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愚蠢

  「你錯了，大錯特錯，我從未想過，你們誰是贏家，誰是輸家，我也從未如此要求過，你們二人到底誰輸掉或是誰贏了，乾軒，你有麼有想過，其實你並不是恨著燁寒，你只是羨慕燁寒罷了。」太皇太后看的通透，輕聲道。

  顧乾軒道：「皇祖母，你錯了，我從未羨慕過皇兄，皇兄有什麼好的，我為何要去羨慕，皇祖母，真正錯的人是你。若是說我要羨慕皇兄，我也只是羨慕皇兄在您這裡比我更高罷了，其餘的東西我都不羨慕。」顧乾軒坐下身來，「皇祖母，其實我心中也明白，如今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想必你是無法接受我的，我願意承擔這樣的後果，我也明白，我會面臨怎樣的後果來，但是皇祖母，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你今日的事情，你若是要怪罪，你就怪罪皇兄好了。

  若不是皇兄要與我抗衡，我今日何必如此呢？我已經是被皇兄逼迫得沒有法子罷了，若是有法子，我斷然不會如此做的。」顧乾軒說著，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抹弧度，他溫聲道，「皇祖母啊皇祖母，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一句話，為何你們總覺得皇兄比起我來，樣樣都好呢？為何在你們心中，我就如何都比不上皇兄呢？你們覺得，這樣的事情對我而言公平嗎？」

  「你想要的公平，到底是什麼公平？」太皇太后道，「你擁有的一切都比燁寒多，你還不願意承認你自己羨慕燁寒，乾軒啊，我比你看得清楚。你比不上燁寒的唯一一點就是燁寒的品質，你若是能有燁寒的品質，你今日何必成為這個模樣呢？」太皇太后說罷，沉沉地嘆出一口氣來，面對死亡，太皇太后沒有任何落寞的地方，也沒有任何害怕的地方。她只想要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讓顧乾軒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顧乾軒並非是沒有機會的，他擁有太多的機會，但是都沒有好好的珍惜，若是顧乾軒一開始就學會了珍惜，現在怎會成為這個模樣呢。

  「太皇太后，你所說的就是這些麼？」顧乾軒道，「您知道麼？虞姝成為了魏朝的公主，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麼？」「我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真正不明白的是你才對，虞姝成為魏朝的公主又如何，這是虞姝的命運，但虞姝還是虞姝，這沒有半點變化，她不會因為自己當了公主，所以有任何的改變，真正改變的人是你才對。」太皇太后冷笑一聲，「你可知曉，沐清幽當初對我說了什麼麼？她對我說過，在嫁給你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恨你，因為木清幽明白，你是君主，你有很多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但是與你相處一段時間之後，她是恨你的，因為她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究竟有什麼事情會比孩子更重要，她嫁給了你，給你生了孩子，這些，你可曾想過，可曾動你的腦子好好想過？」

  顧乾軒動了動唇瓣，沒有說話。

  「看來是沒有想過了，你都不明白不是麼？不明白你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你不明白你到底是錯過了多少東西，」太皇太后道，「當初，你那麼狠心的對待小公主，你讓沐清幽給你一次機會，沐清幽給你了，可是結果呢？結果你是怎麼對待沐清幽的？」

  「若不是因為虞姝，我一定……」

  「不是虞姝的錯！」太皇太后道，「這根本與虞姝沒有半點關係，真正做錯的人是你才對，與虞姝有什麼關係呢？」太皇太后站起身，緩緩走向顧乾軒，「虞姝做錯了什麼？虞姝從來都不喜歡你，人家也告訴過你，對你的不喜歡，所以，她能有什麼錯呢？」

  顧乾軒握緊了拳頭：「所以，皇祖母的意思是，錯的都是我麼？」

  「是你。」太皇太后道，「是你一直都看不清楚，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像虞姝對待顧燁寒那般的好，所以，你才會做出這些個事情來，你才會如此的動怒，孩子，我一直都告訴了你，你想要的東西就一直在你的身邊，為何你就看不到呢？為何你一直都想要並不屬於你的東西，你要了那東西，能有什麼結果呢？」這是太皇太后一直都不明白的地方，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再怎麼喜歡，終究都是不屬於自己的，她希望顧乾軒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顧乾軒始終沒有明白。

  顧乾軒道：「我如何不明白呢？我自然懂得祖母你的意思，但是祖母可曾想過我？母后一直都讓我做一個冷血的君王，您並沒有說什麼不是麼？小的時候，你面對顧燁寒的時候總是笑嘻嘻的，但面對我的時候，您是用的什麼表情，如今為何都說是我錯的？

  我無非就想要與顧燁寒一樣的待遇罷了，難道這也算是錯麼？若是這也算是錯，那就當是我錯了吧，但我真真是不想認，不想認這個錯。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何圍繞著顧燁寒就有這麼多人，為何就沒有一個人願意跟隨我來，你若是要說著也是我的錯，那我的確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顧乾軒知道，自己的的確確是對不起沐清幽，因為以前的自己是喜歡著虞姝的，對於沐清幽，這是太后選擇給自己的女人，自己從一開始就不願意接受。但是後來，自己不得不去接受這件事，因為沐清幽懷孕了。

  他是殘忍，是沒有去見小公主，但是這件事，一直都是自己心中的一個痛楚。

  若是再給自己一個機會，他一定好好補償沐清幽，但並不能因此，他就是錯了。

  太皇太后的眼眶紅了，還是說不明白，至始至終，都是不明白的，顧乾軒始終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錯在了何處，他的不明白，讓他們二人之間根本就沒有法子交流。

  太皇太后道：「你真的是……為何你就沒有心呢？為何你就從來不想想你自個的緣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