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書的貓

  「嗨，布恩，我有給你帶小魚乾噢」

  下午對練完的阿曼達鼻青臉腫的蹲在一隻黑色小貓面前，一臉孩子氣的拿著小魚乾逗小奶貓。

  他們本就是小孩子，每天除了訓練幾乎沒有別的生活，阿爾抱養了一隻剛斷奶的小黑貓，讓阿曼達喜歡的忘乎所以，比阿爾照顧的還勤。

  阿爾也是鼻青臉腫的。

  新年剛開始，奧雷特擁有繼承權的繼承人必須從童子營里畢業。

  全國各地的奧雷特都把自己適齡的繼承人送到了童子營。包括幾位身份高貴的少爺。聽阿曼達說，其中的魯奧曼早已成為帝國三劍聖的赫伯特的弟子，所以是壓著最後的年齡限制進來的。

  當天中午就在加餐席里與眾人爭搶了一番。熱鬧的童子營徹底激發了小奧雷特們好鬥的天性，好幾個都甦醒了血脈：善戰。帶動的沒有激發血脈的小傢伙們好像自己也是善戰一樣。

  魯奧曼或許是因為得到交代，並沒有另眼相看的老侍衛長給他的鞭子都被他忍耐了下來。

  也或許是因為魯奧曼的繼承權或者劍聖弟子的名頭，眾人只是讓他明白了童子營里力量為尊的規矩，並沒有將他揍的太慘。這讓布倫特充滿了不滿。

  阿爾將泡了蜂蜜麵包的牛奶放在小奶貓面前，靠在椅子上用熱水敷臉。

  阿曼達也將熱毛巾蓋在臉上躺在阿爾的床上跟阿爾抱怨起誰誰誰卑鄙，誰誰誰下手真狠，誰誰誰真厲害，明天一定要給這些人好看。說著說著，阿曼達就氣呼呼的去院子裡給自己加訓了。

  阿曼達即使沒有覺醒暴食，以後也一定會是一位強者。

  小奶貓布恩跳上椅子上的阿爾，親昵的跟阿爾撒嬌。

  阿爾跟它玩鬧了一會兒，就開始自己的修行，先是默背了一邊所知的所有魔法語言、精靈語、下界語的發音，然後換著語言朗誦奧雷特不朽的詩歌。

  與澤弗奈亞先生道別時，有趣寬厚的長者澤弗奈亞先生送了他一本充滿精靈藝術氣息的詩歌手抄本，非常非常厚的詩歌。足夠掌握髮音的阿爾，自學精靈的文字了。

  雖然阿爾對澤弗奈亞先生充滿感激，卻計劃著去偷偷潛入澤弗奈亞先生家偷看他的書籍，讓阿爾頗為愧疚。

  魔法師的使魔有很多種，用特定咒文從異界召喚來的擁有神奇能力的魔法生物，在現實世界裡與某些奇妙的生物簽訂夥伴契約，也有生命轉化等手段。

  使魔是魔法師的寵物、信使，是最信賴、親近的夥伴。

  阿爾準備將三個月大的布恩轉化為自己的使魔。此時的貓主子布恩已經很大了，阿爾哄了它好久才在夜晚將精力充沛活潑亂動的布恩騙到魔法陣中央。

  他用自己製作的工具精確的復刻了林奇法師記錄的法陣。然後他捧著一枚月亮石，一枚有著魔力的寶石，這是他腆著臉從他哥哥塔奧那裡偷來的錢買的。他站在魔法陣的邊緣開始用魔力配合咒文發出稚嫩的詠唱。

  「宣告」地板上的魔法陣瞬間發出藍色的光亮

  「吾在此呼喚天平的契約」魔法陣里的光芒顯現出一架天平

  「吾為汝之主，汝為吾之眼」天平的光亮將阿爾與布恩包容

  「契約成立！發動：林奇的使魔轉化！」

  藍色的魔法陣瞬間有如活化一般纏繞住中間的布恩，布恩歪著腦袋好奇的看著阿爾，任由那些奇幻的咒文爬上自己的身體。布恩的眼神從稚嫩的好奇，變的幽深。隨著光芒結束，它輕輕的喵的叫了一聲。阿爾的腦子裡就出現了一個稚嫩而冷酷的聲音。

