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牽黃擎蒼

  薩烏塔和克魯茲塔爾能停留在物質界，都是以阿爾的契約為媒介，依附存留。

  而且他們是認同了阿爾嚴苛的條約，才完成了召喚，任何一方違約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但他們不能奈何阿爾，就是因為契約沒有破除。

  阿爾不打算殺這五人，自然不會讓它們吃掉他們的靈魂。為了救下這五人，不得不動用又一股隱藏的力量。

  沒想到隱藏的光之力，是被這兩個自作主張的蠢貨給暴露出來，心中無不惱怒，唯有宣洩出來才能平息！

  光之鎧甲落地，再次來到女聖武士面前，毫無阻礙的走進神聖防禦結界。

  女聖武士看著猶如太陽般耀眼的阿爾，無法相信的絕望搖頭，好似要把自己從夢中搖醒。

  「混亂善良的月女士放任你的惡行已經無法揣摩，光明之王又怎麼可能讓你使用太陽的力量……」

  「這一定是幻術！對！這一定是假的！」

  在大陸掀起戰爭、帶來災難、害死十數萬人，奴役惡魔、魔鬼、收取靈魂的邪惡法師，怎麼可以被善良的太陽神認同！

  如果邪惡之人都能被永恆太陽認同，那他們的堅持和犧牲，他們苦苦追求的正義，又算什麼？！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笑話嗎！

  聖武士崩潰的閉上眼睛，揚起了沾滿血污的脖頸。

  「殺了我吧，阿爾本斯托克！讓我從夢裡醒來！」

  那個使用光之力的男人，一腳將她踹開，握住消除權劍猛然拔起。

  陰影，重新回到這片世界。

  影子，再次出現在阿爾身後。

  阿爾冷酷的看著信仰崩潰的聖武士，看著身後已經失去鬥志的武僧和騎士。

  剛才他們已經見識過阿爾真正的力量，掌控陰影已經那麼難打，化身為光他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那個男人失望的搖了搖頭，丟下他們朝前走去。

  「我欣賞你們為那些人的正義而不願千里來追捕我的信念，甚至還有所欽佩世界上有你們這樣的人。」

  「沒想到如此輕易崩潰，現在看來，不過是一群盲目信仰的蠢貨。」

  「呵，正義？宣洩你們內心暴力的虛偽藉口罷了。」

  「薩烏塔，克魯茲塔爾，我們走吧。這等廢物，你們也吃的下去。」

  深坑中跳出火焰暗淡的深淵惡犬，衝著阿爾的背影齜牙咧嘴。

  告死鳥從深坑飛出盤旋在天空，低聲哀鳴，身上的悽慘模樣也沒好到哪裡去。

  然而，當阿爾站住腳步，一狗一鳥立刻在李青鄙夷的眼神中，討好的跟在阿爾身後。

  契約沒有完成，它們倆都回不了本體，得罪阿爾只會再挨一頓揍。

  白白挨一頓揍，本體可感知不到它們的屈辱，從老家飛出來幫他們向阿爾報仇。

  投影意志跟本體意志是分開的，被派出來單獨執行任務。

  只有主動聯繫本體，或者回到本體，它們遭遇的一切才會被本體得知。

  不過以阿爾的嚴苛契約，沒有他的同意，沒有完成契約之前他們也別想聯繫本體。

  挨頓打對於皮糙肉厚、極難殺死的惡魔、魔鬼來說不算什麼。何況阿爾沒有任何違約，收了靈魂寶石都分給了它們。

  下界生物沒有靈魂，人類的靈魂對它們來說有著難以想像的誘惑力。

  而且，投影意志有時候生出自我意識，追求自由自成一體也不是沒有的事。特別是無盡深淵，混亂惡魔的投影意志成長起來，反過來吞噬本體這種故事多的數不勝數。

  薩烏塔路過女聖武士的時候，也極其厭惡、嫌棄的撇了一眼。

  這種崩潰的靈魂，是最下等的靈魂。對他們來說，毫無用處，比垃圾還要不如。

  女聖武士看到自己連一條狗都看不起，即使知道它不是真的狗，也屈辱的無法接受。

  特別是殺人如麻，毫不心慈手軟的災禍之影，連殺她的興趣都沒有，還侮辱她長久以來的信念，侮辱他們的正義！

  屈辱的憤怒一下子填充她崩潰的內心，衝著阿爾遠去的背影癲狂大吼！

  「阿爾本斯托克！你殺了我啊！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你不殺了我！你走遍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

  「你明明是劊子手！戰爭犯！憑什麼月女士如此偏愛你！太陽神也如此寵愛你！」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既然邪惡之人能使用神聖之力為所欲為！」

  「那我就墮入黑暗為尋求公理！！」

  「阿爾本斯托克！」

  「我一定要讓你在波濤城！向那十數萬枉死的居民懺悔！」

  李青跟在阿爾身後，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

  「大佬，你是怕麻煩不殺他們嗎？」

  跟在身後的地獄惡犬一下子豎起耳朵，認真聽聽阿爾到底想做什麼，免的下一次再被吊起來毒打。

  阿爾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我是善良陣營月女士的高階信徒，不是亂殺無辜的邪惡之輩，他們追求自己的信念也沒做錯什麼。」

  「而且，他們為了別人而甘願犧牲自己，是品行值得尊敬肯定的高尚之人。」

  李青聽的齜牙咧嘴。

  快啦幾把倒吧！您老還善良陣營呢？

  左牽黃右擎蒼，惡魔開路，魔鬼放哨！邪惡法術出口成章，章口就來！

  我來這個世界就沒見過比您更邪惡的了！

  「您是怕真神下凡吧？」

  李青忍不住嘴欠的多嘴。

  阿爾沒有理他，他對阿爾了解的還是不多。

  不僅地獄惡犬薩烏塔看傻逼一樣的白了李青一眼，連告死鳥都嘲笑的嘎嘎長鳴，似是在問阿爾為什麼會看重這種白痴小弟。

  阿爾招惹這麼多真神教會，僅僅是因為他戰力強絕、能鑽入陰影神出鬼沒沒人抓的住他嗎？

  封神術的厲害才是關鍵，不然這些人何必那麼辛苦的圍剿阿爾，直接用神術就能打的阿爾毫無還手之力。

  李青只是聽過阿爾傳說，卻從沒見過阿爾動用封神術，無法直觀了解，阿爾的封神術到底有多麼恐怖。

  恐怖到硬吃一記強大神力的超神器阿什坎迪的投影，都能不死。

  阿爾執著夢想，也同樣敬重堅守信念的凡人。

  如果這些正義三神教會的人是為別的事而來，阿爾一見面就直接把他們陰影放逐萬劍穿心，哪裡需要浪費那麼多珍貴的高階捲軸。

  可他們是為了那些凡人。

  波濤城覆滅不是他親手造成，卻是因他而起，心中始終還是心存一份愧疚。

  曾經的九位光翼騎士守護瑪多村村民和他，光明騎士布萊克尼以死保護阿爾心中逐漸失去的善良，那道光犧牲自己保護他重要的阿拉斯特爾，還有月女士自始至終都沒放棄引導他。包括曾經素不相識的李青，為了救他都那麼賣力。

  這個世界的確有許多沉重的陰謀，但也有許多動人的光明，拉著阿爾從黑暗絕望的道路上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