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8章 永恆仙河

  天帝！

  葉辰豁然開眸，雙目有帝芒爆射，恍若實質，蒙著永恆色彩。

  雖在虛妄，卻有天帝異象勾勒。

  那等古老的異象，在天帝級領域，也只聖體一脈的至尊才有。

  「一瞬涅槃，果是造化無限。」

  葉辰笑了，心神徜徉在奧妙之中，若大帝境超脫了乾坤，那天帝級，便是凌駕乾坤之上，修為逆天進階，望見的又是另外一片天。

  盤膝頗久，他第一次起身。

  看身軀，璨璨金光籠暮，帝的道則刻入體魄，斂於無形，體內小界，已浩瀚無疆，已成大世界，掌指間縈繞的毀滅力量，饒是他都驚顫，真真到了這個級別，才知天帝底蘊可怕，難怪帝煞難滅。

  不過，若同為天帝境，帝煞遠遠不夠看。

  驀的，縹緲的風吹拂，撩動了他的髮絲，那雪白的長髮，又成黑色，因進階天帝，壽元不知加了多少，他無需再擔憂壽命的終結。

  不曉得，若帝煞見此一幕，該作何感想。

  葉辰是他的機緣，他同樣是葉辰的造化，給聖體鋪了那座墊腳石。

  「還得謝謝前輩你。」葉辰一笑，邁開了腳步。

  走著走著，他就化作了兩道背影，一為他本尊，一為他的聖戰法身，已逆天成天帝了，造化神通無窮盡，沒理由化不出聖戰法身。

  「老大。」

  法身眸中浸淚，自當年十萬大山一別，前前後後已有很多年了。

  「收了你的淚，別特麼煽情。」

  葉辰隨意說著，一路都在左瞅右看，在找尋回去的路。

  法身乾咳，煽情的話都準備好了。

  看來，與本尊站一塊，他這尊聖戰法身，就是擺著看的。

  接下來的一路，就格外漫長了。

  兩人一左一右，漫無邊際，葉辰邊走邊邊找尋，法身就怎麼安分了，一路唧唧歪歪，好似要把這些年憋的話，一股腦全給吐出來。

  葉辰無視，比起法身，更想快些會太古路。

  說到太古路，並不平靜，混沌體還在與眾帝道法則身的鬥戰。

  那片天地，已被混亂籠罩。

  可以得見，混沌體徹底落下風，說是鬥戰，倒不如說是一路在遁逃，帝道法則太多，被群毆的陣容，硬戰必死，畢竟他不是葉辰。

  說到葉辰，便不得不提他的法則身。

  帝劫中的法則身，屬他的最霸道，能抗能戰能偷襲，亦如昔日的劍尊劍神，混沌體身上九成的傷，皆是出自他，真就是帝尊至尊。

  「怎的越打越強了。」

  混沌體喃語，且戰且遁，看的最多的，還是葉辰的帝道法則。

  他乃渡劫者，感受最真切。

  其他的帝道法則，各自戰力始終是平衡的，可葉辰的卻在某個瞬間，強大了不少，總覺那不是帝道法則身，是一尊天帝級法則身。

  「老七，一路好走。」

  夔牛與小猿皇皆提著酒壺，將法則視作葉辰，當是送行了。

  「有何顏面回去見弟妹們哪！」

  謝雲與司徒南嘆息著，也在灑酒，是祭英魂，也是祭葉辰。

  「你的名，永生銘記。」

  眾神將輕喃，一個天庭女帝、一個帝中至尊，諸天遠征軍的兩員大將，一個身死一個半殘，這條太古路的征途，比想像中更艱難。

  噗！

  神將們看時，混沌體又喋血，險些爆滅，乃葉辰法則身的傑作。

  看客們神色迷離，躲在緬懷。

  對混沌體，卻毫無擔憂，曾與葉辰齊肩，他會逆天證道成帝。

  這一日，該是混沌體打的最艱難的一戰。

  他之極道帝劫，比想像中更可怕，也更持久，一路戰的近乎身毀神滅，道祖的徒兒，那是何等的心境，也差點兒被逼的心靈崩潰。

  還好，他撐過去了。

  待帝道法則身消散，混沌體也只剩一道虛幻的元神火了。

  帝荒抬手，接下了其元神，替其抹滅殺機。

  混沌體倒也驚艷，耗時不過三日，便重聚出了元神，繼而便是肉身，盤膝在半空，體繞璀璨神輝，有混沌氣傾灑，有混沌異象交織，更有帝道音響徹，已是一尊真正的帝，接下來只需融道便好。

