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志向

  陳凡還不滿十四歲。

  雖然因為最近練武，身體不斷強大，身材愈發強壯、勻稱，但時間還極其有限。

  即使現在，看上去也只不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脫離瘦弱的半大孩子！

  個子的確比一般同齡人高，卻也沒有特別誇張的程度。

  根本沒人清楚他這具身體下的力氣有多麼恐怖！

  而家裡除了自己，就只有大嫂和童稚年齡的陳曦，自然不被王剛放在眼裡。

  陳凡眯起眼睛。

  怒火中燒，卻並沒有讓他喪失基本的理性。

  皮六在槐樹街算是不好招惹的人物，不過其手底下一個混混自然什麼都算不上，恐怕比尋常人也就多幾分無賴，不可能會是修煉有成的武者。

  不過陳凡卻並沒有輕舉妄動。

  黑虎幫既然能成為飛靈縣地下皇帝，要說幫內沒有武道上的高手，陳凡是不相信的。

  陳凡畢竟有前世的經驗，卻知道知己知彼的道理，這一個月來一直旁敲側擊，詢問皮六等人的相關消息，也是有了不少的收穫。

  他大致搞清楚了皮六一幫人的一些基礎信息。

  只不過知曉得還十分有限。

  他眯起眼睛：

  「正好我還愁搞不清楚皮六的具體實力，既然如此，就先拿這個姓王的開刀！」

  陳凡雙目前所未有的冰冷。

  有著前世記憶。

  兩世加起來幾十歲的人了。

  即使決定要對王剛出手，卻也並沒有無腦殺上門去，而是依舊維持平日作息，每天往周圍街區的公共區域跑。

  依舊旁敲側擊，確認皮六等人這段時日的行動。

  而後悄悄做起了準備。

  他在縣城內裝修的地方，悄悄搞到了一些石灰，用布包著，隨身攜帶。

  還利用人人家裡都有的干辣椒，專門配置了高濃度的辣椒水，用瓷瓶裝著。

  他這是效仿一位叫做「石灰武聖」的前輩。

  做個辣椒水武聖也不錯！

  陳凡雖然實力提升迅速，遠超普通人。

  可卻根本也不在乎手段是否陰暗，若是自己陰溝里翻了船，倒霉的不只是自己，還有自己兩個家人！

  夜半時分。

  陳凡裝作再加歇息，反鎖了房門，卻是從窗戶翻出門去。

  烏雲遮蔽了月亮。

  陳凡全身穿著黑衣，還故意多穿了幾件內衣，塞得十分臃腫，蒙著臉。

  小心翼翼，一路潛行。

  此時的陳凡身材異常矯健，耳聰目明，而大半夜的路人極少，周邊沒什麼武者，一路上根本沒人看到他的人影。

  這年代也沒有監控攝像頭這種東西，更讓陳凡心中無所顧忌。

  沒半個時辰，陳凡便已經悄然來到了潑皮王剛家附近！

  王剛家大門緊鎖，自然是沒人。

  「這傢伙還沒回家……」

  他輕鬆至極地翻過牆門，小心躲好。

  王剛是單身漢一個，家裡無父無母、無兒無女。

  陳凡耳朵貼著屋門，屏息聽著外面動靜。

  雙手則是早就備好了辣椒水、石灰，甚至腳邊還放著一塊板磚。

  他早就摸清楚，王剛等人整日花天酒地，在勾欄或是酒肆之地，廝混到深夜，才會回家。

  時間本就極晚，陳凡一直等了大半個時辰，始終不見王剛回歸。

  「莫非這傢伙今天睡青樓里了？」

  陳凡並不氣餒，這也是在他預料中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極有耐心。

  一天不成那就兩天，陳凡還不信這傢伙就不回家了。

  所謂有心人算無心人，陳凡一身功夫，還捨得下身份暗算王剛，這傢伙根本不可能逃得過去。

  又等了盞茶功夫，陳凡聽到外面一陣鬼哭狼嚎，似乎有兩個醉漢在外面亂喊亂叫。

  而聽到聲音，陳凡的注意力也是再次提了起來。

  他聽出來了其中一人，便是王剛本人。

  「看來我運氣不錯……」

  他又等了盞茶功夫，才聽到外面醉漢亂七八糟的對話終於結束，另外一人告別。

  王剛醉醺醺上前開門。

  門才剛打開，王剛便一頭跌坐在地，竟然是自己把自己絆倒了。

  而他才抬頭，便看見一個黑色物體朝自己面門砸了過來。

  正是一個板磚！

  蓬！

  王剛當即昏了過去。

  卻依舊還有鼻息。

  這時月亮逐漸出來，月色照在院落，陳凡確認目標沒錯。

  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感到有些拳頭打在了棉花之上的感覺。

  此時他的手中早就備好了特製的辣椒水和石灰粉，自然也已經收了起來。

  這幾天時間，他一直都在策劃對王剛出手的時機選擇，以及逃脫路線等等準備，甚至做了諸多可能計劃失敗的應對策略。

  卻沒想到，自己高看了這個混蛋。

  這傢伙開門便倒地的剎那，陳凡正準備丟出去的石灰粉和辣椒水凝滯於手中，別提有多麼尷尬。

  「終究只是個小混混……」

  陳凡反鎖了房屋，拉著王剛的一隻腳，將其拖入門去。

  摸索著點燃了燭火。

  將這混蛋用繩子捆住，拿了個襪子堵住了他的嘴巴。

  而後到處翻箱倒櫃，偽造搶劫現場。

  只是讓陳凡沒想到的是，很快他便聽到了王剛如雷的鼾聲。

