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1章 遊蕩

  「窺看？」伏崖愣了一下。

  「我很確定，有人在窺看這裡。」東凰太心一雙美眸眯的更深了。

  「有嗎？」伏崖也跟著掃視這片竹林，但掃過了竹林每一寸土地，他都未尋到異狀，也更加未曾覺察到有人在窺看這片竹林。

  「給我看星空圖。」葉辰咬牙，雙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一條條血絲，銳利的神芒又一次綻放，如火如炬，璀璨無比。

  「到底是何人。」東凰太心仙眸亦有仙光四射，但嘴角卻是溢出了一縷鮮血，不止是嘴角，那雙美眸的眼角，也有鮮血溢出。

  「神女。」

  「尋不到。」東凰太心踉蹌一下，玉口鮮血湧出，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又遭反噬。」伏崖慌忙上前，一指點出，印在了東凰太心眉心，一道玄奧的神紋顯現，竟是封了東凰太心的元神和真身。

  「真他娘的內傷了。」竹林中，葉辰狠狠撓著頭，東凰太心能感知出端倪，卻是偏偏看不到他，讓他頓有一種尿急的感覺。

  「扯淡。」暗罵了一聲，葉辰轉身離去，飛出了天玄門。

  「嗯？」葉辰剛走，給東凰太心療傷的伏崖便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的看向了縹緲虛天，喃喃道，「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邊，葉辰已經跨過了大川和巨岳，飄落在了蒼茫的南楚大地。

  依如他先前所看，這片土地在衰竭，就如古星沒有了星之源泉一般，這大楚的本源已斷，萬物都在枯敗，生靈皆會在寂滅中消亡。

  誅仙劍！

  葉辰拳頭緊握，雙眸血紅，寒芒四射，或者說每逢想起那三個字，都會讓他殺機無限。

  終有一日，我會親手打碎你！

  葉辰一聲冷哼，再次踏上了虛天，直奔恆岳而去。

  一刻鐘後，他才在恆岳一座山峰落下。

  讓他意外的是，他方才落下，便見恆岳宗人紛紛抬首看向了縹緲星空。

  好熟悉的感覺！

  多有人撓了撓頭，輕語聲喃喃。

  葉辰俯瞰這片仙山，眸中的帶淚，那一道道熟悉的人影，一張張熟悉的臉龐，還如記憶里那般清晰，永生永世都不會被磨滅。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收了目光，連東凰太心都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更莫說是恆岳宗人了。

  掃了一眼虛天，他才微微抬腳，踏上了另一座山峰。

  那山峰山巔，一道倩影抱膝坐在那裡，沐浴在月光下，仰看著星空，白髮無風搖曳，縱有清風，也抹不掉她臉頰上的哀傷。

  師姐，我尋到他了！

  葉辰靜靜看著唐如萱，多希望將這個消息親口告知她。

  驀然間，葉辰輕拂手掌，將此一幕烙印下來，只待夢境醒來交給熊二。

  清風拂來，他默然轉身。

  他便如一隻孤魂野鬼，在恆岳宗遊蕩，去了小靈園、看了看風雲台，又去了靈丹閣、靈器閣和萬寶閣，遠遠看見的乃是徐福、周大福和龐大海的身影，一百年的時光，他們都老邁了很多。

  最後，他才在玉女峰落下，這裡依如百年前，承載著他溫馨的回憶。

  微風拂過，他走出了恆岳宗，又如一隻孤魂野鬼，在南楚遊蕩。

  離了南楚，便是北楚。

  這片土地的各方勢力，都有他的身影，卻是未留下他絲毫的足跡，他於這個世界而言，本就是不存在的，這自始至終都是他的夢。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駐足在了英雄冢前。

  那裡，立著九道身影，各個背影挺拔，如山堅韌，乃是他的九尊道身。

  葉辰佇立，靜靜看著九人。

  九尊道身紛紛皺眉，各自對視一眼，眉頭卻是皺的更深。

  葉辰微微一笑，看向了英雄冢，擎天的英雄冢石碑，刻滿了九千萬個名字，但他尋到的卻是不足十分之一，還有更多人的名字只是名字。

  這次的夢境，似是充滿了慈悲憐憫，好似想讓他一次看個夠，大楚足足三日過去，他都未曾醒來，還在夢境中如遊魂一般遊蕩。

  這一路走來，他變得有些渾噩了，但並非真的渾噩，而是被謎團搞得分不清因果。

  本以為看清了一切，但因一副畫卷，又墮入了迷茫，一切來得太詭異，如若曦、如紅塵畫卷、如東凰太心，也如這次莫名的夢回大楚。

  哎！

  糾結的一聲嘆息，葉辰再次踏上了路途。

  依如他當年走的那般，他一路都在舉目四望，縱然這是夢境，縱然這片土地已然死死烙印在他的靈魂里，卻依舊貪婪的看了又看。

  第四日夜晚，葉辰又回到了天玄門。

  伏崖和東凰太心依舊在竹林，遺憾的是，東凰太心沉睡，躺在了冰玉床上，而伏崖不斷布置著陣紋，好似要將東凰太心封印起來。

  無奈，葉辰就蹲在了冰玉床邊，雙手托著下巴，眼巴巴的看著伏崖，只希望這廝能在閒下來時能拎出諸天萬域的星空圖看幾眼。

  伏崖倒是停了下來，卻是拎出了酒壺，靜靜的看著星空。

  胃疼！

  葉辰捂住了心口，有一種被雷劈的感覺，老子是眼巴巴的看著，你丫倒好，喝的真有勁，倒是拿出諸天萬域星空圖給老子瞧瞧啊！

  又是一天，夢是依舊沒有醒來。

  伏崖就坐在那裡，一聲不吭，悠悠喝著酒。

  葉辰就坐在他身邊，眼巴巴的看了他喝了一天。

  第五日夜晚，伏崖這才收了酒壺，將手伸進了懷裡。

  見狀，葉辰眸光亮了，死死盯著伏崖懷裡，希望那廝能拎出諸天萬域的星空圖，他只需看一眼，便能將其完全烙印在神海之中。

  然，讓葉辰懵逼的是，伏崖竟從懷裡拎出了一個撥浪鼓。

  對，就是撥浪鼓，小娃娃玩的那種撥浪鼓。

  接下來，竹林中便響起了撥浪鼓的聲音，甚是寂靜的夜裡甚是響亮。

  我....！

  葉辰有一種吐血的衝動，你他娘的喝了一天老子忍了，這撥浪鼓是幾個意思，幾千歲的老傢伙了，你丫倒是會玩兒，玩兒的還挺高興。

  不過，看著看著，葉辰便默然了。

  伏崖神色略顯疲憊了，甚至還有些頹廢，怔怔的看著撥浪鼓，時而也會露出慈祥溫和的笑容，好似那不是一個撥浪鼓，而是他的孩子。

  哎！

  葉辰又是一聲嘆息，暗道伏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知在大楚待了多少歲月，應是想家了，就是不知回家時，他的親人可還在。

  來了！

  伏崖輕搖著撥浪鼓，卻是驀的悠悠一聲。

  葉辰也隨之側首，看向而來竹林入口。

  那裡，有一道倩影走了進來，一襲潔白仙衣染著仙霞，蓮步翩躚，青絲曼縷，絕世的容顏，似夢如幻的美，她如仙界下凡廣寒仙子，絲毫不惹凡世纖塵，便是那般無暇，也是那般聖潔。

  葉辰愣了，下意識的起身，怔怔的看著那女子，「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