此，那你們回去準備，明天早上我們就出發，這一趟旅途要穿過野外，半天時間才能抵達，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馮元成詫異地看了眼陳凡，忍不住道：「陳凡師弟也要去燕都城了嗎？」

  陳凡點頭。

  馮元成嘆息一聲：「師弟天賦卓絕……」

  如果說馮元成是因為滿足條件得以前往燕都城，那麼自己就是破格錄取，自然是不一樣的。

  二人離開，本來就沒什麼關係，反而曾經在擂台上分過勝負，頗有點尷尬，之後就各自告別。

  返回家裡之時。

  大嫂上前：「今天家裡來了四五撥人，帶著禮物，說來找你，有何家、王家還有……」

  陳凡微微點頭，打斷了大嫂：「他們應該也是過來拉攏我的，可惜我明天就要離開飛靈縣了，沒什麼用。」

  一家三口最後吃過一頓晚餐，便算是散夥飯。

  次日一早，陳凡一大早起了床，本不想打擾嫂子、侄女兒。

  誰知道大嫂早就起來，甚至做好了早飯，煮了一兜子紅雞蛋，早已經給陳凡收拾好了行禮，嘴裡也是念叨不斷，囑託陳凡。

  讓陳凡心中頗為感動。

  雖無血緣，但大嫂待他十分的好，能比得上親姐姐了。

  最後陳凡來到裡屋，最後再看了眼熟睡的小侄女兒，這才掂著行禮就此離開。

  此去，怕是沒有幾個月，都不能再回來了。

  ……

  不到五分鐘，陳凡便來到了白雲道館門口。

  此時天色尚且還有幾分漆黑，太陽並未升起，道館門前人影疏落。

  陳凡遠遠看到門前停著一輛馬車，等走進了卻不不由得一愣。

  這拉車的似馬非馬，卻是更加猙獰、健壯，長著兩個角，根本不是陳凡前世曾見過的生物！

  他心裡不由得一驚，眼睛卻始終不忘盯著這奇特怪物，詫異地左看右看。

  坐在馬車上的中年漢子哈哈一笑，「小子，沒見過帶著妖獸血脈的馬匹嗎？」

  陳凡一怔，而後撓頭：「沒見過。妖獸，這世上真的有妖獸嗎？」

  他記憶中似乎聽過關於妖獸的傳聞，卻從未見過，以前只當是封建傳說，沒當回事兒。

  漢子接著道：「是了，你們飛靈縣畢竟太小，除了幾個武道家族，沒見過妖獸也是正常。妖獸長居於荒野之外，不敢輕易侵擾人族領域，一般純種妖獸都十分強大……」

  陳凡大感好奇。

  只覺得自己之前所見的世界太過渺小。

  也是主動上前走近去看這馬匹。

  「這東西叫作雙角馬，力量、體質都遠超普通馬匹，而且擁有妖獸血脈，普通野獸不敢靠近，最適合野外趕路！」

  那漢子好為人師，也樂於給陳凡解惑。

  兩人正聊天之際，卻見幾個人影從白雲道館之內出來。

  為首之人正是李臨流。

  其後跟著馮元成和諸位教官。

  「陳凡你到了啊，那我們就出發吧。」

  李臨流招呼了一聲，讓陳凡收拾行李，準備上車。

  「這果然是李臨流的馬車！」

  陳凡早有猜測。

  若是一般人有這種奇異馬車，早就廣為人知，不是秘密了。

  就是不知道，李臨流這些天，將這奇特的雙角馬養在白雲道館哪裡。

  陳凡向認識的馮聰和那個朱教官打過招呼，這才在那馬夫奇異的目光下上了馬車。

  那馬夫嘖嘖稱奇看著陳凡，「這麼年輕，看來你們飛靈縣要出個厲害人物了。」

  陳凡卻只是謙虛搖頭。

  而緊接著，馮元成卻帶著一個壯碩男人同上馬車，後者雙手各拿著一個藤箱，想必是馮元成家裡的家僕。

  只是相較陳凡背在身後的包袱，這馮元成攜帶的東西著實不少。

  最後李臨流上了馬車，透過車船，看向諸位教官。

  「諸位，我們後會有期。」

  李臨流似乎還有其他事情，已經辭去了白雲道館代理館主之職，像他這等人物，未來也不會輕易再來飛靈縣了。

  「保重！」

  馬夫一聲吆喝，鞭子揮動，雙角馬健足邁動，拉動馬車掀起一陣灰塵，沿著官道一路前行。

  不多時就消失在了諸位教官的視線之中。

  ……

  而在陳凡家中。

  自陳凡離去不過半個時辰。

  黑虎幫幾個人，也是再次帶著禮物到來，當得知陳凡已經離開飛靈縣的消息自然也是面面相覷，只得返回詢問幫主消息。

  尤沙虎皺眉，心裡也頗為無奈：「盯住陳凡家人，等這小子什麼時候回來，再跟我報告！」

  他對陳凡好奇，可卻終究沒真的太過懷疑。

  也不至於為了一件虛無縹緲，無法確定的事情，跟陳凡去燕都城。

  ……

  飛虎門。

  一身青衫的青年皺眉看著面前的老者。

  「師傅，您真的決定了嗎，以顏師弟的天賦，讓他留在武館，修煉真功，三年之內必然能夠代表我飛虎門奪得一個武院弟子名額啊！」

  這老者卻正是飛虎門的館主，滕博。

  旁邊卻是個邋遢青年，他也是點頭：「師弟說的是，我們辛辛苦苦培養林簇兩年，此時拱手讓人，豈不是太虧了……」

  騰博臉上露出一抹苦澀，而後便被堅定代替，朗然道：「李臨流說得很對，林簇天縱之資，體質無雙，若不是因為我們門派限制，他又怎麼可能會敗給陳凡……」

  陳凡服下蘊血丹才能擊敗顏林簇。

  這是騰博心裡最難以接受的一點。

  兩位弟子對視一眼，皆是默然不語。

  事實也的確如此。

  他們作為騰博親傳弟子，皆是一等練力秘籍的根基，飛靈縣最最頂尖的天才，可是到了燕都城卻根本不算稀罕。

  「不過李臨流卻說錯了一點，這天底下何其之大，世上不止有一個白雲道館，也不止有一個燕都城，我已經聯繫了我在清河府城的一位故識，舉薦林簇加入府城的大派，以林簇天賦特殊，有直入武院的可能……」

  說著騰博扭頭看向兩個弟子，嘆了口氣，道：「其實這也是好事，林簇離開，飛虎門也能集中資源培養你們……尤其是趙黑，缺錢就來找我，以後就別再搞一些敗壞我飛虎門名聲的小動作了……」

  邋遢青年便是趙黑了，他尷尬地撓了撓頭。

  騰博最後看了眼天邊逐漸升起的紅日，面色堅定：「加油吧，以你們的實力，一年後的武院考核，未必沒有機會！」

  二人再次對視，各自抱拳，也都堅定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