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天域命脈

  葉天邪一擺手，別過臉去，漫不經心的說道：「見那個天帝？呵，不必了，璃天老將軍，你可知道我今天回到天域的目的？」

  「什麼目的？」璃天表情收斂，眉間也露出一抹凝重。帶著強大的力量歸來，身邊帶著兩個氣息無比可怕的人……他從一開始就隱約感覺到，他，似乎是為尋仇而來。畢竟，天域對不起他的實在太多。或許滅盡天域之人，都難解他的全部怨恨。

  「很簡單。」葉天邪雙目中閃爍起危險的眸光，低沉的一句話從他的口中緩緩的溢出：「我……要毀了整個天域的命脈！！」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璃天的耳邊如同響起一記驚雷，他全身巨震，眼眸瞪大，顫抖著聲音說道：「胤龍，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怎麼也不肯相信，當年發誓誓死守護天域，為了守護天域而浴血征戰的胤龍，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葉天邪淡漠的笑了起來：「璃天老將軍，你該相信自己的聽力。你沒有聽錯，我這次歸來……必要毀掉整個天域的命脈！！」

  璃天的身體再次一顫，他的身後，那大片聽到葉天邪的天域兵將也全部臉色大變。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你可知道如果天域的命脈真的被切斷，會是什麼後果！」璃天滿臉的驚容加怒容，葉天邪的話，實在是天大的大逆不道之言。

  「哈哈，」葉天邪一聲狂笑，「我當然知道。天域的命脈是天域所有靈氣的根源。命脈一斷，天域豐厚的靈氣也會消散，逐漸變得越來越稀薄，不用很久，就會變得我和現在所生存的地球一樣，再不用多久，會連我現在所在的地球都不如……慢慢的，靈氣一點點的散盡，帶走著這裡所有可利用的資源，到最後，這裡甚至會沒有風，沒有火……最後連水源都會消失，殘留的，只會是一望無際的荒蕪。」

  「你……你明明知道，還要說出這麼大逆不道之言。切斷命脈，和毀了整個天域又有什麼區別！」璃天激動的喊道。

  「那又如何？天域是死是活，是存是滅，又與我何干！我當年以命保護著這裡，到頭來卻被逼死，我，還有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也差點一生盡毀。今天，我要毀了這裡……誰攔，誰死！！」葉天邪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陰厲，聲音更是變得無比之陰冷，落入天域之人的耳中，讓他們的內心跟著冰冷一片。

  璃天猛然咬牙，吼道：「當年的事，的確是天域愧對於你。但那時，如果沒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天帝又豈會下達那樣的命令。而且天帝，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如果你願意，你馬上可以繼承天帝之位，成為下一個天域之帝，當然天域對你的虧欠，天帝，以及整個天域都會願意用任何其他你想要的方式補償你……千萬不要再說切斷天域命脈這樣的話啊！」

  「天帝是我的親生父親？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璃天老將軍，看來這次我必然要讓你失望了。我重返天域，只為切斷你天域和魔羅的命脈，無論是誰，就算是婆羅女神親臨，也別想阻攔我！」

  在一閃而過的黑芒之中，命運之刻已被葉天邪持於手中，指向了眼瞳不安顫動的璃天：「當年天域將我逼死，我死前，也拉了整整三十萬人墊背，呵呵，也算值了，那件事，不追究也罷。但……璃天老將軍，仙兒，你的親生女兒，我今生最愛的人，她為之受了多少苦難，你能明白嗎？當年她為我殉情，形神俱滅。再世為人，她活得戰戰兢兢，每天都在悄然的努力著，只為給我們的未來留下渺茫的希望，但最後，仙兒還是失敗了。她為了換回我的命，失去了全部的自由，現在就被封鎖在那個永遠安靜，永遠不會有人陪伴她的地方……」葉天邪的手顫抖起來，聲音也逐漸變得艱澀：「每當我想起仙兒為我做的一切，想起她現在的處境，我的心都會滴血，我每天做夢都想擁有強大的力量去衝破一切的阻礙將她救出來，帶回到我的身邊……你是仙兒的親生父親，我相信你一定和我一樣，恨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換回仙兒的自由。現在，我有了足夠的力量……無論是什麼，都別想阻攔我把仙兒帶回來！！」

