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諷刺的真相

  慕容秋水聲音不咸不淡，無比淡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就算是拿槍指著你，我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我今年已經是二十歲整，早已過了不能分辨是非的年齡，錯的是誰，心懷陰暗的是誰……我心裡很清楚。還有……他是我二哥，不是外人！今天誰要傷他性命，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

  「你！！」慕容弘毅盛怒之下，全身劇震。左振華也是臉色一黑……他一直都知道慕容秋水和葉天邪的感情，但沒想到，慕容秋水為了他，竟然不惜以槍指著自己親生父親，甚至以命相阻。

  左破軍默默的站在了慕容秋水身側，他的雙目有些渙散，呆滯的問道：「老爸，你告訴我……二哥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故意泄露了我二哥……力量全失的消息，是不是，是不是……二哥力量失去的消息沒有告訴我們之外的任何人，而我也只告訴了你，卻緊接著就來了暗殺……老爸，是不是你……」

  葉天邪的反應，慕容秋水的反應，左振華和慕容弘毅的臉色變化，再聯想到葉天邪從昨夜到現在的異樣，他就算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往那個方向上想。

  左振華沒有回答……他的沉默，讓左破軍一下子面如死灰。

  「他不是泄露……」慕容秋水搖頭，說道：「而是刻意告知了獨孤城。如果不是……獨孤城又怎麼會這麼容易就相信，然後放心大膽的在自己的地盤上進行暗殺。」

  「不……」

  葉天邪開口，緩緩的搖頭，說出的話，讓左破軍和慕容秋水心中更是大震：「破軍，秋水，你們都錯了。其實，這次暗殺我的，根本不是獨孤城。」

  左破軍和慕容秋水同時轉頭，一臉驚疑的看著他。

  葉天邪微笑的看著左振華和慕容弘毅，說道：「獨孤城的確有殺我的理由，但，我從來不認為他是傻子，他若要殺我，即使是確定了我已經沒有了什麼反抗能力，也一定會慎之又慎，無論成功失敗，有沒有把握，他都會做的儘可能天衣無縫，不留痕跡，至少不會讓人懷疑他身上去。但昨天的暗殺，地點上會讓人很容易就聯想到他獨孤城，而且，那是慕小妖的第四次演唱會，慕小妖是他獨孤城喜歡的人……呵呵，毀了如此重要的一場演唱會事小，你們認為，獨孤城會讓自己喜歡的人捲入昨天那場巨大的危險中嗎？因為稍有變故，慕小妖也有跟著死的可能！」

  葉天邪的話，讓左破軍和慕容秋水同時全身一冷。

  是啊……以獨孤城的精明，若真是他所為，又怎麼會那麼容易讓人想到他身上去。

  「昨天的事，和獨孤城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或許正在準備殺我，但還來得及下手。呵呵，昨天，只是一個巧妙的局，先故意將消息傳遞給了獨孤城，然後在一個絕妙的地點對我進行暗殺，若成功，呵呵，一了百了，若失敗，孤獨城會被懷疑，隨後，他的暗殺也會緊隨而至，第一次暗殺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他們的頭上，連懷疑都不用了。」葉天邪說的極其平淡，聽不出是喜是哀是怒是諷，「左大首長，慕容大聖主，你們覺得，我說的對嗎？」

  這次，縱然左振華再鎮定，臉色也已經不受控制的動容。面對葉天邪直刺刺的目光，這個在面對各國元首，經歷無數風雨面不改色的華夏第一首長，竟是久久無言，根本說不出一個否認的字來。

  他想不到，明明如此的天衣無縫，葉天邪，依然懷疑……不，是牢牢的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左破軍上前，直衝到了左振華身前，顫聲說道：「老爸……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你說話啊……你快告訴我，這些都是二哥錯誤的推斷，你根本不可能害他的對不對？二哥他救了我的命，救了你的命……救了整個聖域啊！！你怎麼可能會害他……怎麼可能！！」

  左振華看了他一眼，移開了目光，幽幽嘆息：「破軍，你要學會長大。」

  左破軍全身一震，身體無力的向後倒退了幾步。

  「學會長大？呵呵……老爸，你……這是承認嗎？」左破軍慘笑了起來：「昨天，暗殺二哥的人，是你派去的？引發那場動亂的人，也是你？告訴我……為什麼？二哥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更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夥伴之一，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左振華：「……」

  左破軍移動目光，看著後方神色動盪，堪稱華夏最強陣容的隊伍，笑聲之中帶上了蒼白的諷刺：「聖域、鐵狼、血鷹……老爸，你知道嗎，我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些秘密部隊同時出動，更是第一次見你親自帶隊指揮……呵呵，所針對的，竟然是我二哥……明面是為小希而來，真正的目標，依然是我二哥吧……給我理由，我要理由！！」

