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4章 看望

  早餐，還是很溫馨的。

  飯後，葉辰去了小竹林，拜祭了狐仙和楊嵐，而後便離了玉女峰。

  見他出山，世人多暗嘆。

  至今想來，還頗不真實。

  九日之前，諸天險些出至尊哪！荒古聖體一脈，再找不出一人，比葉辰更特殊的了，一瞬大成，一瞬半步大成，大起大落，一般人撐不住。

  葉辰再現身，已是凌霄寶殿前，來看楚萱楚靈的，十年了，他未下玉女峰；也十年了，未來看她們。

  嗡！嗡！

  寶殿輕顫，寓意頗多，是嘆息、是悲憤、也是不甘，葉辰衝擊大成境時，它是知道的，看的門兒清，若無跨時空絕殺，面前這位已是大成。

  這下倒好，未能突破，還落了時空道傷，可不是一般的傷，此傷痕不癒合，葉辰永遠不可能進階的。

  駐足良久，葉辰才離去。

  凌霄寶殿時而輕顫，寓意更濃，這世間的人，不哪一個，都有資格遭跨時空絕殺的，未來的強者，盯上了葉辰，足證明未來的葉辰很強，強到讓那人瘋狂，不惜動跨時空絕殺。

  殿中，若曦她們又起變化。

  在同一瞬，三人眉心，都緩緩刻出了一道仙紋，極其古老，看的凌霄寶殿激動，也看得天冥兩帝激動。

  仙紋驚鴻一現，轉瞬即逝。

  葉辰入了星空，開了域門。

  通道中，他靜若雕像，內視元神傷痕，縈有時空之力，與輪迴同等的玄奧，時隱又時現，縹緲無比。

  他雖悟不透，但有一點可肯定，這時空與時間、空間，是由莫大關聯的，欲破時空，起碼得在時空法則和空間法則上，有頗高的造詣才行。

  不知何時，他才出域門。

  月下，一座墳前，他從天落下，那是唐三少的墳墓，時隔十年，他才來拜祭，在碑前灑了一片濁酒。

  映著月光，他又走了。

  其後多日，都能在星空見他。

  他又成遊客，或踏空而行，或駐足星河彼岸，或屹立山巔悟道。

  九日後，一道光弘，自玉女峰沖天而起，將蒼穹戳出了大洞，光弘頗絢麗，演出了頗多異象，乃萬物的異象，那一山一水，一樹一木，皆有靈性，仔細聆聽，有大道天音響徹。

  「准帝圓滿？」

  「眼神兒不錯，瑤池大成了。」

  「曾棄仙體血脈，又復甦本源，那丫頭，嘖嘖。」

  天玄門的准帝級，多有冒頭者，望著玉女峰，唏噓不已，那後輩，太驚艷，不過千歲，未免太妖孽了。

  夜裡的大楚，因萬物異象，惹出了不小的動靜，太多人仰眸。

  「這一幕，真真讓人感慨。」

  「葉辰兩次衝擊准帝圓滿，兩次敗落，姬凝霜一次衝擊，直接進階。」

  「准帝圓滿皆大成，聖體大成與仙體大成，意義是不同的。」

  老輩們深吸了一口氣，話語悠悠。

  「老頭兒，是不是所有血脈，都有大成。」

  有後輩好奇的問道。

  「不盡然，如聖體、仙體、混沌體這等逆天血脈，才有大成。」

  「但，這些血脈中，只荒古聖體進階大成，會有一道門，這也正是聖體，極難大成的緣故。」

  「說白了，除聖體外，所有血脈證道成帝，只需跨一道門；而聖體，需跨兩道門，大成一道，成帝一道。」

  「所以，大成聖體比肩大帝。」

  世人的話語，此起彼伏，太多好學的後輩，也太多耐心的老輩，將血脈那些個事兒，拎了個門兒清。

  這邊，葉辰又入星空。

  這一走，便是三月。

  第四月，他才進了一顆古星。

  叢林深處，是兩座矮小的墳墓，其內埋著的，楊嵐的父母，一為楊閣老，一為俠嵐，都是他的親家。

