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7章 醒著好，醒著安全

  黑洞，枯寂冰冷。

  盤膝的葉辰，如一尊石刻雕像，紋絲不動，臉色蒼白，嘴角時而流溢鮮血，氣息萎靡，且頗不穩定。

  在本源滋養下，他重塑了聖軀，接續了斷裂的骨骼，此刻正著實修復小世界，一片片的碎石被清出。

  「多好的小世界，一團糟啊！」

  法身唏噓，最知葉辰為了小界，耗費了多少精力，真是辛辛苦苦幾十年，被若曦一把到了解放前。

  咔嚓！咔嚓！

  葉辰在療傷，混沌鼎也在療傷。

  龐大的鼎身，有混沌之氣流溢，遁甲天字也環繞，自行排列，鼎上的裂紋，一道接一道的被癒合。

  混沌鼎也不閒著，默默療傷。

  足有三日，葉辰才醒來。

  身上傷痕已不見，就是小世界，看上一眼，就覺肉疼，如聖戰法身所說，小界耗費了頗多精力，大山巨岳林立，長川小溪縱橫，更有一片片蔥鬱的果樹，如今卻盡顯了破敗。

  就不該帶她出來！

  葉辰頗多悔意，自個找不自在。

  終究，他還是拂了手，解了若曦封印，這丫頭得醒著，可不能再讓她睡了，天曉得還會再出啥亂子。

  如此，不知被封了多久的若曦，又一次開眸，大眼靈澈似水，不見絲毫雜質，比明淨仙眼更清明。

  「大哥哥？」

  小傢伙揚著小腦袋看葉辰。

  「是我。」

  葉辰應著，狠狠深吸了一口氣，若非見你這般可愛，若非你是個小丫頭，我得把你拎出去錘一頓。

  小若曦上前，抱住了葉辰的腿，怯怯的望著四方，黑漆漆一片，頗是嚇人，給她嚇得身體都顫抖。

  「傳說中的抱大腿。」

  「千萬別刺激她，丫頭凶得很。」

  混沌鼎與混沌火，躲葉辰身後，生怕小若曦，再來那麼一道扯淡的光暈，這渾身的傷才剛剛復原。

  「莫怕。」

  葉辰溫和一笑，也怕刺激若曦，混沌鼎與混沌火扛不住，他也不想再見第二回的，太特麼的兇悍了。

  此番，他學聰明了，將小若曦，放入了一尊銅爐中，許是怕小傢伙無聊，還用法力，化出了一隻白白的小兔子，以及幾隻漂亮的蝴蝶。

  小丫頭天真燦爛，小腳步蹣跚，頗是歡快，時而還有咯咯笑聲，奶聲奶氣的，咋看都是可愛的。

  葉辰收眸，繼續上路。

  別說，其後一路，醒著的若曦，再未流淚，也再未說奇怪的話，至於光暈，自也沒有，滿銅爐亂跑。

  「醒著好，醒著安全。」

  混沌鼎深沉道，說了一句真理。

  錚！

  這邊，葉辰已拎出了帝劍。

  前方黑暗處，有魔氣流溢。

  定眸凝望，又是厄魔，還不少，如這等扎堆兒的局面，葉辰見的太多了，而這次陣容更大，足千萬。

  「萬劍朝宗。」

  「萬劍朝宗。」

  葉大少與聖戰法身，一左一右，異口同聲，齊齊動群攻仙法，對這等扎堆兒的大場面，此法最直接。

  錚！錚！

  億萬仙劍錚鳴，道道金光璀璨，群攻的殺生大術，也要看誰用，聖體來施展，威力寂滅，摧枯拉朽。

  噗！噗！噗！

  未反應過來的厄魔，頓的色變，都不知哪跟哪，便被一撥劍雨，送上了黃泉路，成片成片的被秒殺。

  不過，這其中也有出類拔萃的，如一尊尊魔君，避過了萬劍朝宗，施了玄奧遁法，逃向了黑暗深處。

  「跑，哪跑。」

