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2章 九世合一

  萬眾矚目下，葉辰走下太上天，渾身上下，已無一絲光輝，普普通通，如一個凡人。

  那，該是帝道的返璞歸真，世人或許無甚感覺，但天地人四個至尊，都倍感壓抑。

  「成帝的聖體，果然不一樣。」

  頗多人才圍了上去，把葉辰圍了里三圈外三圈，各個揣著手，上下的掃量，有那麼幾個不安分的，時而還伸手，捏捏葉辰的小胳膊小腿兒，看樣子，還想給葉辰放點兒血。

  老輩們就含蓄多了，站在不遠處，捋著鬍鬚，有一種頗不真實的感覺，一路看葉辰成長，那小傢伙，真就活成了神話，傳說已成不朽。

  「日後得悠著點，這貨一個屁都能崩死咱。」

  「這個比喻，真特麼形象。」

  「弟妹啊！你家的床，換成鐵的較為靠譜。」

  「那場面，該是地動山搖的。」

  一眾人才，還在唧唧歪歪，圍著葉辰轉時，還不忘囑咐南冥玉漱她們，成帝的聖體，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一個搞不好，會出人命。

  而後，那幫人才就上天了。

  「回家。」

  葉辰微微一笑，帶著妻兒，漸行漸遠。

  身後，世人還意猶未盡，是目送他們離去的。

  諸天，又出帝了，還是一尊聖體。

  而他們，都是神話的見證者。

  「後世的人，多半都很尷尬。」

  太多老傢伙捋著鬍鬚，說的語重心長，一個葉辰一個瑤池，有他倆擱前面杵著，證道的機率，說是零也不為過，那倆帝太逆天了。

  唏噓歸唏噓，更多的是心安，葉辰逆天證道，再不用擔心外域入侵了，誰來都不好使。

  這一夜，註定蒼生難眠。

  夜晚，葉辰盤在了老樹下，閉眸盤膝。

  證道成帝了，自要融道。

  南冥玉漱都在，一個個托著臉頰，把葉辰圍了一圈兒，大帝他們是見過了，成帝的荒古聖體，還是頭一回見，咋看都是新奇的。

  但無論怎麼看，都不如瑤池看的清。

  帝的眼界頗高，自葉辰坐下，瑤池已不知看了多久，葉辰的本源與血脈都還在，已與帝道融合，多了一種神秘力量，說不清道不明，只知那等力量，身為大帝的她，都不曾具備。

  還有便是帝道烙印，遠非她的可比。

  同樣是帝，葉辰給她了一種極壓抑的感覺。

  自葉辰這收眸，她又望向葉靈。

  那小丫頭，自回了玉女峰，便在好奇的打量自己的身體，多了一層仙霞籠暮。

  如今的她，已是帝女了，父親證道成帝，她也受益，血溶於水，也受神力滋養。

  翌日，天色還未大亮，便見人潮湧動。

  俯瞰星穹，能見一條條人影的溪流，自星空四方湧入大楚，老輩小輩皆有。

  他們，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是來聆聽帝道天音的，葉辰融道時的天音，比帝道意境更珍貴，聽天音偶有頓悟，那便是造化。

