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1章 三歲的小孩

  「步入正軌。」

  葉辰望著虛無，喃喃自語，不知天庭女帝真正甦醒，需多少歲月，只知女帝徹底甦醒的那一日，楚萱和楚靈會徹底跟若曦融合，世間或許再無她們。

  想到這，他驀然轉了身，一步踏下，一步消失。

  再現身，已是天玄門。

  他來時，瑤池已在凌霄寶殿前了，多半也問過道祖和冥帝了。

  兩人並肩而立，靜靜望著凌霄殿。

  殿中，無論是若曦，亦或楚萱楚靈，都睡的安詳，身體之上，都縈繞著絢麗的仙霞，有古老的氣息，一陣陣迎面撲來，古老到讓葉辰都看不清歲月。

  不多時，無淚也來了，從天而降。

  「她歸來後，你們是否還會再分離。」

  葉辰側眸望看無淚，目不斜視，期望一個準確的答案。

  「或許會，或許不會。」無淚輕語。

  葉辰皺眉，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若永遠無法分離，他不介意攔下無淚，不介意阻止她們融合，他已非當年的葉辰，已非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修士。

  瞬間，平靜的他，多了一絲威勢。

  「你可知，為何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讓她甦醒嗎？」

  無淚悠悠道，不為大成聖體和東荒女帝的威壓所動，神色略顯淡漠。

  葉辰不語。

  東荒女帝亦不語。

  「如今這個時代，只有她，能為蒼生爭取更多的時間。」

  「她能做到的事，晚輩或許也能做到」

  葉辰淡道，體繞的威勢，未曾散去。

  「聖體一脈，剛烈的一脈，不服天不服命，你有扭轉乾坤雄心，吾很欣慰。」

  「謝前輩誇獎，晚輩的命運，不喜他人操控。」

  「你命由你不由天，很好的信念。」無淚抬了腳，一步踏下，又轉了身，依如先前的葉辰，她也目不斜視的望著聖體，「你，可有信心證道成帝？」

  「有。」

  「需多少年。」

  「給我足夠的時間，定能做到。」

  「需多少年。」

  「我....。」

  「需多少年。」

  無淚一個問題，接連問了三遍，目不斜視的眸，眨都未眨過。

  葉辰又皺眉，未有言語。

  「你不回答，吾便給你一個最低的時限...三日。」無淚話語悠悠，「三日之後，吾假設你能以聖體逆天證道，能贏天界鴻鈞，能滅地府至尊，能屠外域天帝，但，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對方只有大帝和天帝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

  「尚有些許時間，我與你二人講個故事：有那麼一戶人家，有一個大人在沉睡，一個三歲小孩醒著，夜裡月黑風高，凶神惡煞的強盜來了.....睿智的大楚第十皇，你來告訴我，是喚醒那個大人，還是等那個三歲小孩長大。」