  陳凡心中又好氣又好笑，拿著在王剛家搜到的柴刀。

  一刀插在了這混蛋大腿根部。

  登時鮮血如注。

  「哼哼！」

  王剛登時醒轉過來，通紅的臉上充滿了迷茫和痛苦，沒看清楚具體情況，便奮力掙紮起來。

  然而他早就已經被陳凡控制住了身體，堵住了嘴巴，哼哼唧唧、嗯嗯啊啊的卻根本發不出更大的聲音。

  而陳凡也早就上前壓住了此人的身體。

  感受著王剛不斷地掙扎，陳凡心中也是更加輕鬆了許多。

  這人個頭不小，力氣卻比練了武的自己要差不少！

  陳凡還算遊刃有餘。

  估摸著就算不用繩子捆著，這傢伙也不可能逃脫自己的壓制。

  他這才掏出懷裡的柴刀。

  果斷架在了此人的脖子上。

  王剛喉頭吞咽，腦門冷汗直流，酒意醒了一大半，感受著冰冷的刀鋒，哪裡還敢掙扎。

  「我放開你，不想死就別出聲。」

  陳凡柴刀架在其身上，「聽懂了就別眨眼睛。」

  王剛登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眨動。

  一直等到王剛雙眼乾澀無比。

  陳凡才冷笑一聲，將捂住自己臉的黑袍解了下來，「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來的吧？」

  「你，你是陳……」

  王剛雙目瞪圓，一臉驚訝地看著面前之人，瞬間認出了此人的身份。

  只是這一剎那，他竟然想不起陳凡的名字來。

  二者本來就沒有什麼交集，只不過是有過兩面之緣。

  他之前只當陳凡是個普通怯懦少年郎，有幾分賺錢的本事罷了。

  這時感受到少年的凶厲，才覺得害怕。

  感受著胸前的利刃，王剛鼻子抽動，竟然嚎哭了起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他胸腔中充斥了畏懼與後悔，早知道這少年如此狠厲，他是斷然不敢去招惹陳凡家裡的。

  陳凡冷笑一聲：「別跟我廢話，我問你，我大哥他……究竟怎麼回事？」

  「陳老大的事？你都知道了？這……跟我沒關係，都是六哥的安排！我只是奉命行事……」

  王剛聞言慌亂無比，眼神躲閃。

  陳凡心中一動。

  自己猜的不錯，自家便宜老大果然是被他們陷害的！

  他冷笑一聲：「把我大哥的事說明白！」

  王剛這人五大三粗，可是大腿上挨了一刀，此時被刀架住，竟然比母雞還慫，身體抖得跟篩糠一般！

  「出手殺了你大哥的是六哥……皮六，我就幫忙丟屍，什麼都沒幹！」

  嗡！

  聽聞此言，陳凡心緒瞬間爆炸開來。

  「你們……？！」

  陳凡的便宜大哥，竟然已然魂歸西天。

  「你大哥在賭坊得罪了六哥……」

  接著王剛大概講了講原因。原來陳家老大被皮六等人誘騙對賭，一直輸錢，之後發現不對，揭露了皮六等人出老千。

  而皮六那是什麼人物，惱羞成怒，回頭便暗中做掉了陳老大，將其屍體拋入了旁邊的清靈江中。

  可憐陳老大苦力一個，沒什麼文化，情商還低，情緒上頭什麼也就都不顧了，語氣重了一些，若是他情商高一些，揭露得再婉轉一些，也不至於白白丟掉性命！

  陳凡穿越半年，與這個便宜大哥情誼也不是多麼深重。

  只是乍聽此事，原身記憶流轉，卻是不由得雙目淚水橫流，這是來自原身殘留的情感影響。

  同時陳凡自我意志中一股憤怒升騰而起。

  「你們竟然如此草菅人命？」

  最可惡的是，皮六這幫畜生，害了陳老大性命，還進一步來榨取陳家錢財。

  二十兩銀子，一般好一點家庭，也要攢上不少年頭的！

  此時此刻，陳凡心中的怒火積蓄到了極點，沉聲道：

  「皮六他是黑虎幫之人，是否是一名武者？」

  王剛連連點頭：「我聽六哥說過，他練武十年，終於在三個月前練出了內息，已經踏入了武者門檻，得到幫主賞賜了什麼功法，是武者實力，尋常十個人都不會是他的對手！幫內也是推舉他當周邊街道的頭目……」

  皮六本人已經接近四十歲。

  練武十年，也就是說二十多歲才開始練武，算是比較晚的。

  十年才練出內息，天賦極差，練的功夫品質自然也不會太好。

  而其練出內息才三個月時間，就算已經修煉什麼功法，成為武者，恐怕實力也不會比自己高到哪兒去。

  唯一比陳凡強的就是經驗了。

  「皮六隻是周邊街區的小頭目，實力本就不可能太高……」

  陳凡心中有底，又仔仔細細地套路問話，詢問一些黑虎幫內以及皮六的具體消息。

  而後再用襪子塞住王剛嘴巴，抓著柴刀，對著王剛脖頸用力猛地揮下！

  哧！

  登時血花四濺。

  陳凡的動作乾淨利落，出手速度極快。

  此人悶哼一聲，沒了性命。

  奇怪的是，陳凡雙目堅定，生理、心理卻是沒有半點的不適。

  如同皮六、王剛這等欺男霸女，害人性命的禍害，他是沒有任何心慈手軟的！

  其實即便沒有得知陳老大被害死之事，當陳凡主動解下遮面黑袍之時，王剛便已經是沒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