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一束光

  「日之晷已經甦醒，你應該猜的到它是什麼。」

  「阿爾本斯托克，不要害怕它，讓光明留在你的心間，也請像愛護阿拉斯特爾一樣守護它。」

  老者爽朗的輕笑，漸漸消失。

  祂的出現，好似就是為了來給阿爾證明那個懷表的來歷。

  懷表形狀的日之晷，又是光明之王親自送來，下凡現身解說，他怎麼可能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不，也只是大致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而已。

  古代太陽神阿曼納塔掌握時間的權柄。

  太陽划過天空，嚴格的分化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凡人稱呼祂為時間的守護者，眾神的計時員。

  信徒的信念為祂的王冠添加了一份掌控時間的權柄，即使他從未謀奪這一項神職。因為時間神職一直都有它的主人，第一代魔法女神。

  不過魔法女神與這項神職如此格格不入，以至於名聲不顯。而阿曼納塔才是眾所周知，世界所認同的時間掌握著。

  在時間之河真正的主人，第一代魔法女神被耐瑟瑞爾的大奧術師卡薩斯殺死以後，時間神職立刻如回家的孩子，迫切的鑽入古太陽神的懷抱里，成為祂王冠其中的一顆寶石。

  然而這份實至名歸的力量沒有更阿曼納塔帶來更多的榮耀，它本就是世間真神的極致。

  隨著耐瑟瑞爾帝國消亡，古太陽神感到極其悲傷，由此陷入了一睡不醒的沉眠。

  黎明之主蘭森德爾從祂的軀體中誕生，繼承了阿曼納塔的一部分神職，黎明、誕生、創造、春天等。

  外來神提爾獲得了律法、契約、保護、審判等神職的認同，從一個弱等神晉升為強大神力的偉神。

  之後，光明之王培羅來到這個世界，成為了其他太陽神職的歸屬，正式繼承太陽神的封號，延傳至今。

  唯獨時間這一高等神職，再沒有人能獲得。

  這個金色懷表，是阿曼納塔的遺物，蘊含光芒和時間的力量？跟那個綠色女巫的日之環有什麼聯繫？

  原初神孽突然撲哧一下，將金色懷表吐了出來，從意識里飛出落到阿爾手中。

  金色懷表已經不是一開始嶄新如初，不染一絲塵埃的模樣。

  相反，好似一個古董一般老舊，散發著歷史沉澱的古老氣息。

  時針、分針、秒針，每一次走動的聲音，都在阿爾的心間響起，如此清脆而沉重。

  無數畫面在阿爾的眼睛裡一閃而逝，記載這個懷表，在無數光芒中誕生。

  好似剛剛過了一秒，又好似經歷了一個世紀。

  每一下響起，這個懷表就暗淡一分，不到二十秒，就化為粉末、虛無，煙消雲散。

  猙獰恐怖的原初神孽，一半軀體在無盡的陰影里反而如此明亮，充滿了生命的朝氣。

  「砰。」「砰。」

  那巨大的軀體，響起洪亮的心跳，每一次跳動都如此震耳欲聾，讓阿爾對世界的下一秒充滿了期待和嚮往。

  每一次跳動，都讓神孽另一半陰影密布的邪惡軀體慘叫痛嚎，散發出騰騰黑氣。

  「父親！我好難受！好痛苦！快把他弄走！」

  阿拉斯特爾的慘叫，讓阿爾面色猛然一冷。

  「不管你是古太陽神也好，光明之王也好，你給我再多的好處，也要看我要不要。我拿你們沒辦法不代表我掀不了桌子。」

  你們都想讓我繼續玩下去，也要看我樂不樂意。

  隨著阿爾發怒，光芒剎那間黯淡下去，在無盡的陰影中猶如螢火一樣微弱，一股輕微的意識在向阿爾辯解。

  這道光芒在淨化這尊神孽，清除萬物歸一會留在上面的束縛，並且在幫助阿拉斯特爾轉化力量的本質。

  從陰影，晉升為影。

  無罪、無惡、無邪、無念，最純粹的光之影。

  比陰影更加高級的形態和力量。

  「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自作主張！」

  然而，阿爾反而更加陰鬱暴躁，不僅僅是因為與阿拉斯特爾的痛苦感同身受，他們一起共同經歷了兩世，感情根本不是這些外人可以比。

  而且，這種高高在上輕易安排他人未來的樣子，是多麼的熟悉又令人痛恨啊。

  沒有了光芒的折磨，阿拉斯特爾立刻凶性大發，捲起無數陰影撲向原初神孽的另一半。

  「給我滾出去！這裡是我的地盤！」

  任阿拉斯特爾的力量如何狂暴，原初神孽上的微弱光芒都紋絲不動，默不作聲。相反，就像一個刺蝟一樣，扎的阿拉斯特爾痛吼連連，身上的那些陰影反而散發出更多邪惡的黑氣，陰影也更加深厚。

  即使原初神孽一半發光的軀體什麼也沒做，老老實實的任阿拉斯特爾撲咬，也像小孩子一樣透漏著一股委屈巴巴的情緒。

  日之晷在神孽軀體裡留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是誰？」

  「我？我不知道。我是一束最純粹的光。」

  「光會有意識？」

  「我……我不知道……」

  「是誰創造了你？」

  「我……我不知道……」

  「你從哪裡來？」

  「我……我不知道……」

  「你到這裡想做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不知道……」

  那意識如受欺負的小孩也一樣，悶悶的就會說一句話，一問三不知。

  阿爾冷著臉，面色極其難看。只有阿拉斯特爾跟瘋了一樣，直接變化出巨人痛恨的毆打這片光芒。

  懷表消散之前留給阿爾的畫面，講述這道光是遠古太陽神阿曼納塔經歷無數時間，從陽光中而凝聚出來脫離太陽不會消散的，純粹的光。

  以日之晷上難以揣摩的時間之力，保存至今。

  可這道光有什麼用？偉神阿曼納塔預見了萬物歸一會製造的原初神孽，而讓它保存至今搶奪這尊軀體嗎？

  光有了軀體，還叫什麼光？

  還是說，因為光明之王知道阿爾絕對不會放棄阿拉斯特爾，所以派它來破壞萬物歸一會製造原初神孽的計劃？

  這倒是像善神行事一向的風格，打擊邪惡的時候依舊尊重他人的想法，給與別人選擇的機會。

  光明之王讓阿爾善待這道光，他要怎麼善待？

  每天給他澆水，放它出來曬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