  混沌神鼎與混沌之火大呼小叫，早已守了兩方，遁走的魔君魔將，各個悽慘，或被大鼎撞碎，或被混沌火海淹沒，慘叫聲比厲鬼還悽厲。

  嗡！嗡！

  天雷也未閒著，已化作了人形，一手握著雷霆神弓，一手握著雷霆神箭，準頭頗好，一箭一血花。

  錚！

  仙武帝劍脫手，沖入了厄魔中，自行攻伐，有葉辰法器支撐，帝威毀天滅地，成片厄魔灰飛煙滅。

  這，不是戰爭，是單方面的屠殺。

  葉大少最猛，開了霸體的外相，撐起了混沌大界，哪人多往哪湊，體繞八部天龍，殺的屍骨成山。

  慘叫聲不知何時湮滅。

  扎堆兒厄魔，已然消失不見了，九成以上被屠，魂飛魄散，而剩下的不足一成，則遁向了四方黑暗。

  這，便是厄魔，來諸天受壓制，無魔柱做支撐，又被削弱，都不在巔峰狀態，在聖體面前如螻蟻。

  葉辰又走了，繼續找尋。

  之後兩月，殺戮不斷。

  至第三月，他來了凌霄寶殿。

  殘破的大殿，還是那般的巍峨，人在齊下，如若一隻螞蚱，縱半步大成的他，也被壓得喘不過氣。

  時隔頗多歲月，再次入大殿中，又是另一種心境，人越強，感受到的壓力便越沉重，氣蘊太磅礴。

  如此殿，帝來了都未必搬的走，昔年的帝荒，也曾來過，也般也暗中嘗試過，結局卻讓人極尷尬。

  「我又來了。」

  葉辰一笑，似是在問好。

  他的問好，凌霄寶殿並無回應，多蒙著灰塵，不知歷經了多少歲月，亦不知見證了多少滄海桑田。

  「來，出來玩兒。」

  機智的葉辰，請出了小若曦。

  嗡！

  若曦方才出來，便見整個大殿，嗡的一顫，嚇得剛出來的混沌鼎和混沌火，又麻溜兒的縮回的小界。

  至於葉辰，一步沒站穩，險栽倒。

  凌霄寶殿的嗡顫，動靜太大了，有磅礴氣蘊洶湧，一絲絲一縷縷的垂落，皆如山沉重，更有一幅幅古老的異象，應時顯化，仙氣籠暮，雲霧繚繞，萬古前的繁榮，恍又重現。

  小若曦嚇壞了，又抱葉辰大腿。

  嗡！嗡！

  她不抱還好，這般一抱，本就巨顫的凌霄殿，顫的更猛，一根根銅柱嗡動，青磚瓦片，成片的墜落。

  「抽什麼風。」

  「俺們又沒偷東西。」

  混沌鼎躲在小界，咋咋呼呼的；混沌火也一樣，罵罵咧咧的，嗓門兒都不低，卻都不敢出來溜達。

  去看葉辰，正在甩腦袋。

  就在方才，上面落下的一塊磚，砸他腦袋上了，生疼生疼的，可怕的是那塊磚，是磚上縈繞的氣蘊。

  如此場面，小若曦抱的更緊。

  她抱的越緊，凌霄殿顫的越猛，好似，她真就是此殿的主人，萬古前威震九天，是寰宇中的女王，她之威嚴，不容侵犯，此刻抱一個小准帝的大腿，被凌霄寶殿視作了玷.污。

  良久，寶殿才緩緩墮入了沉寂，只時而輕顫一下，似是激動，也似是在哭泣，冥冥自有某種神智。

  見狀，混沌鼎和混沌火才跑出，就懸在葉辰的身側，時刻都做著遁回小界的準備，此殿真太邪乎了。

  「我...我來接你回家了。」

  小若曦躲在葉辰身後，露了半個小腦袋，說的怯怯諾諾，語氣頗是稚嫩，說罷，便又縮到葉辰身後。

  天地良心，這話並非她想說的，而是某人來前教她的，至於這個某人嘛！自是大楚的第十皇者了。

  葉辰賊的狠，有些個話，他來說與若曦來說，是有差別的，見凌霄寶殿這般激動，若曦來說最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