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曾經過往

  「你信任朕便好。」魏朝皇帝道。

  虞姝心中暖暖的，與魏朝皇帝這番說詞，心中的所有迷茫都煙消雲散，她從未感受過家人的關懷，小時候，自己身邊只有李嬤嬤照顧，而其他的親人，總是對自己冷嘲熱諷的，而眼前之人，對自己卻是如此的關懷，虞姝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謝謝皇上。」

  魏朝皇帝點點頭，沒有再多言語什麼。而是道：「你來幫朕磨墨吧。」

  「是。」虞姝頷首，走到他身邊。

  ……

  南淵。

  皇后的葬禮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顧乾軒不知是如何度過的，他恍恍惚惚，每日都是按時度日，吃飯入眠，可心中總有一塊東西空了出來，他不知曉該如何填滿。當初得知皇后去世的時候，顧乾軒是冷靜的，他原本以為自己心中並無任何想法，自己可以面對一切事情，可是……

  可是……

  當時間一久，顧乾軒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接受這件事情。一個曾經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女子，當自己視她為一個透明人地時候，他以為，關於她的死亡，自己可以從容面對，但如今看來，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顧乾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更不明白自己該如何挽救心中空出的一大塊。

  他來到牢房之中，牢房內坐著一個人，是當初被自己逐出宮的念姝。顧乾軒走到念姝地跟前，念姝緩緩抬頭望著顧乾軒，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雙腿，當初離開宮之後，念姝想過回來，她一直都呆在京城，盼望著顧乾軒將自己接回宮中，可是他錯了，顧乾軒的確將自己接回了宮中，可是等待自己的，卻是嚴刑拷打。

  她腹中的孩子沒有了，是顧乾軒餵了自己一碗落子湯，她腹中的孩子已經化為了一灘污血。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老天爺會如此地對待自己，為何自己的命運會變成這樣，她唯一知道的是，顧乾軒可能這輩子真的從未愛過自己。

  「聖上，你現在還來做什麼？臣妾已經被你折磨成這樣了，你難道還不滿意麼？你到底要將臣妾折磨成什麼樣子，你心中才能滿意？」念姝含著淚水問話道，她是真真的不明白，為何顧乾軒要如此對待自己，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麼，難道因為皇后麼？可是皇后的事情根本就不關自己的事情，顧乾軒根本就不應該如此對待自己。

  「你說呢？」顧乾軒冷著聲兒問話道，他的聲音很是寒冷，念姝聽著，仿若是來到了冰冷寒冬。她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絕望的笑容，其實來到宮中地時候，念姝已經隱隱約約感受到了，自己並非是顧乾軒喜歡的人，她一直都是虞姝的一個代替品罷了，但是自己從不願意承認這件事。

  「聖上，你願意聽臣妾說說臣妾曾經地事情麼？」念姝問話道，「臣妾伺候您也有半年了，臣妾想要說說臣妾曾經的故事，聖上，您願意聽聽麼？您若是願意聽，臣妾就講給你聽。您若是不願意，你現在就將臣妾殺掉吧。其實臣妾真的不是什麼壞人，臣妾也從未想過當壞人，臣妾只是……只是……」念姝說道這裡地時候，忍不住落了淚，她心中真的好痛啊，她突然明白皇后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語，她對自己說，聖上是沒有感情地，聖上也不會因為自己而有喜怒哀樂，他更不會因為自己而難過，因為聖上地心中根本就沒有自己。

  念姝哭出聲兒來，她抬起頭，望著顧乾軒：「臣妾如今什麼都沒有了，臣妾知道，聖上您今日來看望臣妾，是為了送臣妾上路的吧？既然如此，那你聽聽臣妾的話好麼？就算是讓臣妾瞑目，好麼？」

  顧乾軒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你說罷。」

  「臣妾不叫念姝，臣妾真正的名字叫安安，是老鴇給臣妾取得名字，老鴇說了，當臣妾這一行的，就是圖一個心中平安，也圖一個日後平安，臣妾一直都不肯接客，為的就是能夠遇上一個臣妾真正喜歡的人……」

  念姝說著，陷入了回憶之中。

  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她雖然是低賤的青樓女子，可是心中從未覺得自己低賤過，也從未看清自己的身份，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她也相信自己是有這樣的實力地，所以念姝從來都不悲傷，她看著一個一個的青樓女子去接客，他們的眼中失去了對生活的渴望，他們的眼中失去了對生活的嚮往，

  可是自己從來沒有過，因為自己明白，生活是屬於自己的，命運是可以自己改變的。可是當自己及笄之後，老鴇要求自己去接客的時候，安安卻還是拒絕了，可是換來的卻是老鴇的嚴刑拷打，當時的安安是絕望的，她明白，若是自己接客之後，自己的生活將與這這些女人沒有區別，自己接客之後，或許自己之後的日子，更不如他們，所以自己不願意去接客，哪怕老鴇打得自己之剩下最後一口氣，她仍是不願意。

  可是不願意有什麼用處呢？命運就是這樣，永遠不會給她一個低頭的機會。

  安安絕望了，當自己上台之後，她想著自己若是失去了自己的貞操，她就隨時死給老鴇看，但是還好，就是那一日，她遇見了顧乾軒，這個改變了自己一生地男人。顧乾軒對自己說，要帶著自己離去，當安安聽到這句話地時候，她是多麼的感動。

  眼前的這個男子生得是如此的迷人，就像是自己夢中出現地白馬王子一樣，他是那麼地好，自己真正的動心了。安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當初的她，還不知曉顧乾軒地身份，但他望著自己的眼神之中是有光彩的，所以，自己也在那一刻，愛上了這個男人。

  哪怕是飛蛾撲火，她也要與這個男人在一起。

  當初的她，是有這樣的勇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