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轉瞬即逝七百年

  不知不覺間，霸圖聖君的雙眼濕潤了，可其臉上卻是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欣慰笑容。

  聽著武極這堅定不移的語氣，看著武極那堅毅的眼神，霸圖聖君就知道，武極依舊再堅持著，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而堅持著，至於放棄……

  恐怕，這樣的念頭至始至終都未曾在武極的腦海中產生過。

  「相比之下，小十七所背負的壓力可比我這個做師尊的大得多，連他都不曾放棄，我還有承受不起的呢？」霸圖聖君暗暗想到。

  他不過是承受一些嘲笑而已，相比於之下，他可要比武極輕鬆得多。

  作為弟子的武極都能夠一如既往的堅持著，那些不痛不癢的嘲笑對他霸圖聖君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師尊，弟子就先告辭了。」這個時候，武極突然拱手道。

  「去吧，好好努力，師尊等著你一鳴驚人的那一天。」霸圖聖君笑著道，倒也沒有挽留，那一言一行之間，卻是充斥著對武極的信任。

  「小師弟。」段天河喊了一聲，對著武極緊拽一下拳頭，以示鼓勵。

  唯獨冷無情保持著一臉的嚴肅，沒有任何示意。

  重重點頭，武極對著霸圖聖君躬了躬身，隨即便退了下去。

  「武老弟，去哪兒？」出了院子，帝玄忍不住開口問道。

  「老地方。」武極回應一聲。

  「老地方……」帝玄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還去那裡，那塊石碑有什麼可參悟的？」

  「有。」武極惜字如金，簡單回應了一個字，便直接朝寂滅碑所在的那個小島飛去，就連飛雪鎮，武極也沒有回去一趟。

  帝玄有些捉摸不透，卻是跟在武極身後。

  如最初武極所猜測的那樣，寂滅碑的確沒有人去參悟，正因如此，武極也不用顧忌五皇島那些傢伙定下的時間規矩。

  「本來還想著稍微休息一段時間，如今看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武極低聲說著。

  他知道，闖虛空塔雖然隨時都有，但那排名卻是對每一屆新加入聖地的天才而言，千年之後，無論他闖到虛空塔第幾層，都將不會再有排名。

  想要給那些成日裡譏諷他師尊霸圖聖君的人一記狠狠的耳光，他就必須再千年之內闖出一番成績來，至少，他必須超過石天明。

  如果那些人的矛盾僅僅是指向他本人，說不定武極還不會像現在這樣，可關鍵是，那些人的矛頭不僅是指向他，更是藉助他而輻射向他師尊霸圖聖君，這卻是武極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雖然他拜霸圖聖君為師的時間並不長，但霸圖聖君待他之好，這著實讓武極發自肺腑的敢動。

  每當想到霸圖聖君好不奢侈的賜予他一萬寶點，每當想到霸圖聖君對他的那種信任和欣賞的眼神，每當想到在經受各種嘲笑之後，霸圖聖君依舊支持他，信任他，武極就打心裡尊敬這位師尊。

  而他也不想讓師尊失望，更不想讓師尊在那些流言蜚語中活著。

  「還剩下五百年。」武極一手摸著寂滅碑，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寂滅』二字，沉聲低語著。

  「從這兩個字中，我能感受到一種死寂，更能感受到一種強大的破壞力，這種武道與我的破滅奧義相似，我相信，我能藉助這寂滅碑，讓自己的實力再進一步。」

  說著，武極直接在寂滅碑前坐了下來。

  目光再次落在那『寂滅』二字之上，不肯挪動哪怕半分。

  隨著時間的流逝，武極再一次全身心投入其中，他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甚至是忘記了待在他身旁的帝玄。

  見此，帝玄也不打擾，而是選擇靜靜地離開。

  「寂滅，死寂與破滅……」盯著寂滅碑看了足足十日之久，武極卻是漸漸蹙起了眉頭。

  似乎，他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可是，到底少了點什麼呢？

  武極沉思者。

  「寂滅，破滅……」武極在不經意間，突然朝四周看了看。

  在武極的四周，在這個小島之上，有什麼可看的呢？

  除了荒蕪一物的死寂，就連那難得的一片樹林都呈現出枯萎，好像隨時都可能死去，這樣的環境有什麼可看的呢？

  宛如日薄西山，氣息奄奄的小島真的是荒涼一片，毫無生機可言。

  「毫無生機，荒涼……，毀壞一切生靈之生機，破滅一切物質的存在，最終剩下了荒涼，生靈滅，物質滅，萬物不存，唯有毀滅，毀滅……」

  武極喃喃自語著，突然陷入一陣沉思之中，嘴裡喃喃說著大量的言語，就像是魔怔了一般。

  「生靈滅，物質滅，萬物都將毀於一旦，摧毀一切的毀滅，毀滅……」漸漸地，武極的聲音低沉了下去，而他的雙陽也在這個時候緩緩閉上了。

  時間再次在靜謐的環境下流逝，一個月，兩個月……

  不知何時，在武極的周身，漸漸席捲起一陣氣浪，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一片枯黃的樹葉，而就在那樹葉快要觸及到武極的時候，環繞在武極周身的氣浪瞬間就將那一片毫不起眼的樹葉碾成碎末。