  「混沌一脈，三尊帝了。」

  龍爺深吸一口氣。

  這話，無人反駁，道祖算一個、混沌大帝算一個，如今又添混沌體，與聖體一脈也算對稱，皆是三尊帝，註定會締造一段新輝煌。

  帝劫的風波，暫時告一段落。

  三日時間，眾帝皆已起身，助諸天神將們聚出了肉身。

  然，女帝依舊未合體成功。

  對此，在場的人皆有耐心，遙想昔年在諸天，合體耗費了多少歲月，無人知道女帝合體，究竟有多艱難，只知需頗多時日的磨合。

  漫長的等待，天地都是沉默的。

  映著暗淡之光，紅顏來了太古路盡頭，極盡目力眺望。

  她的眼角，還有未風乾的淚痕。

  曾有一瞬，她曾抬腳，欲踏入虛妄，欲要去尋葉辰。

  「冥冥定數。」

  帝荒也在，將其攔下了，眸中難掩的是悲痛，此一脈最驚艷的聖體，締造了無數神話，卻終是難逃天地浩蕩，於虛妄中毀身葬神。

  第四日，驚聞轟隆聲，傳自太古路西方。

  又有外域的至尊，通過裂縫通道殺來，足有十幾尊大帝。

  此番，無需神將們出手。

  眾帝除女帝外，皆已復原了，七帝一字排開，殺的外域全軍覆沒。

  其後多日，隔三差五便又轟隆。

  每有轟聲，必有外域降臨，皆由至尊統率，大帝級還好，遭遇的天帝，免不了一場惡戰，幾番鬥戰下來，饒是七尊帝都鮮血淋漓。

  這些時日，諸天亦不平靜。

  逢太古路有戰事，三界必有動盪，外域的頻頻入侵，陣仗一次更比一次浩大，冥帝與道祖還好，中階的東荒女帝，著實悽慘無比。

  自那一日起，東荒女帝從未卸甲。

  道祖與冥帝就更多嘆息了，一次兩次是巧合，外域三天兩頭的這般整，那就有問題了，或許，太古路上的局面，比想像中更糟糕。

  「若曦。」

  「楚萱、楚靈。」

  「無淚。」

  縹緲的虛妄中，葉辰一路走一路呼喚，屠了聖魔帝煞，也入了天帝，卻是沒啥吊用，無人指引方向，他便如一瞎子，浪蕩在虛無中，無時間概念，已不知走了多少歲月，到了，都不見有人回應。

  這，就很尷尬了。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他這尊天帝，儼然已成一個睜眼瞎，這若迷失，這若永遠都走不出去，縱有無盡的壽命，一樣會被耗成乾屍。

  嗯？

  正走間，葉辰驀的駐足，突聞潺潺的流水聲，似隱若現。

  虛妄中有河流？

  他不由挑眉，這也是第一個念想，很自覺的便這般認為了。

  這倒新鮮了。

  他再次抬腳，流水聲似隱若現，他也走走停停，已辨認方向。

  不知尋了多久，他才尋見。

  眺望遠方，那是一條璀璨的銀河，橫掛縹緲，勾了一道美妙的弧度，那潺潺的流水聲，便傳自那銀河，聲響清脆，讓人心靈陶醉。

  待走近，才知那並非真的河水。

  葉辰俯身探手，輕輕撩了一下，手中有光灑溢，從指縫間滑落下去，就落水的嘩啦聲響，好似，真就是一條真正的河，水花清靈。

  「永恆。」

  葉辰手拈著一絲光，定眸窺看，越看眸光越深邃，這就是一條以永恆凝聚的仙河啊！那一縷縷徜徉的光，就是一縷縷永恆的神力。

  「這特麼是撿到寶了嗎？」

  葉辰怔了一瞬，才下意識側眸，順著永恆仙河去看，一眼望不見盡頭，不知永恆自哪開始，在哪終結，又流向何方，只知這條仙河，絕對是逆天的造化，如此浩瀚的永恆神力，比想像中更加磅礴，這若吸收煉化，多半能與女帝比肩了，這永恆之力太純粹了。

  「老大，氣運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聖戰法身也好奇，已是一個猛子扎進了永恆仙河中，擱裡面胡亂的撲騰，沾染了永恆光，通體異彩噴薄，淌溢的仙氣也是虛幻的。

  「人品，還是很重要的。」

  葉辰深吸一口氣，完事兒就笑了，笑的賊開心。

  「你，滾去那邊。」

  「好嘞！瞧好吧！」

  葉辰下了令，順著永恆仙河走了下去，而法身，則是相反的方向。

  自然，倆人可不是白走的。

  葉辰走一路吞一路，法身亦如此，好好的仙河，被他倆嚯嚯了。

  吸收了永恆，兩人身軀皆璨璨生輝。

  尤屬葉辰本尊，逼格頗是晃眼，一路永恆相隨，加之對永恆的參悟，體繞永恆仙則，不僅演化，便在體外似隱若現，還能聞道音。

  「誰造的永恆仙河。」

  葉辰一路都在喃語，第一個想到的是女帝，完整的古天庭女帝。

  可這個想法，又不怎麼靠譜。

  如此磅礴的永恆仙力，女帝沒理由擺在虛妄中，該是自行演化的。

  搞不好，連女帝都不知，這會有一條永恆仙河。

  不知哪個瞬間，聖戰法身消散了，在臨消散前的一瞬，回歸了本尊，所吸收的永恆，也一併融入了本尊體內，葉辰聖軀更顯璀璨了，走在虛妄中，便如一輪移動的太陽，永恆的光，成不朽的道。

  葉辰閉了眸，一路走一路吞，一路吞一路悟道。

  這是一條專屬他的征途，永恆的仙河，亦是一條永恆的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