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別了

  「你總是這般怨天尤人，你真真是讓我說什麼是好？若是要說你是愚蠢的，可你分明就不愚蠢，我現在真真是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

  太皇太后說道此處，重重地嘆出一口氣。

  顧乾軒笑了：「你自然是不知道說什麼是好，自然不知道如何面對我說話，因為在您的心中我始終是比不上顧燁寒的，所以，你根本就用不著與我說什麼不是麼？」

  「我已經說過了，我從未覺得你比不上顧燁寒，」太皇太后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孫兒啊，你說我對你不好，小時候，你做錯了事情，難道做為你的長輩，我還不能說道你兩句。顧燁寒我也有打罵他的時候，他不也接受了麼？只是這些你都沒有瞧見罷了，你沒有瞧見的事情，你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的不是麼？若是這樣，對我可太不公平了。

  乾軒，若我真的不喜歡你，我何必在這個時候，還來與你說道這些話呢？我說道這些話對我自個本身又有什麼好處？你說對不對？」太皇太后一直都將顧乾軒當做自己的好孫兒對待，但是顧乾軒呢？或許在顧乾軒的心中，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當做長輩吧。

  顧乾軒不願意承認：「我……我從來沒有這樣子覺得過。」

  「你可真是一個傻孩子，你這樣傻，我該是說你什麼是好？」太皇太后重重地嘆出一口氣來，「罷了，如今你都要殺了我，我還能說什麼話呢？唯有接受好了，接受是我唯一的辦法了不是麼？」太皇太后說道此處，拍了拍顧乾軒的肩膀，「其實用不著你動手，我已經服用了毒藥，過不了幾個時辰，我的命就已經沒了。你是我的孫兒，我怎麼捨得讓你背負一條親人地性命，當初你父皇的性命，你已經背負了，我的性命，你已無需背負。」

  「皇祖母……」顧乾軒瞪大了眼睛，四肢百骸都為之一顫，「您說什麼？你已經服藥了？」

  「我知道你來是做什麼，已經有人告訴我了，」太皇太后道，「放心，我自己服藥，但是在外人眼中，我還是你害死的，但總比你自個髒了手好。」

  「您為何要如此做？」顧乾軒不明白。

  「我是你的長輩，我疼愛你難道還有錯誤不成？若是真的有錯，那我也願意承受，我不想讓你承擔這樣的事情，這對你而言並不公平，我的性命，我自己決定就好，」太皇太后道，「乾軒，你已經是一個大人了，你從未有過想要保護的人，也從未為了保護的人而為之奮鬥過。我現在與你說不了什麼，我再說什麼話，可能你都聽不進去了，就這樣吧。」

  其實……

  顧乾軒也知道自己做錯了……

  只是自己現在無法回頭了，從一開始自己就錯了，但是沒有人願意拉他一把，顧燁寒隨時隨地都是有人拉著，有人護著地，但是自己沒有，沒有人願意護著自己，幫著自己。顧乾軒的心也是會疼的，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沐清幽……

  他最對不起的人，除了祖母或許就是沐清幽了。他永遠都忘記不了沐清幽看自己的表情，是那麼的絕望，充斥著對自己的控訴。他想要握住沐清幽的手，對她表達一聲歉意，但是自己做不到了，他永遠都做不到了。顧乾軒站起身來，回過頭去時，太皇太后已經七竅流血了。他想要哭，卻是不能哭，他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裡，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自己在這裡，否則，他的一切心思都白費了。

  ……

  太皇太后余光中瞧著顧乾軒離去的背影，一滴渾濁的淚水滴落下來。

  終究是太遲了麼。

  她以為自己能說服顧乾軒，但是自己還是無能為力，一切都是太遲了。不知道往後的日子，顧乾軒會如何度過，是否會後悔。

  燁寒……

  你一定要改變蒼生地命運啊。

  不能讓一切人的犧牲都白白的浪費掉。你是我兒子選出來的最合適的接班人，以前我以為事情都塵埃落定，所以一直都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現在……

  太皇太后想著，現在不能了……

  她要讓一切的一切都恢復往日的平靜。

  虞姝……

  這丫頭是自己最喜歡的孫媳婦，只是可惜了，自己還沒有機會享受他們的福氣，若是虞姝這丫頭知曉自己的事兒，說不定會因此大哭出聲兒，那丫頭是最愛哭鬧地，什麼事兒都會哭出來，太皇太后一直都不太想讓虞姝成為這般嬌滴滴地姑娘，但是現在，虞姝已經比往日要堅強了許多，她已經不會再哭泣了。這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吧。

  太皇太后欣慰的想著。

  別了。

  雖然有遺憾，但自己的一生，都已經成為定數，一切……都再會了。

  ……

  …………

  「皇祖母！」

  虞姝驚叫起身，一旁的白昕與白晴聽到虞姝的聲音，趕忙上前伺候：「王妃怎麼了？是做噩夢了麼？」「沒有，沒有做噩夢……」虞姝呼出一口氣，搖搖頭，「並不是噩夢……」「那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白昕道。

  「我夢到了皇祖母在與我告別……」虞姝道，「不知怎麼的，我心裡有很不好的預感。」

  此時天剛亮，白昕也正好伺候著虞姝起身穿衣：「既然是夢，那就不要多想了，太皇太后好端端的，怎麼會與您告別呢，我看啊，就是您想多了罷了，姑娘，您也該起身了。我伺候著您穿衣，咱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吩咐你們的事情如何了？」虞姝搖搖頭，夢裡的皇祖母哭得真切，但虞姝只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場夢，她不能因為夢而變得患得患失的。

  「您吩咐我們做事兒難道還有不放心的？都安排好了，周城一定會上鉤地。」白昕說。

  「真的麼？」虞姝有一點擔心。

  「自然是真的，我何時有騙過王妃，王妃，您現在真的很不對勁，怎麼一直患得患失地？」白昕撫摸虞姝的額頭，虞姝並沒有發燒，難道是因為累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