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直面本源意識

  只是，面對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

  不僅是冥尊，武極此刻同樣犯難了。

  「武極，雖然其他的情況我不太清楚，但近段時間，出現在我的感知範圍內的，不屬於此方世界生命的武者有九人。」一道聲音突然在武極的腦海中響起。

  聽到這像是來自神魂深處的聲音，武極的神色不禁一震。

  連忙看了看身旁的人，武極卻是發現，似乎沒有任何人在和他說話，這聲音來得很莫名。

  「主人，是本源意識。」翼靈的聲音響了起來。

  「本源意識……」武極被翼靈這話給嚇了一大跳。

  本源意識竟然主動聯繫他，這實在是讓他想不到。

  而且，一方世界的思想真的可以與該世界之中的生靈任意交流？

  「翼靈，本源意識怎麼可以直接與我溝通？」武極忍不住問道。

  「他可以與世界之內的任何生靈溝通，不過，一般情況下，本源意識都不會這麼做。」翼靈回應道。

  「為什麼？」武極疑惑。

  「主人，凝神，仔細去感應這片天地。」翼靈沒有正面回應武極，卻是這樣說道。

  沒有多想，武極緩緩閉上雙眼，屏氣凝神，感應著這片天地。

  而就在這個時候，隱隱之間，竟然有一種莫名的聯繫漸漸浮現在武極的感知之中。

  「意識跟著這種感知走。」翼靈的聲音再次響起，而武極也是照做。

  片刻之後，一陣渾濁的光芒漸漸浮現在武極的眼前。

  這光芒看起來很是柔和，甚至給武極一種頗為熟悉的感覺，但同時又讓武極感到一陣莫名的畏懼。

  最讓武極感到疑惑的是，明明是閉眼的他，卻是連自己都不知是何時睜開雙眼的。

  而此刻，在武極的周圍，環境已經徹底變化。

  一片看似黑暗無比，空無一物的虛空，卻又能讓武極隱約看清周圍的情況，而在武極的前方不遠處，一個大概有成年人頭顱般大小的渾濁光團正靜止懸浮在這片黑暗虛空之中。

  「果然有些手段，竟然這般輕易的就找到這裡來了。」渾濁光團突然發出一道聽似意料之中，又顯得有些意料之外的聲音。

  隨著聲音落下，渾濁光團竟然逐漸變化成了一個白衣男子。

  這白衣男子容貌十分模糊，武極根本就看不清，而白衣男子的身體都與神魂有些相似，宛如虛無存在。

  「主人，這就是本源意識。」翼靈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本源意識與某個生靈建立聯繫，進行交流之時，很容易就會被那個生靈抓到他的存在。」

  「雖然一般的生靈都不是他的對手，但若是多遭受幾次攻擊，他也承受不起。要知道，他不像武者一般，在戰鬥之後，消耗的力量可以慢慢恢復過來。」

  「本源的力量一旦消耗，唯有等到世界毀滅之時才能夠得到補充，所以，一般情況下，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存在，他不會主動和任何生靈建立聯繫。」

  「那他敢不敢對我動手？」武極忍不住問道。

  他所在的這個世界的本源意識，那可是界神境層次的存在，如果本源意識現在對他出手，他絕對是十死無生。

  「別說主人已得到了至高法則的認可，就算沒有，只要是他主動聯繫的主人，他都不具備抹殺主人的資格。」翼靈回應道。

  「他說得沒錯，我可不敢抹殺你，除非，是你先對我不利。」本源意識看著武極，突然道。

  「你能發現翼靈？」

  「當然，你要知道，源胚雖是從本源中而生，但也屬於本源的一部分，而我和他也算是一樣的存在。」本源意識微笑著道：「只不過，我的運氣比他好一點，他才剛孕育出來，還沒蛻變成真正的本源便被人抓住，熔煉進了兵器之中，而我卻是衍化成了世界，在一次次輪迴中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

  「武極，我們還是先談一談怎麼對付那些外來者吧。」本源意識又道。

  而這也是他聯繫武極的目的所在。

  一提到外來者，武極的神經也是崩了起來。

  「你剛才說，你發現了九個外來者？」武極忍不住問道。

  「沒錯，包括被你抓住的那個人在內，一共有九人曾進入過我的感知範圍。」本源意識說道：「不過，除了那個被抓住的，如今只剩下兩人還在我的感知範圍之內。」

  「那另外六人呢？」

  「已經退回去了，退回到了那片法則覆蓋不了的黑暗之地。」本源意識回應道：「而法則覆蓋不了那片區域，我也就無法知道那裡的情況。」

  「所以，你想要讓我幫你進入黑暗之地查探那些外來者的情況？」武極很是直接的說道。

  「外來者的情況必須查清楚。」本源意識倒也不否認自己的目的：「武極，你應該明白，那些外來者是衝著我來的，他們想要將我抹殺，奪取這個世界的本源，而若是本源被奪，此方世界也將覆滅。」

