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去尋找她

  顧乾軒不敢置信地望著安安，只見她嘴角流出猩紅的血，目光蒼涼。

  「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話麼？」顧乾軒問。

  「是真的……臣妾都到這個地步了，就沒有必要騙聖上了。」安安道，「聖上，臣妾命不久矣，可以讓臣妾沒有痛苦的死去麼？」「……」顧乾軒沒有回答，他心中焦灼著，正想著另一件事。安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聖上，你果然是最喜歡皇后娘娘……」她沒有看錯，顧乾軒果然深愛著皇后。只是，或許他心中也不明白這份感情來源於何處，所以，才會一直傷害皇后。

  安安嘆出一口氣來：「聖上，其實臣妾……還有一件事想說。」安安說著，撫摸自己的小腹，「其實臣妾真的很想為聖上生下孩子，這件事，臣妾不曾撒謊，臣妾知道，臣妾做過許多的錯事，其中有聖上不能原諒的事情，但能否請聖上看在臣妾曾經為聖上懷過孩子的份上，原諒臣妾？」

  她是真的喜歡著顧乾軒，從未有過這樣的喜歡，為了顧乾軒，自己才會一次一次做出這樣的傻事來，只因太過喜歡，僅此而已。顧乾軒呼出一口氣來：「好。」他並非是沒有感情，念姝陪伴在自己身邊這麼多日，他對這個女人是有著感情的，但再多的感情也不能磨滅這個女人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

  「朕走了。」

  顧乾軒淡淡道，「你想要的，朕答應你。」他說完，沒有一絲絲的留念，直接轉身而去。他現在有更重要地事情去做。顧乾軒馬不停蹄地去往太皇太后的宮中。此時太皇太后正逗著鸚鵡，見顧乾軒來，太皇太后的目光並無絲毫的訝異，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走到顧乾軒跟前：「皇兒如此匆忙，是為了什麼事情？」

  「皇祖母，清幽是不是還活著？」顧乾軒問。

  太皇太后並未驚訝，顧乾軒遲早都會知曉這件事地。她頷首：「是，她還活著。」

  「那她現在在哪裡？」顧乾軒著急道。

  「你為何這般著急？」太皇太后不解道，「她不見了，對你而言不正是一件好事麼？你不是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麼？現在她走了，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你有什麼好著急的？」

  「皇祖母，兒臣知曉，兒臣以前做過許多錯事，兒臣也知曉錯了，」顧乾軒說，「但是清幽離開之後，兒臣是真的慌亂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兒臣不想看著清幽就這麼離開，皇祖母，您曾經勸過兒臣，不要做讓兒臣後悔的事情，現在兒臣知曉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因為兒臣後悔了……」

  但是也許，這個世界上再無後悔藥可以吃了。

  他眼中含著淚，淚水中夾雜著絕望。

  太皇太后望著這樣的聖上，忍不住淒涼地嘆出一口氣。他終於還是後悔了，若他能早些後悔，早些醒悟過來，一切都是來得及的。皇后的失望是一點一滴凝聚成的，太皇太后也無法去避免，更不能去勸說什麼。她淡淡地抬起眼，望著聖上：「聖上，你可曾想過，皇后為何要走？」

  「因為對朕失望了。」顧乾軒說。

  「不是失望，」太皇太后道，「若不是心中還有情，何必去失望呢？是因為她心中對你已經並無任何情感，你對於她而言，已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所以，她才會走。你可懂得這個道理？」

  顧乾軒動了動唇瓣，不知該說道什麼。太皇太后緩緩站起身來：「看來你還是不懂得皇后真正的想法，對於你，皇后從未失望過，因為她一直都是愛著你的。她一直都希望你能夠回頭，可是，這樣的希望終於在有一日，徹底的變成了絕望，所以，皇后才會走，你懂麼？」

  顧乾軒頷首：「兒臣懂得。」

  「既然皇后已經走了，你就不用再去多想什麼，讓她離去就是了，」太皇太后道，「以後都不用多想什麼了，這是皇后自己選擇的道路，她要如此做，自有她的道理，你不用多勸說什麼，也不用多想念什麼，就如此做吧。」顧乾軒咬著唇，道：「若是能夠放棄，兒臣就不會來找皇祖母您說這件事了，您明明知曉兒臣是無論如何都放棄不了的。」

  「放棄不了？」太皇太后挑眉，「既然放棄不了，當初為何又要做這樣的事情呢？皇兒，你應該明白，皇后是不會回來了，就算你去追，她也不會回頭地，她早已在心中做了這樣的決定，這決定不是你勸說兩句就可以重新回頭的。」

  這個道理，顧乾軒自然是明白的。

  可是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女人，他如何不去追尋。他自是知道這些年來，自己做了不少的錯事，若是能夠回頭，他一定不會再做出如此傻事，可是事實是，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不能回頭的事情。

  沐清幽心中對自己是有情誼在的，既然是有情，那他還有機會。

  「皇祖母，兒臣只是想要知道，清幽去了哪裡！」顧乾軒說，「兒臣想要去找她。」

  「她應該是回了魏朝吧。」太皇太后道，「她具體在哪裡，哀家也並不清楚，哀家也不知曉該如何與你說道，你去魏朝吧，但現在魏朝的情況你應該清楚。」

  「兒臣清楚。」顧乾軒頷首。如今魏朝並非是自己能夠去往的地方，自皇后的死傳入魏朝之後，魏朝國君的態度明顯就冷淡了下來。更何況顧乾軒已經收到了消息，顧燁寒已經逃往了魏朝。若是皇后還在，顧乾軒可以施壓，讓魏朝交出顧燁寒，可是現在，他怕是做不到了。

  「謝謝皇祖母告訴兒臣。」他道。

  「哀家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不對。」太皇太后嘆息道。

  這件事，她答應過皇后誰也不說，但當面對顧乾軒的哀求，太皇太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是自己的錯，對於顧乾軒，太皇太后始終做不到狠心。

  他是自己的孫兒啊，她如何狠得下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