  不，碎末可見，而這被碾壓的樹葉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直接化為烏有，從這個世界上蒸發。

  第五次闖虛空塔的時間已經過去，因為上一次武極的出現，本來已經漸漸平息下去的議論聲、嘲笑聲再次沸騰了起來。

  在這之前，也許還有不少人以武極參悟武道碑，因此而錯過闖虛空塔為由來平息某些人的聲音。

  可是，在第五次闖虛空塔的前一日，武極明明出現了，卻依舊沒有闖虛空塔，而是再次回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小島上待著。

  武極真的自甘墮落了。

  這是不少人的想法。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武極無法突破道法境，此乃天水聖王做出的判斷，又怎麼可能會錯呢？

  無法突破道法境的廢物，自甘墮落之輩，享用上萬寶點也難進一步的蛀蟲，一個個犀利而刺耳言辭不斷迴蕩在天辰聖地各處。

  只是，這樣的聲音並沒有維持多久便再次平息了下去。

  沒有誰願意再將注意力放在一個毫無前途可言的廢物身上，也沒有誰再藉此諷刺霸圖聖君，足足五百多年時間，就連那些出言諷刺的人都已經感到厭倦了。

  兩百年時間再過，隨著第七次闖虛空塔的日子結束，一道消息幾乎是傳遍整個天辰聖地，震驚無數人的心神。

  嚴震天闖過虛空塔第五層了。

  僅僅七百年時間，嚴震天從天玄境五重突破到了一階聖人境，更是闖過虛空塔第五層，擁有媲美平常二階聖人境武者的實力。

  此等驚世駭俗的戰績，著實將不少人嚇得不輕。

  人族五王當成是不同凡響，難怪會被三大聖地公認為將來必將突破聖王境的妖孽。

  在聖地天才戰之時，人族五王還未展露出什麼鋒芒，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人族五王的鋒芒愈加強盛，幾乎是刺瞎了無數人的眼睛。

  而人族五王之中，就算是除了最為恐怕的嚴震天之外，其他四人也紛紛闖過了虛空塔第四層，而能夠跟上這五人腳步的，也唯有被光影聖王收入門下的劍十三，以及火澤聖君的弟子石天明。

  「師尊，弟子有負你的期望，只是闖過了第一層。」虛空塔外，一個青年從虛空塔中走出來，隨即看向一位中年聖人，有些沮喪的說道。

  「什麼叫有負期望，你才加入聖地一百年，能夠闖過第一層已經很不錯了。」中年聖人說道，其實，他對於這個結果頗為滿意。

  「可是，那些人卻闖過了第三層，第四層，而那個嚴震天更是闖過第五層，他們不過只比我早加入聖地六百年，為何他們就能做到那一步，而我卻做不到。」青年有些不甘的指著虛空塔旁邊的一塊石碑說道。

  這塊石碑高達十餘米，但卻不是真正的石碑，反而是呈現半透明的虛影，而在這虛影石碑上，便是浮現著這些天才闖虛空塔的成績。

  此刻，在這虛影石碑上，嚴震天的大名正高高掛著，唯有石碑最頂端，那巨大的文字也是異常醒目。

  「你可不能和他們比，那些闖過第三層的傢伙，可都是那一屆最強天才戰的天才，那些傢伙一個個都是千萬年都不遇的妖孽，而那嚴震天更是被聖王們斷言，將來必定突破聖王境的人族五王之一。」中年聖人安慰道。

  去和最強天才戰的那一屆的天才比，這根本就是再自取其辱嘛。

  要知道，以往的虛空塔，那些天才們能夠在千年之類闖過第三層，那就已經很不錯了，那像是嚴震天等人所在的這一屆最強天才戰。

  這一屆所加入聖地的天才，那可都是各個都闖過了第三層，就連幾個在天才戰淘汰掉，淪落在九幽聖地去的天才，可都闖過了虛空塔第三層。

  於這一屆的天才而言，其他通過聖地天才戰而加入聖地的天才們真的不能與之相比。

  「其實，你能闖過第一層已經很不錯了，你看那個武極，也比你早加入聖地幾百年，如今卻是連一層虛空塔都沒闖過去。」中年人突然又道。

  好吧，武極又這樣躺槍了。

  不再遭受各種嘲笑，如今的武極卻是成為了這些聖人安慰弟子的利器。

  「你怎麼不說，其實我根本就沒闖過哪怕一次虛空塔呢？」一道有些戲謔的聲音突然在這位聖人的背後響了起來。

  當這位中年聖人回歸頭去，看著一個不修邊幅，邋遢得幾乎很乞丐沒什麼兩樣的傢伙，中年聖人的瞳孔卻是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