  「愚蠢的人類」「朕的小魚乾在哪裡」

  使魔轉化通常是對於普通生物來講，它們一般戰鬥力羸弱，沒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

  相對的是他們很正常，也不會散發什麼魔力氣息和波動，除非他們自己暴露，沒有人會發現它們的不同。

  布恩是準備潛入澤弗奈亞先生的書房的，林奇的使魔轉化除了標準的強化生物的能力，比如跑的更快，身體比同類更健康外，特定咒文還賦予了無聲無息和優雅敏捷。

  而且使魔轉化中施法者與使魔打下了契約印記，可以讓使魔的特殊法術有效距離更長，比如使魔之眼，使魔化身。

  在伺候布恩吃了牛奶和小魚乾後，布恩才同意阿爾施法。阿爾用手按著右眼詠念咒文，漸漸的阿爾的右眼變化為黑色的豎瞳。

  右眼裡看見的是一個跪坐在地上的皮膚白嫩身體強壯卻因為個子矮而顯的有點胖的男孩，這是阿爾自己。神奇的變化讓阿爾興奮不已，跟隨著布恩的視角新奇的玩了許久，順便測試了下時間和距離，阿爾才喚回布恩解除了法術。

  雖然阿爾對於法術成功和計劃即將可以實施很興奮，但仍舊做了冥想鍛鍊精神，然後用奧雷特特殊的呼吸法平復精神快速入睡。

  但人對於長期渴望而不得的事一旦有了希望，就會變的不一樣。

  「阿爾！你今天手怎麼這麼重」

  阿曼達挨了興奮的阿爾一拳，剛開口抱怨，就被阿爾一個連環側踢加掃腿接鎖喉摔給仍了出去。「啊？手很重嗎？」阿爾呆頭呆腦的沒發現，依舊興奮的幻想晚上該先去看哪一本書好。

  阿爾突然驚人的表現，將連勝的阿曼達打了出去，驚呆了所有人。

  「當然重啊，你今天怎麼興奮」「啊，沒注意，對不起阿曼達」

  阿爾連忙去扶阿曼達，阿爾剛蹲下，突然就被人踹了一腳朝前摔倒在阿曼達身上。

  「快點來打，磨磨蹭蹭」覺醒了善戰的魯奧曼傲慢的抱著雙臂看著阿爾，因為個子矮而顯的好笑。不過誰被踹了一腳都不會開心的，一向中規中矩的阿爾因為終於可以到處偷書看而興奮，此時被打擾這種興奮就更憤怒了。

  魯奧曼跟布魯特一樣，同樣是鐵血大公的直系繼承人。順序比布魯特低兩位，但魯奧曼母族卻是跟鐵血家族齊名的另一支劍聖家族。魯奧曼從小就師從當代疾風劍聖赫伯特，一直在最後年限的今年才踏入童子營。

  也是他最近跟魯奧曼打的互有勝負，兩人年幼結仇，下手都頗狠。

  阿爾起身踏入專門空出來對練的場地，右腿後撤，雙手前後一拉就使出了奧雷特的秘技聚力。魯奧曼見一向表現普通的阿爾居然能使出奧雷特的秘技，臉色也認真了些。也借著後腿蹬地將全身肌肉調動起來，使出了聚力。因為善戰血脈，他使用聚力更輕鬆，並且還偷學了阿爾的一些發力技巧。

  魯奧曼後發先至，聚力完畢上來就是飛身膝撞。即使沒有覺醒善戰，好戰也是奧雷特的天性，阿爾做了正面迎擊的姿勢，與魯奧曼側身而過，擦身時反手抓住魯奧曼的褲腰帶，一個迴旋就狠狠拋上了天。