  當年，瑤池成帝時，他們也都曾來過。

  今日的大楚，入眼全是人，黑壓壓一片，而那個名為恆岳的小宗，儼然已成一片聖地。

  聖地，可不就是聖地嗎？一門兩帝，史無前例，出類拔萃如葉辰，第一世是帝，第九世還是帝，諸天歷史上，他也是頭一個。

  「想來就來？拿錢，買門票。」

  「買你妹，滾蛋。」

  「哥幾個，抄傢伙，這貨不老實。」

  「嘿...。」

  清晨的恆岳宗外，頗是熱鬧，總有那些個老傢伙，想進來溜達溜達，可總有那麼些個人才堵在山門口，想近距離聽天音，得交錢。

  不是所有人，都如他們那般搗蛋，一心修道的人，已在恆岳外尋了山峰坐下。

  去看恆岳上方，帝道的異象，經久不散，有星辰勾勒，有仙河徜徉，有萬物演化，有道則交織，一縷縷天音，如一篇篇縹緲的仙曲。

  至強巔峰亦有來，入了恆岳。

  如曦辰，不禁唏噓，如人王，嘖舌不已，如劍神、帝萱和神將，看葉辰的眼神兒，就飽含緬懷了，總能從他的身上，尋到帝尊的影子。

  可他，不是帝尊。

  一日悄然而過，葉辰依舊未醒來。

  沐浴著星輝，他璨璨生輝，心神徜徉在道之中，證了道成了帝，可在道之中，他還是倍感渺小，帝有階位，道無止境，人越強修為越高，便越覺宇宙的浩瀚，也越覺大道的奧妙。

  有一種心境，是大成時不曾具備的，如今封位大帝，才知身如天地，人便是道，道便是人。

  「看不透了。」

  冥帝揣著手，已盯著葉辰看了整一天一夜，許是屏障在阻隔，也許是成帝的聖體太不凡，總覺葉辰身上，蒙了一層神秘色彩，怎麼抹都抹不掉，欲要窺看，帝的目力都被遮掩了。

  他看不透，道祖也看不透，道祖更多關注的，還是帝道烙印，葉辰的烙印，真真強大，歷代大帝，包括軒轅在內，都不能與之比肩。

  兩帝都在等，等葉辰來天冥兩界，好近距離研究一下，給葉辰放血，指定是不可能了，看看其血脈、本源和神藏，還是可以的。

  夜裡，玄皇那幫老丈人，又來了玉女峰。

  可以得見，幾人的臉龐，真一個比一個黑，那日喝茶時，都是被葉辰震給翻出去的，修為低弱如昊天玄震，此刻還是元神的狀態。

  瑤池施了帝道神力，幫幾個老傢伙撫滅了暗傷，元神狀態的，則幫其重塑了肉身。

  至於葉辰，一時半會是醒不來的。

  山外，並不平靜。

  聆聽了帝的天音，有太多天賦逆天者，尋到了機緣，停滯不前的修為，也有所鬆動，更有人一句破關，而且，還引來了一場天劫。

  葉辰一坐，便是三月。

  至第四月，他才緩緩開眸，開眸的瞬間，空間、時間、時空，都覺是定格的，那雙帝眸雖古井無波，也深邃無邊，有點點星光，於口中閃爍，仔細凝看，還能得見帝道異象演化。

  良久，他都未言語，只開眸看世界，證道成了帝，有一種眼界，也是大成時不能比的，能一眼堪破虛妄，也能一眼看到最本源。

  「老大。」

  混沌鼎來了，還有混沌火和混沌雷，繞著葉辰轉圈兒，一個比一個活躍，也一個比一個霸道，主人成帝了，它們也進階，特別是混沌鼎，厚重的鼎身，所攜帶的帝威，是任何一尊帝器都不能比的，真要打，也無哪尊帝器是它對手。

  葉辰微微一笑，走上了灶台。

  成了帝，還是居家好男人，做飯時也不忘悟道，一場帝劫，涅槃蛻變，對道的感悟，越發清晰，特別是禁忌領域，又更多真諦。

  平凡的一日，悄然而過。

  是夜，他又上了玉女峰巔。

  一同上去的，還有東荒女帝。

  今夜，葉辰要徹底九世合一，尋瑤池來，自是要以防萬一，免得帝威泄**及恆岳。

  盤膝坐下，他很快墮入輪迴。

  他再現身，已是一片輪迴的無妄之地。

  在那裡，他望見了一道身影，如立世豐碑，如立在歲月長河上，滄桑而古老，與他生的一模一樣，正是他的第一世：仙武帝尊。

  「等你很久了。」

  帝尊微笑，也不知哪個時代的帝尊。

  葉辰微笑，未有言語。

  兩人相視一笑，直入縹緲。

  轟！轟隆隆！

  現實中，恆岳的上空，突聞轟隆，有電閃雷鳴似隱若現，有輪迴之力飄溢。

  玉女峰巔，東荒女帝施了大神通，隔絕了葉辰體內溢出的極道帝威，葉辰的擔憂，並非無的放矢，若無她擋著，恆岳頃刻便會被碾滅。

  無人知道葉辰在做什麼，可她卻清楚，在某個時空中，葉辰與仙武帝尊，該有一場跨輪迴的大戰，那是九世輪迴合一，必走的過程。

  大戰該是很慘烈，能見葉辰嘴角溢血。

  不過，是他贏了，贏了自己的第一世，已剩空殼的第一輪迴，徹底融入了他的輪迴。

  那一瞬，瑤池看葉辰時，多了些許陌生。

  甚至，她已分不清，那還是不是葉辰。

  三日後，葉辰醒來，在山巔呆呆坐了很久，該是融了九世輪迴，對輪迴又得一分真諦，體繞的輪迴法則，多了太多奧妙，拈輪迴之力於指尖，時間、空間和時空都覺是扭曲的。

  然，在這個禁忌領域，他依舊不如第一世，自帶輪迴，仙武帝尊悟的比他更通透。

  無人知道，他是否繼承了第一輪迴的記憶，只知他身上，總會映出帝尊的影子，或許是輪迴的映射，某種痕跡，是長存於世間的。

  如今的他，更讓天冥兩帝看不透。

  微風輕拂，載著一抹女子香。

  天庭女帝來了，落在了峰巔，沐浴著月光，如一個夢中來的仙子，本是神色淡漠，但看葉辰時，美眸深處，總會透露出一抹柔情。

  那份情，是出自楚萱和楚靈的潛意識。

  葉辰晃過神兒，笑著擺下了茶桌。

  三帝心境，各不相同。

  天庭女帝更多的是古老。

  葉辰更多的是滄桑。

  而瑤池的心神，就格外恍惚了。

  她不知該叫他帝尊，還是該叫他葉辰。

  不知該叫她楚萱楚靈，還是該叫她天庭女帝。

  輪迴也好，時光也罷。

  他們三人，都好似已不是當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