  「如今的諸天，便如我講的故事，強盜便是天魔厄魔聖魔；沉睡的大人，便是天庭女帝；你、鴻鈞、冥帝、東荒女帝，便是那個三歲小孩。」

  「葉辰哪！並非不看好你，你做的很好，聖體一脈屬你最強最驚艷。」

  「然，這又如何。」

  「不要跟我說，給你足夠的時間，便一切皆有可能。」

  「別傻了孩子，沒人會給你那個時間，天魔厄魔聖魔不會等，諸天一樣等不起，不等你到那個修為，不等你掌控命運，萬域諸天便已成歷史塵埃。」

  「這，便是赤.裸裸的現實，或許殘酷，但你不得不承認。」

  至此，無淚的話才停了，也轉身了，一步踏入了凌霄殿。

  「等等。」

  葉辰上前，瑤池亦不分先後。

  嗡！

  凌霄殿一聲嗡顫，或者說，是若曦她們在顫，有一道光暈，蔓延而出。

  那一瞬，大成聖體被撞得蹬蹬後退，東荒女帝也一樣。

  並非他們不夠強，是天庭女帝太可怕，還未甦醒，便已多了凌駕帝的力量。

  再去看凌霄殿時，殿中已被繚繞仙霧氤氳。

  莫說葉辰，饒是瑤池那尊帝的目力，竟都無法望穿了，什麼也望不見。

  朦朧中，葉辰好似望見了一道倩影，對他回眸而笑。

  他已分不清，那到底是楚萱楚靈，還是若曦無淚，只知心一陣陣的疼。

  他欲再上前，卻無法踏足，凌霄殿所在的天地，恍似成了禁地。

  他過不去，姬凝霜也一樣。

  兩人一前一後，又被那光暈撞得後退，有一種力量，讓他們無法抗拒。

  「古天庭的女帝，除了撐著三界，究竟還背負了怎樣的使命。」

  葉辰未再嘗試，側眸看向了瑤池。

  同樣是至尊，他甚至還強過瑤池，但有些秘辛，身為帝的姬凝霜知道，可他卻無資格知曉，聽無淚先前的話，好似又有變故，若曦她們必須融合才行。

  「只知她，在牽制某個極強大的存在。」

  瑤池輕語，並未隱瞞，雖為大帝，雖比葉辰知曉更多，但也並非全部。

  她這般一說，葉辰瞬間明了。

  很顯然，若曦牽制不住了，需更強的力量，值得肯定的是，她所牽制的那個人，遠非他們所能抗衡，配合無淚所講的故事，貌似就解釋的通了。

  嗡！嗡！嗡！

  凌霄殿還在顫，帝道力量縱橫，有那麼幾瞬間，還有超越帝的力量。

  兩人都已感知到，四人已融合。

  不過，也僅是融合，至於哪年哪月能甦醒，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一瞬，他們又覺冥冥中的壓力減輕了。

  葉辰默然，如一尊雕像，靜靜立在殿外，靜靜看著殿中朦朧仙霧。

  不知何時，他才抬眸，仰望虛無。

  這一次，他依舊能望見帝道門，還是那般縹緲，遙遠到比夢境更虛幻。

  他用了幾十年，才搞明白一件事，第二脈聖體，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帝道門，那是一條斷了的路，他之所以能望見帝道門，皆因大成劫有一百三十一尊聖魔降臨，那不是他的帝道門，而是聖魔的，無門可入，又何來證道成帝。

  一條斷了的路，並無光明，要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所以，他需更多的歲月，去鑄出一座帝道門，而那個歲月，會無比漫長。

  最後看了一眼凌霄殿，他緩緩轉了身。

  東荒女帝也走了，無淚的一番話，讓葉辰默然，也讓她默然，帝是至尊，但在真正的至尊面前，也只是一個三歲小孩，她是、葉辰是、天冥兩帝也是。

  葉辰出了大楚，奔向了浩渺星空，不知是去悟道，還是去找人。

  他的背影，頗顯蒼老。

  渡過了大成劫，卻是一尊已到晚年的聖體，壽元無多，壽命極其有限。

  「我怎覺，身體輕了不少。」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等感覺，好生奇妙。」

  「天地又有造化了？」

  星空多人影，三五結伴，也多議論聲，一路走一路看，神情錯愕。

  葉辰也在看，且感受很真切。

  他知道，是若曦她們再融合，恍似解了冥冥中某個禁制，而她們這次融合，絕非一般的融合，其間的寓意，也絕非道祖所說的那般簡單，必定還有他不知道的，天冥兩尊帝就喜歡賣關子，不告知他，同樣也不告知姬凝霜。

  曾有一瞬駐足，他看了一眼冥界。

  這麼久了，是不是再去陰曹地府逛一圈兒，與姬凝霜一塊，把冥帝那廝掛在樹上，逼他說出秘辛，一尊不正經的大帝，就欠收拾，嚴刑逼宮或許更好使。

  冥帝瞥了他一眼，臉色有些黑。

  葉辰收眸，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閉了雙眸，在行走中悟道，比起跟冥帝扯淡，悟道來的更實在些，要想法鑄出帝道門，用有限的生命，去絕地涅槃。

  這一走，便是三年。

  三年間，他未曾駐足，也未尋到當年戰死的英魂。

  三年間，東荒女帝也未回大楚。

  第四年，星空有天劫的轟隆，諸天又多一尊帝子級。

  那是新一代的帝子級，與葉靈他們一輩。

  可惜，那也是一個極悲催的帝子級，惹出了兩尊帝道法則身，一為東荒女帝，一為軒轅大帝，未撐過某個時限，被女帝法則身滅了肉軀，被軒轅誅了元神。

  那日，葉辰也在場，嘆息不已。

  其後，如這等慘狀，時有發生，新一代繁星璀璨，卻一個比一個慘。

  「這一代，跟聖體那一代，差遠了。」

  「遙想聖體獨戰一百三十一尊聖魔，新一代是比不了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締造神話。」

  世人的嘆息，也多哀涼，一尊東荒女帝，一尊聖體葉辰，有這倆蓋世狠人壓著，不止老一輩和當代人，連新一代也尷尬，若出新的聖體，該有多絕望。

  絕不絕望葉辰不知，他只知，他的壽命正一日日減少。

  悟道的這些年，他吞了太多續命丹藥，也尋了太多續命的仙料。

  不過，那些終究是外力，吃一兩回管用，吃的多了，便沒啥吊用了，照這般下去，不能他鑄出帝道之門，多半已老死了，壽命有時候，真是好東西。

  壽命減少了，可道的感悟，卻在增加。

  有太多寧靜的夜，他都立在山巔，仰看虛無，仰看帝道之門。

  他曾有頓悟。

  既是聖體成帝，觸犯禁忌，那便用禁忌去鑄出那帝道之門，他通輪迴，曉時空，對夢道、時間、空間皆有所涉及，這些，都會成帝道門的一磚一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