  「所以，無論是對你們，還是對我而言，那些外來者都是無論如何都得殺掉的敵人，如果他們不死，我們就得死。」

  武極聞言，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是陷入一陣沉默。

  對於本源意識所說的這一點，武極又如何不清楚呢？

  不過，即使如此，武極也不可能就這樣傻傻的答應本源意識。

  抵抗外敵，這對武極而言，對整個本源大陸和天外世界的武者而言，那都是不能推遲的事情。

  然而，哪怕是將夢行等外來者全部殺掉，這對他，或者是對本源大陸和天外世界的諸多武者而言，卻是得不到半點好處。

  如果外來者全部被殺，好處幾乎都會被本源意識所占據，而他們這些去與外來者拼死拼活武者，不僅存在隕落之危，戰勝後也什麼都得不到。

  如此情況下，武極可能直接答應本源意識的要求嗎？

  「共同禦敵，這是世界之內所有武者應盡的責任，不過，讓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去對付那些外來者，你卻平白無故撈好處，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武極突然道來。

  「你想向我要好處？」本源意識神色微怒的盯著武極，沉聲道：「你要知道，我若是被殺，你們也將跟著世界一起毀滅。」

  「你也要弄清楚，那些外來者一個個都是神境強者，甚至還可能有界神境存在，與他們戰鬥，何等兇險？」武極說道：「現在你讓我去調查他們的情況，之後呢？」

  「想要保證此方世界的安危，最終還不是只有靠戰鬥，而誰去與他們戰鬥？」武極冷笑道：「最終要拼死與外來者一戰的，是本源大陸和天外世界的諸多強者，而不是你本源意識。」

  「若是戰勝了，外來者盡皆隕落，你的危機也就解除了，而與外來者死戰的諸多武者呢？」武極道：「最終只會是非死即傷。」

  「然而，危機過去之後，這些曾與外敵奮戰的武者還是得想辦法去突破界神境，否則就只能隨著日後的世界毀滅而隕落，而你卻只需要慢慢的等著，等著世界毀滅，然後你又可以重生。」

  「如果戰鬥真的爆發，哪怕我們取勝，強者肯定也會隕落不少，大量的強者隕落，世界之中有武者突破界神境的機率就會變得更小，如此一來，你倒是可以活得更加安穩。」

  「讓我們去死戰，你卻只需要在一旁撈好處，你覺得這可能嗎？」武極冷笑連連：「本源意識，你不會將我們都當成傻子了吧？」

  「可如果不戰，你們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難道你們就願意因為這一點所謂的好處，寧願死也不願戰鬥嗎？」本源意識陰沉著臉道。

  「那可不見得。」武極嘴角勾起一絲陰邪的笑容：「就算我們不去戰鬥，必死無疑的乃是你，而世界之中的強者卻不一定會死，要知道，在天外世界可是出現了不少界神器，以界神器的強度，足以抵抗虛空風暴。」

  「天外世界存在空間裂縫，我們不用打破空間，也可以從空間裂縫離開這個世界，並藉助界神器的保護繼續活下去。」

  聽到武極這樣一番話，本源意識頓時就沉默了下來。

  他不得不承認，面對那些外來者，最終戰鬥肯定不可避免，而若是戰敗，大家都得玩完，若是戰勝，好處基本都會被他在無形之中給撈走。

  畢竟，只要危機一除，他本源意識就可以等待著這一個輪迴的盡頭，等待世界毀滅，然後再重生，至於世界中的諸多生靈，哪怕是戰勝，最終也得不到半點好處，反而是存在不利。

  而且，武極有一點更沒有說錯，天外世界出現了不該出現的界神器，一些強者完全可以依靠界神器離開此方世界，繼續存活下去。

  就像是武極，仰仗著神行宮，武極不僅可以自己離開，還可以帶走不少的人。

  雖然這些武者通過空間裂縫離開，必定會捲入虛空風暴之中，但只要此方世界毀滅，周圍的虛空風暴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散去。

  要知道，虛空風暴的形成就是外在力量造成的，就像是界神境強者之間在虛空中大戰，當力量餘波逸散出去之後，這就可能引發虛空風暴。

  而天外世界周圍之所有存在虛空風暴群，就是因為天外世界周邊存在好幾道空間裂縫，以致於力量無法平衡，因而造成虛空風暴在這周圍不斷的產生、聚集。

  一旦世界毀滅，這附近也將隨著時間流逝而重歸虛無，空間風暴自然也會逐漸散去，到那時，被捲入虛空風暴的諸多武者當然能安然離去。

  而且，有著虛空陸地的存在，只要武極回到天外世界，完全可以做引路人，從黃沙暗流進入虛空陸地，然後再從虛空陸地離開，如此一來，眾人連虛空風暴都不用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