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遠古之心

  「此樹是我族的生存依靠，號稱遠古之樹。相傳，它與自然女神同時孕育而出。稍後的儀式，便須由它的引導。一會兒，不論發生了任何事，請你不要驚慌。」風揚對著冰軒說道。

  「這裡會有一番造化，能否獲得與天賦有關，你要珍惜。一個人，一生之中僅有這麼一次機會，你要好好把握。當年，為父僅能領悟其中的一絲，卻也令我的實力得以突飛猛進。」冰凌低聲的交代著自己的兒子。

  「父親，兒子會竭盡所能的。」冰軒回應道。

  「不要強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隨緣吧。」冰凌意味深長的說道。他只想提醒自己的兒子注意把握機會，不想給他製造太大的壓力。

  冰軒點了點頭，隨後被精靈引導向前。四名精靈使圍坐在冰軒的四方，在精靈長老的示意下，冰軒也盤坐在地，輕輕閉上了雙眼。

  四名長老飛散在五人周圍，開始吟唱起精靈族特有的咒語銘文。一時之間，遠古之樹輕輕顫動，發出了微弱的光芒。五人所坐之處，一座陣法符文亮起，仿佛本來就存在於那裡一樣。符文吸收了遠古之樹的光澤，自行運轉。「嗖」的一聲之後，五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冰軒在四位精靈的呼喚下，睜開了雙眼，發現此時的自己竟處在一處混沌所在，四周白霧蒙蒙。在前方不遠處，一團跳動的光芒盤旋在空中，不斷的閃爍著。此刻，四位精靈使已經站起了身子，他們引導著冰軒一起來到那團光芒之前。

  四位精靈使震動薄翼，飛舞在光芒等高的地方，四人相視點頭，開始吟唱起源自遠古的咒語。

  「我水嫣」「我塵封」「我風可兒」「我林逸」「願遵循祖先遺訓，完成精靈族的誓約，窮極一生，守護冰軒的生命。承遠古之心的見證，願自然女神護佑。如若反悔，願承受自然女神的一切懲罰。契靈魂之誓。」四人說完，各自取出一滴血液輕輕的彈向了面前的光團。

  在四人的示意下，冰軒也是跨前兩步，滴出一滴鮮血，彈向懸浮的光團。

  光芒流轉，五滴血液在光團周圍旋轉、融合，最後化成了一滴五色血珠，沒入了光團之中。

  「契約已成，稍後，遠古之心便會釋放它的恩賞，我們可以在此靜心感悟。一生只有這一次機會，大家好好把握吧！」林逸說完，飄落下來，隨後盤坐在地，閉上了雙眼。

  冰軒等人慌忙效仿著林逸，盤坐在地，也是在緊張的心情中，閉上了雙眼。

  只見那遠古之心，在接受了五人的血珠之後，緩緩的從中揮灑出五道光芒，將地上的五人各自圍住。一絲絲的光華隨著五人的呼吸，從其鼻孔緩緩吸入。

  冰軒此刻只感覺到一股溫暖之意襲來，包裹全身，好像自己幼年時被母親擁入懷抱那般。精神世界中的那一顆靈珠，也在這純粹的自然之力的滋潤下，緩緩的成長壯大。

  漸漸的，冰軒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噴張，如久旱的大地在吞噬著甘甜的雨水。精神世界之中，大片大片的靈魂光點出現，凝而不散，仿似一個調皮的孩童在眨動著大眼，一閃一閃的綻放著特有的光芒。

  出現的這些靈魂光點並沒有與精神力發生契合，在那精神世界最深的混沌之處，仿佛有著致命的誘惑，吸引著這些光點向著那裡匯集而去。冰軒釋放神識，跟隨著這些靈魂光點，終於第一次來到了這片神秘的所在。

  混沌最深處，因為大片的靈魂光點的聚集而綻放光芒。此時，冰軒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生命與創造的神威，同時，也瀰漫著一股殺戮與毀滅的殘暴，兩者相生相剋，繁衍萬千。而冰軒的神識卻是在這兩股威壓之下震顫不已，好像隨時會破散一般。

  靈魂光點開始在這大道之威下緩緩的凝聚，很長的時間過去了，那混沌之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了。他好像一個六七歲的孩童一般，端坐在那虛空之中，周身綻放著金色的光芒，照耀著整片的混沌。

  突然，那金身瞬間便吞沒了冰軒的神識，從精神世界的最深處衝出，懸浮在了晶心的上方。原本那顆碩大的靈珠卻是一反常態，開始圍繞著金身緩緩的旋轉，仿似把他當做了主人一般追隨。

  「孩子，你已經得以初窺大道之則。大道所在，生存與殺戮共存，創造與毀滅並生，一絲一毫，皆在你的一念之間，這便是所謂的一念成神亦或是一念成魔。以後諸事，你要多加思量，切莫因為外界的種種因素而束縛了自己的初心。」一道滄桑的聲音迴蕩在冰軒的精神世界中。

  「嗯？謝前輩的指點之恩，敢問前輩是何人？」冰軒驚道。

  「萬物皆是進化而來，我生於混沌，見證了諸多因果。而你，便是在我的體內。」那聲音又說道。

  「體內？莫非，您便是遠古之樹的樹神？難道，您已經擁有了神識？」冰軒再次驚道。

  「天下萬物，皆有靈性，何為神？何為魔？」遠古之樹仿佛回到了它歷經的年代。

  「何為神？何為魔？」冰軒自語，陷入了沉思。

  「好了，我們的緣分到此也算是盡了，希望你將來能不違背自己的初心。不要妄造殺戮，萬事以蒼生大念為重。」遠古之樹悠悠的說道。

  冰軒還欲請教，突然神識一震，從那精神世界中被推了出來。他緩緩的睜開雙眼。此時，他才發現，自己仍舊盤坐在遠古之樹下，眾精靈和親友皆在一旁等待。

  「我進去了多久？」冰軒問道。

  「你在裡面待了十一天，而我們四個三天便被推出來了。即便如此，我們的實力也是大增，擁有了你們人類九階法師的實力。」風可兒說道。

  「十一天？」冰軒回想著。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慌忙的進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查看。那道模糊的金身依舊盤坐在那裡，不斷的釋放著光芒。

  冰軒百般的努力，都無法看清那金身的身形，想來，可能是自己的實力還是不足。神識輕輕的向那金身探去，瞬間便沒入了金身之中，一道金色的衝擊波從冰軒的精神世界震盪著，隨後化為無形之力從身體裡衝出，快速的向著四周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