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5章 遊街

  「拿下。」紫陽仙君一聲冷哼。

  命令下，兩個黑袍人齊齊動手，一左一右，一個笑的陰森，取了鎖仙鏈，鎖了葉辰的手腳；一個笑的玩味，祭了封神符，封了葉辰的法力，手段頗是粗魯。

  葉辰未反抗，也無力反抗。

  若在巔峰狀態，面前這些個貨色，自不厚看，也遠不夠他殺的，問題是，此刻站都站不穩了，更莫說鬥戰了，無需他們動手，一陣風兒，就更給他颳倒。

  「葉辰，你也有今天。」

  紫陽仙君的嘴角微翹，戲虐而玩味，等了頗多時日，終是等到這一天，親自捉拿葉辰的感覺，無比的美妙，他終是成了階下囚。

  「想抓我，都想瘋了吧！」葉辰毫無怒色，依舊笑看紫陽仙君，「莫急，有你哭的時候。」

  「吾等著，帶走。」

  這個夜，頗不寧靜。

  紫薇道府外，已聚滿了人影，只因紫陽仙君來時，絲毫未加掩飾，太多人都望見了，紫陽仙君是誰，那可是殷明的嫡系，他的一舉一動，或許都代表著殷明。

  「天庭的主宰，終是動手了嗎？」

  「瞧方才紫陽仙君凶神惡煞的神情，便知沒好啥事兒。」

  「葉辰這下栽了，性命必不保。」

  議論聲此起彼伏，多有人蒙著黑袍，乃是來找葉辰煉丹的人，見這陣仗，誰還敢進去，仙君也不例外，在這個節骨眼上觸霉頭，搞不好會一塊被抓。

  世人神色，多不相同。

  如應劫天清，也被驚動，立在人群中，看紫薇道府大門的眸，刻滿了擔憂；如丹神殿的某些煉丹師們，則各個揣著手，眸中皆有希冀，就等著大戲了。

  嘩啦啦....！

  議論聲中，鐵鏈碰撞聲，甚是清脆。

  「快點快點。」

  而後，便是粗獷的暴喝聲。

  葉辰出來了，一路被人推搡，形態頗是狼狽，好好的道袍，狼藉不堪；一頭雪白的長髮，也變的零零散散，真就成了囚犯，被鎖了手和腳，走路都踉踉蹌蹌，並未受傷，可全身並無氣力，特別是嘴角，還溢血不斷。

  「聖...唔....。」

  人群一側，月心欲要衝出，可聖主二字還未喊出，便被身後人捂了嘴巴。

  出手的乃司命，一起的還有太乙和太白，也是聽聞了消息才趕來，倒是想救來者，奈何實力不濟，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自也不能讓月心做傻事。

  莫說月心，縱她師傅碧霞仙子在此，也無那劫人的魄力，敢劫葉辰，便是與整個天庭為敵。

  月心掙扎，淚眼婆娑，朦朧了該有的視線，那是她大楚的統帥啊！曾屠了大帝的救世主，來了異國他鄉，竟這般卑微。

  「看，我就說吧！肯定被抓了。」

  「以殷明的秉性，能放過他才怪，誅仙台免不了一刀。」

  「不能吧！他可是未來的華山掌教。」

  「玉帝在位時，尚給華山幾分薄面，可殷明不一樣，他可是個暴虐的主，比起華山，我倒更相信丹神，會出來給葉辰說情。」

  「那要看丹神，願不願蹚這趟渾水了。」

  人影越聚越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多是揣著手，一臉看大戲的姿態，亦不乏嘆息，這般驚艷之人，還是難逃殷明的魔掌，仔細想想，葉辰這人，還是不錯的。