  璃天的臉色一陣動盪，須臾，他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痛苦之色：「我璃天為天域耗盡半生，無愧於天地，卻對不起我的兩個女兒……百年前，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又眼睜睜的看著她為你殉情，沫兒肝腸寸斷，離開天域，再也不肯歸來。百年過去，仙兒再世為人，但……我卻依然無法為她做什麼。即使知道她現在被封鎖在隔絕天域和魔羅的空間封鎖中，卻根本什麼都做不了。胤龍，你恨天域，恨之入骨，我明白。有時候想起仙兒和沫兒，我又何嘗不恨著自己，恨著整個天域。但是，天域畢竟是你曾經的家，是仙兒曾經的家，是你曾經努力守護的地方，你的身體裡，還流淌著天帝的血脈。你為什麼不讓天域把對你的虧欠用其他的方式去彌補，而是想用這種最極端的方法……縱然你真的有能力毀了天域的所有命脈，仙兒，又能回來嗎？」

  「那麼，你當真以為我要切斷天域命脈，是為了發泄心中對天域的恨意嗎？」葉天邪搖了搖頭，冷著臉說道：「璃天老將軍，看來你並不太明白仙兒為什麼會被困在空間封鎖中。創世之神有著極強的空間操縱能力，但如果實力強大到他們那個階層，要毀掉他們設下的空間封鎖也並不是什麼難事，最多是時間上的問題。而這隔絕天域和魔羅的空間封鎖卻連和他們同一層次的真神都無法擊破。因為，這個空間封鎖是以『靈』為基柱所築成，一端與天域命脈相連，一端，與魔羅命脈相連，中間，需要以一個生靈為載體，讓來自天域命脈和魔羅命脈的靈力相連與結合，而這個生靈，就是仙兒！」

  璃天：「……」

  葉天邪繼續說道：「天域之靈和魔羅之靈何其龐大，被注入著天域之靈與魔羅之靈的空間封鎖就算是神也無法破壞。要破開，唯一的方法，就是分別切斷天域和魔羅的命脈，再毀掉沒有靈力支撐的空間封鎖。只有這樣，才能救出被困在空間封鎖正中心的仙兒……我這麼說，你聽明白了嗎？」

  璃天表情呆滯，久久無言。葉天邪當初是以「因果輪迴」得知了一切的來龍去脈，其中包括婆羅女神對璃仙兒所說的話。而其他人，包括璃天和天帝只知道璃仙兒被封鎖，卻並不知道這空間封鎖的性質，更不知道該如何將她救出。聽著葉天邪的話，璃天的心中狂涌著驚濤駭浪……

  必須以切斷天域命脈為代價，才有救回仙兒的可能……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殘酷的事！

  此時的璃天有了一種仰天嚎啕大哭的衝動。百年前的喪女之痛歷歷在目，每次想起自己的兩個女兒，他都會無比的自責和揪心。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命換回璃仙兒的自由，他完全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但，如果必須以切斷天域命脈為代價……

  他的一生都是在守護著天域，璃家世世代代都是為守護天域，守護天帝一族而存在。縱然殞命，也絕不讓天域被踐踏，這是璃家永恆不變的信條……他一生忠肝義膽，從未做，也絕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天域之事。切斷天域命脈和救回自己的女兒，這對他來說，是何其殘酷的選擇。

  璃天身體的溫度在下降，久無言語。葉天邪別過臉去，有些不忍看他越來越蒼白的面孔。他了解璃天的脾性，也很清楚他會做出怎樣的回答……為了救仙兒，為了眼前璃天老將軍的女兒，他勢必，要再次和他站到對立面。

  「無論……什麼理由……切斷天域命脈……絕對不能！」

  璃天用艱澀到變形的聲音，艱難的說出了這句簡短的話。他的回答，沒有半點出乎葉天邪的意料。這是個真正的英雄，天域永遠的守護神。他退後一步，一把巨大的奇型戰斧被他握在手中：「胤龍，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父親，沒有照顧好仙兒和沫兒……但是，仙兒和沫兒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縱然馬上死了，也不會有任何牽掛。一個甘願為了仙兒欲毀天域命脈的人，一定會好好的保護，照顧她們一生。但今天，我卻……會是那個阻攔你的人。如果你真的要切斷天域命脈，就先過我這一關吧。你的力量已經遠勝往昔，或許比我想像的還要強大，但天域強者無數，十億之人都會為了守護命脈而拼盡一切努力，你，和你兩個夥伴……只有三個人，你真的認為，你有成功的可能嗎？」

  葉天邪目光中的堅決讓璃天知道他無法阻攔他欲切斷天域命脈的瘋狂舉動，就如葉天邪無法影響他守護天域的決心一般。即使他是為了救他璃天的女兒，他也不得不擋在他的面前。

  「你馬上就會知道。」葉天邪低聲回答，然後目光一轉，看向了高高的北天門，低聲道：「星璃，葬天，把這北天門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