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變質

  這個人有問題。

  那個劍士一見他要召喚衛兵就立馬道歉，可見他是清楚知道自己身份的。衛兵對於中小貴族尤其是平民有格外的殺傷力，但對於大貴族，鐵血家族這樣的豪門來說，哪怕是個門衛也不敢得罪。繼承人的手下就更不用說了。

  那個劍士非常清楚，一旦阿爾召來了衛兵，他就是再厲害，也不會有人顧忌他為布魯特服務的身份，如阿爾所說丟進水牢里被特別交代的好好整治一番，如果阿爾心黑點，還能要了他的小命，而布魯特絕不會為一個死人和阿爾鬧翻。

  而布魯特作為繼承人怎麼會如此對待親近自己的天然盟友？

  換了一身得體禮服的阿爾和碧可，飯都沒吃坐著馬車前去內城區。在馬車裡放著幾袋子米蘭達大嬸給他裝好的各種吃的。

  「阿爾，你怎麼還有心思吃東西啊，布。。布。。。」「布魯特」阿爾毫不在意的吃著一條牛肉乾給她提示。

  「哎呀，你認真點嘛，這么正式的召見，還找我，是要幹嘛」碧可終究是沒見過大世面的小人物，此時被頂級家族的繼承人召見心裡自然忐忑不安，好的不好的滿腦子胡思亂想。

  「要你一起去估計就是魔法工坊的事吧」阿爾依舊毫不在意，嘴裡停不下來

  「魔法工坊，又有大人物給你介紹業務嗎？出身好就是命好啊」碧可聽阿爾一說，就眉開眼笑，瑪斯蒂夫人的照顧讓他們現在可是日進斗金，還接觸著各方面高層次的人物。

  「你不要想太多，這么正式估計是要收編魔法工坊，而且可能還不給錢。他沒多少錢。」

  「啊？？什麼？？」一位頂級貴族真正有繼承權的大少爺！還是自己人，阿爾跟著的老闆！居然要搶他們的心血！！簡直不可置信！

  阿爾對布魯特知根知底，要求帶上碧可時他一下子就猜了出來。布魯特處境不是很好，雖然血脈也很高級，但魯奧曼出行都有掌握傳送門的大法師侍奉，他同樣作為繼承人卻要招收這種人。

  在接管家族前，家族給他們的資源並沒有多少，甚至在成為強者之前，繼承人的名頭也只是名頭而已。

  「憑什麼！那工坊。。。」碧可大叫著要抱怨自己的艱辛和他們的付出，阿爾直接打斷，他不喜歡無意義的廢話。

  「碧可，這個魔法工坊都給他都行，沒有他就沒有這個魔法工坊。」阿爾此時回想起那三本書，心裡不清楚布魯特送的禮物是否早有這個寓意和準備。

  不管那個劍士是否有意為之，都勾起了阿爾和布魯特的間隙，這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產生的，是長久的觀察，童子營一起訓練細小瑣事的積累，是繼承人和普通子弟的天然差距。

  他因為朋友感情的變質而難受起來，然而深處豪門家族，很多事情都不以自己的意志為改變。所以才有那麼多故事裡講述貴族對平民的單純和快樂的嚮往。

  看見阿爾停止吃東西，一向沒有煩惱的陽光少年少有的心情也不好起來。以為阿爾也惱怒這件事而沒有辦法，碧可也終於畏懼起來鐵血家族的威嚴。

  會見的地點是正經的待客室，阿爾心裡悲傷的嘆了口氣，沒有讓朋友難做，主動將六成利潤交了出來。

  「當初那三本書可幫了大忙呢，不然現在還在天天發愁怎麼掙錢才交的起上課的學費」不通世故的阿爾主動化解朋友的尷尬，畢竟他是布魯特陣營的，很早就和阿曼達為布魯特服務。

  空口白話的要人家的分成，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布魯特也不好意思。但這是貴族的必修課，他需要這些幫助他走向金字塔的頂端。

  沒有全給他是這樣做有賭氣嗆人的意味，阿爾也需要金錢維持生活和求學。並且靠魔法工坊跟布魯特保持緊密的聯繫，在以後長久的走向更遠，這些心術手段馬蒂爾達先生都有教。

  他們一個是公爵繼承人，一個是貴族子嗣，沒有這麼不成熟。

  「還沒恭喜你就職法師呢，阿爾，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你一向是我們這裡最聰明的人」布魯特似乎意有所指的感慨，從侍者手裡接過一個盒子遞給阿爾。

  「打開看看啊，你最喜歡的魔法呢。」

  似乎送禮物才將兩人尷尬的氣氛又變回朋友間的祝賀。阿爾如往日少年般一臉期待的打開箱子，切割整齊的一片片的魔力水晶亮花了人的眼，上面放著一本黑皮的書籍。《能量結晶化概述》，作者是大名鼎鼎的傳奇法師，林奇。

  「謝謝你，布魯特。我很開心」不管是分家時的禮物，還是現在的禮物，都幫助阿爾許多。但這聲真心的朋友稱呼，怕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他們就是君臣上下了。

  「你喜歡就好。」

  布魯特微笑著掩飾對阿爾語氣疏遠的難過，也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人總是很貪心的不是嗎，他想要這個朋友，也想要那些能幹很多事的錢。

  布魯特儘管他做了補救，但朋友單純的感情一旦變了，就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樣了。

  可這是他選擇的道路，成王成霸的道路。

  送走了阿爾，布魯特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又變回了鐵血家族繼承人的冷峻。

  「你跟他說我想要魔法工坊的事了？」

  劍客低首行禮，不再做出那副攀上高枝的不可一世的蠢樣子。能成為一方強者被一位繼承人看重，哪有那麼不中用

  「沒有，不過阿爾本斯托克似乎看出來了」

  「他啊，看著呆傻，除了看書學那滑稽的魔法，一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卻是我們這群人里最聰明的呢。」年少的鐵血家族繼承人布魯特長嘆一聲。

  似誇讚又似嘲笑。「呵，魔法」

  行禮的劍客，眼睛裡也露出出彎彎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在符合布魯特少爺，還是在，嘲笑誰。

  「去找父親大人，把軍中的訂單要下來，最好再要幾個需求大的配方，以後這就是我們自己的產業了。」感傷了一番，布魯特收回了無意義的心事，為即將到手的龐大財富和展望可期的未來一陣激動。

  「魯奧曼，我一定要把你那張不可一世的臉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