  嘩啦啦....！

  鐵鏈撞擊的聲音，依舊清脆。

  今夜的紫陽仙君，好似很清閒，都拿了葉辰了，卻不急著去天牢，就帶著葉辰在街道上遛彎兒，一步又一步，不急也不躁，神色那叫一個氣定神閒。

  街道兩側，聚滿了人，葉辰被鎖著手腳，被一路的推搡，這等畫面，咋看都像是遊街。

  這，或許便是紫陽仙君的樂趣，要讓葉辰，遭世人鄙夷，曾經萬眾矚目的天才，也要讓他，嘗嘗階下囚的滋味，葉辰越是卑微，他就越是興奮。

  「典型的小人得志。」

  葉辰撇嘴，身上稍微多了些力氣，至少走路能走穩了，紫陽仙君悠閒，他更悠閒，被鐵鏈鎖了，依舊跟沒事兒人似的，時而，還會伸手拍拍肩膀上的灰塵。

  於他而言，被拉來遊街，都小兒科。

  曾經的他，比這更卑微，未做仙人時，跟狗搶過食物，吃過樹皮，啃過草根，咬過老鼠，嚼過蜈蚣，至少，現在還有光，可那個時代，他眼中，整個世界都是昏暗的。

  人的一生，便是如此，曾經悽苦過，縱再卑微，也都會成為平淡的小插曲。

  所以，他是個天生的皇者，有著某種氣度，也有著某種心境，上能做萬眾矚目的戰神，下能做世人唾棄的階下囚。

  看淡了一切，地獄即是人間。

  有時候，站得高不一定看得清，身在九幽，或許更能得見人心。

  看那街道兩側的人哪！看那一雙雙鄙夷的目光，便很好的演繹了何為世道，發達了他們都在，竭力的示好；落魄了他們也在，卻是在嘲笑，每一個都是看戲者。

  而他，就是那個戲。

  「你個賤人，早說讓你走，偏偏留在天庭，被捉了吧！」有人傳音，乃太乙那廝，罵罵咧咧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若葉辰早走，哪還有這橋段兒。

  葉辰微微側首，隨意瞥了一眼太乙，那一瞬，他還眨巴了一下眼睛。

  太乙愣了一秒，扯了扯身側的太乙，「那貨，是不是對我眨眼來著。」

  「你沒睡醒呢吧！」

  「可能是眼花了。」太乙揉了揉眼。

  這個寬敞的大道，比想像中，更加漫長，聚來的人，也比想像中要多。

  被拉來遊街的葉辰，還是那般萬眾矚目。

  然，世人看到的，並非他昔日締造的神話，而是此刻有多卑微。

  那個昔日的逆天妖孽，走的每一步，都伴著鐵鏈撞擊聲，清靈而清脆，或許不怎麼動聽，可落在某些人眼中，卻頗是悅耳。

  「快點快點。」

  粗獷的暴喝，響滿街道，葉辰身後那兩人，真不是一般的境界，兩尊准帝級，在此刻，很好的扮演壓抑，一路走一路推搡，無形中，向紫陽仙君獻著殷勤。

  「第五十八次。」

  葉辰嘀咕著，默默數著數，每被推一次，就都會被暗暗記下，被推了多少次，就砍他多少刀。

  「聖主。」

  月心一路跟隨，一路扒著人群，若非司命他們拉著，多半已衝出，靈澈的美眸，盈滿了淚光。

  葉辰又側首，給了一個微笑：且安心。

  且安心！

  這三字，也是葉辰分身，對華山真人所說的話，分身倒跟沒事兒人是的，坐在殿中，一手握著一顆仙火，啃的頗是香甜，與本尊心意相通，啥都知道。

  再看殿中，華山真人是披著戰甲的，如華山仙子與華山各殿殿主，也基本都一樣，氣氛格外壓抑。

  上仙界中，有華山的探子，且還不少，自聽聞葉辰被捉一事，這才這般大動靜，很顯然，欲去天庭要人，也已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然，葉辰分身一句話，讓他們各個皺了眉，瞧分身這姿態，哪像有事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