  「老楊，對不起。」

  葉辰話語多悲意，插了三根麝香，擺了一壺濁酒，是來賠罪的，未護好他家的女兒，幾百年了，不知小楊嵐，能否追上他父母的步伐，死了太久太久了。

  時隔多年，他又來誅仙鎮。

  舉目四望，不會再見一個熟悉的面孔。

  遠遠，他望見那座酒樓，真真幾百年的老字號，掌柜的不知換了幾撥。

  酒樓一側，那算命的桌子還在，桌前坐著的，乃一個小書生，眉清目秀，跑來卜卦的人，排了老長的隊。

  她，是葉靈。

  葉辰笑的溫和。

  十年了，十年未見女兒了，不成想在誅仙鎮，化凡成人，坐在了他當年的位置，少了一份俏皮，多了一份文靜。

  這十年歲月，她蛻變了，也涅槃了，在真正感受人間煙火，於此，修著那人間大道。

  他未上前，先去了楊嵐的家。

  楊家的府邸還在，能在祠堂，望見楊嵐的牌位，不知是葉凡擺上的，還是葉靈擺上的，只知這幾百年間，楊家換了幾代人，都將楊閣老和俠嵐當做老祖宗，每日都會拜祭。

  葉辰再出來時，天色已晚。

  看著街道熙攘的人影，不免感慨。

  他，也曾在這裡度過百年。

  算命桌前已無人，他上前而坐，用的是周天易容術，扮成老人，老鬍鬚花白，笑的溫和，慈眉善目。

  見他，葉靈愣了一瞬，有熟悉之感，奈何此刻肉眼凡胎，看不穿葉辰真容，縱修為還在，一樣看不出，只因葉辰，遮掩的太好，不止面容，連血脈也一併隔斷。

  「卜吉凶。」

  葉辰笑道，很是慈祥。

  葉靈收神，文靜一笑，隨手提了筆，寫下了兩行娟秀的字。

  「多謝。」

  葉辰笑著，緩緩起了身，漸行漸遠，自始至終，都未表明身份，不想叨擾女兒悟道，她的路，還很長。

  望著他之背影，葉靈心神恍惚，熟悉之感更濃，篤定葉辰非凡人，有那麼一種氣蘊，是掩不住的。

  「不忘初心，方成大道。」

  冥冥中，似有這麼一道天音，響徹在葉靈耳畔，乃是葉辰，送給女兒的一句話，寥寥八字，寓意明顯，可真正做到的，卻少之又少。

  兩月後，葉辰再次現身星空。

  又一次，他進了一個凡人古星。

  恰逢新一日，晨曦之光和煦，古老的凡人小鎮，朝氣蓬勃。

  「人之初，性本善。」

  一間私塾，能聞稚嫩的讀書聲，小娃娃們，都風華正茂，也有調皮搗蛋者，把墨汁塗的滿臉都是。

  葉辰隱在虛無中，靜靜望著，望著那個教書先生。

  那是葉凡，他的孩子。

  該是無人想到，聖體的一兒一女，都在凡間修行，一個做了算命相師，一個做了教書先生。

  他，依舊未叨擾，默默離去。

  十年了，他的兒子和女兒，都在蛻變，或許夜深人靜時，都會坐在老樹下，靜靜仰望星空，想著家，想著當年的人。

  再入星空，葉辰步伐放慢了，無邊際無目的，靜靜走著，時而會抬眸，望一眼蒼緲，總覺有人盯著他。

  他知道，是天冥兩帝。

  走著走著，他便消失了，入了黑洞。

  「別來無恙。」

  黑暗之中，有一道枯寂的話語，驀然響徹，尋不到人影，只知那一語，載著無上的魔力，頗是古老。

  「你，認得我。」

  葉辰淡道，知道說話者是誰，乃當年救走誅仙劍的那個神秘人。

  「認得，自是認得。」

  伴著話語，一個蒙著黑袍人的，緩緩走出，看不清尊榮，或者說，五官被神秘力量給模糊了。

  「我早該想到。」

  見他，葉辰雙目微眯，眸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