  其實空投摔還要接登天腳的，不過阿爾還算記著魯奧曼繼承人的身份，聚力的空投摔就夠魯奧曼受的了。同樣結實的魯奧曼被仍起來八九米高，狠狠掉在地上摔的吐血。

  幸虧這個世界的人身體素質普遍較高，魯奧曼又是奧雷特的血脈，地上還是鬆軟的泥土，不過也夠魯奧曼歇兩天的。

  跟阿爾、阿曼達他們親近的小不點們率先發出歡呼聲，並沒有因為魯奧曼的身份而顧忌什麼。

  這是奧雷特的氣量和傳統。

  失敗就是失敗，不能因為地位而否認。

  阿爾腦子反應快，手就快，一招考慮後三招，又連勝了三場才被人打下去，終於拿出點奧雷特鐵血豪情的模樣。

  發泄了一番終於卸掉了興奮勁。阿爾跟阿曼達回去以後，阿曼達自認為被小弟打了顏面無存，又開始加訓。阿爾給布恩加了牛奶，就開始準備天黑後行動的事了。

  三輪月亮在天空耀耀生輝，布恩就從阿爾的窗戶鑽了出去，一路在屋頂奔跑，借著夜色、膚色、繞過內城區城牆上的守備官，一路找到澤弗奈亞先生的屋子。

  書房的位置沒有光亮從窗戶透漏出來，布恩先爬上屋頂，轉了一圈找到一個窗戶，悄悄鑽了進去。深夜巡邏的僕人並不多，大多都守在樓下。

  布恩看了一眼澤弗奈亞先生的房間，見澤弗奈亞先生正在酣睡，就輕手輕腳的鑽進了書房。看著書架一排排的書籍，如同小偷看見了龍的財富，如同癮君子找到了過夜的希望。

  找到最里處爬上書架潛伏了一會兒才悄悄伸出兩隻貓爪用尾巴卷著將書抱上書架頂端，借著布恩的夜視之眼，隔著內城區外城區十幾條街道如饑似渴的看了起來。布恩的耳朵格外靈敏，過道巡邏的人，澤弗奈亞先生乾咳、喝水的聲音都會提醒阿爾。

  阿爾有鏡像記憶，一會兒翻完一本，短短三個小時就看了十幾本。

  他知道澤弗奈亞先生有早起的習慣，時間差不多就連忙讓布恩回來了。阿爾給布恩準備了熱騰騰的牛奶和牛肉乾犒勞了一番，就連忙用奧雷特的秘傳深吸了一口氣就深深睡去。

  一個小時後又醒了過來，不過絲毫看不出疲憊。他給休息的布恩留了牛奶和事物，就匆匆的出門跟早在等候的阿曼達一起去童子營報到。長時間使用使魔之眼精神非常疲憊，右眼微微抽搐疼痛，他不得不眯著兩隻眼掩飾。看起來像是沒睡醒一樣憨憨傻傻的。

  索性一天的訓練沒人看出什麼一樣，只是在對練的時候，魯奧曼冷酷的第一個站了出來看向阿爾。

  「托馬斯，出來讓我洗刷昨天的恥辱！」

  在奧雷特里，不管是地位高低男女老少，族人的挑戰是神聖的，不容拒絕的。阿爾忍著精神的疲憊上去跟魯奧曼交手。今天的阿爾跟平常的阿爾一樣，沉穩的防守，看到機會就將魯奧曼推倒在地，就好像小孩子打架一樣。周圍的小奧雷特們哈哈大笑，魯奧曼氣的漲紅了臉卻無濟於事。

  阿爾泡在浴池裡靜坐冥想，恢復精神。睡了一天的布恩也趴在水裡吐著舌頭一臉舒服的表情。

  當三輪月亮升到天空，布恩就化為一道黑影，像一列直達的快車載著阿爾的希望馳騁在求知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