  如果可以，葉天邪真的不想讓左破軍和慕容秋水攙和進來，甚至不希望他們知道這些事。

  「理由，很簡單……」是葉天邪回答了他。「因為你的父親，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左破軍轉身看著他，一臉的茫然。

  葉天邪雙目抬起，看向了右方的三十個聖域之人，他說道：「聖域，對普通人來說是個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神秘部隊，而你們，可以說是最了解他們的人，聖域全部是由異能者所組成，而無論是先天還是後天，能擁有異能的都極少，百萬中無一，但為什麼，華夏土地上幾乎所有已知的異能者都進入了聖域？真的是所有的異能者都喜歡加入嗎？」

  「不，」葉天邪搖頭：「他們之中，大多有妻子，有孩子，有老人。但進入聖域之後，卻幾乎沒有了歸家的可能……還記得逍遙嗎？他的父親，就是因暴露了風之異能而被拉進聖域……然後，他就再也沒回過家……逍遙當時說的很清楚，他的父親走後，他的母親哭泣了一天又一天，他的父親只會偶爾來信，信上重複著說他在為國家做偉大的事的話，讓他們不要擔心……如果他真的是在做偉大的事，真的是自願，為什麼他的母親要哭？是什麼樣偉大的事，竟然讓一個父親拋下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再也沒回過家……」

  左破軍：「……」

  慕容秋水：「……」

  「因為逍遙的父親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他生命中最大的錯誤，就是擁有了異能，最大的噩夢，就是被聖域所找到。擁有異能者，要麼被掌控，成為他們的力量，要麼，會被當成『危險分子』、『定時炸彈』所毀滅。當時逍遙的父親根本沒有的選擇，因為他面臨的不僅僅是對自身生命的逼迫，還有以他家人為主體的脅迫！否則，他有一個溫柔的妻子，兩個兒子！他怎麼會捨得拋妻離子不再歸家……」他目光掃過聖域之人那一張張動容的面孔：「你們之中，又有多少是心甘情願的留在聖域？你們捫心自問，你們多久沒能回家看自己的父母，或者妻子兒女。」

  「住口！我聖域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慕容弘毅一聲大喝。

  葉天邪充耳不聞，自顧自的說著：「而我……呵，在左大首長和慕容大聖主眼裡，一直都是不能被掌控的定時炸彈。而我之所以能這麼自由的活到今天，是我當初所擁有的能力，縱然是整個聖域全上，也別想把我奈何，反而會引來我的報復，更何況，我當初還救了聖域，他們怎麼也不能明面上『忘恩負義』吧？所以，他們選擇的是拉攏和親近，還『賜予』了我一枚『華夏守護徽章』，同時……呵呵，破軍，秋水，當初，他們讓你們來和我親近的時候，同樣是以拉攏為目的。在不能掌控這個『定時炸彈』的時候，當然是儘可能的減小其爆炸的可能。」

  「你是說……你是說現在你力量全失，所以我老爸要趁機把你抹殺……」左破軍失魂落魄的搖頭：「不會的，不會的……他一直說你是我們左家的恩人，貴人，我老爸不會是這樣的人啊！！」

  葉天邪閉上了眼睛，緩緩說道：「的確，如果僅僅是這些，左首長應該還不會對我動殺心，得知我變成普通人，他反而會放心，還會親自來看望，安撫……但是，破軍，秋水，你們離我，真的太近了。」

  「太近了？」左破軍怔怔的重複了一遍。

  慕容秋水低頭不言。

  「對，太近了。破軍，四十歲之後，你必接過左家之權，秋水，四十歲之後，你必是聖域之主。但你們和我的關係，超出了你們父親的預期，你們自己回想，你們這些年，是不是對我過分的親近，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如果就此下去……將來，你們一個掌控華夏最高政權，一個手掌華夏最強勢力，而我，一個外人，卻可以一句話更改你們的決定，影響針對整個華夏的決策……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極其可怕，絕不允許發生的事。所以，很早之前，他們應該就對我動了殺心，只是，那時的他們沒有機會，而現在，呵呵，我只是一個廢人，他們不需要再有什麼失敗後引來報復的顧忌，於是，昨晚，他們安排了一場讓我差點步入死亡的暗殺，同時也帶出了一個更讓他們膽戰心驚的人。今天早上，又迫不及待的來了。他們帶的這些人，當然不會是來針對我，真不是保護我，而是為小希而來。趁著小希昏迷，我力量全失。他們現在才來，呵呵，我都覺得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