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她也是個可憐人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顧乾軒聽不明白。

  「難道聖上還看不懂麼？皇后娘娘早已對聖上死了心思，她一心求死，她已經不想管聖上對她是怎樣的情感，也不想管聖上最後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想法，在皇后娘娘心中，只想快些遠離聖上而已，這是皇后娘娘的真實想法，而臣妾做的，不過是幫助皇后娘娘罷了。」念姝道。憑什麼要將皇后的死怪罪在她的頭上，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她犯下的這些罪根本就不至於讓皇后娘娘最後選擇輕生。

  「你到底想說什麼？」顧乾軒問。

  「真正逼死皇后娘娘的，難道不是聖上您自己麼？」念姝問話道，「聖上，您才是真正的兇手才對。你從未信任過皇后娘娘，您也從未珍惜過皇后娘娘，我以前原本以為，是因為您不愛皇后娘娘，所以不懂得珍惜，我以為，您愛的人是我，您會懂得如何來珍惜臣妾，可是臣妾錯了，在聖上您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進入您的心裡。」

  她原本以為自己是能夠做到的，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聖上心中住著一個名叫虞姝的人，可她從未放在眼中過，因為她明白，這個虞姝根本就不足為奇，她已經走了，時間能證明一切，她與聖上好好相處，慢慢的，她就能夠代替虞姝在聖上心中的地位，可惜他錯了，他錯的離譜，根本就沒有人能代替虞姝在聖上心中的地位。

  「你想說的就是這些？」

  嘉榮太后質問道，「你一個小小婕妤，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便是罷了，還將錯誤怪罪在聖上頭上，本宮倒是想問問你，還有沒有人是你不敢污衊造謠的？」

  「臣妾說錯了麼？」念姝勇敢地抬頭，對上嘉榮太后的目光，她做錯了麼？她什麼錯都沒有，明明就是太后的錯誤，是這個女人的自私，最後釀成這樣的後果，她什麼錯都沒有。

  「你沒有做錯？」太后眯起眼來，「你是不是還要這樣一直狡辯？若不是你懷著皇子，你以為本宮會讓你在這裡說道這些話？一直讓你狡辯麼？」

  念姝快要絕望，昨日自己還享受在聖上的溫柔鄉中，她昨日還在妄想著能夠代替皇后的位置，可現在，現實給了自己狠狠一巴掌。她真的錯了，錯在不應該相信太后的話來。原本自己不是一個會去陷害的人，她雖然不喜歡皇后，但她只想一點一點地擠走皇后在聖上心中的位置罷了，從未想過去……

  「好了，你們都別說了，現在說這些做什麼？」

  太皇太后道，「念姝是有錯，生下皇子之後逐出宮吧。」

  念姝只覺天都快要塌下來了，陷害死皇后的罪名，自己根本就無法承受。

  「太皇太后，您是最英明的人，您不該下此決斷才是，臣妾沒有做任何對不起聖上對不起皇后娘娘的事情，臣妾憑什麼要被趕出宮去？太皇太后，這對臣妾並不公平啊！」

  「對你不公平？你可曾想過皇后公平麼？」太皇太后嘆出一口氣來，「皇后從未想過與你們這些嬪妃爭論什麼，也從未想過在你們這裡爭奪什麼，可你們呢？放過皇后了麼？」

  眾嬪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搭話。對於皇后，他們雖然沒有做出陷害的事情，可平日裡冷嘲熱諷卻是不少。太皇太后不由得紅了眼眶，以前自己都沒有發現，皇后在這幾年中受的委屈並不少，她一直忍耐著，可忍耐到了最後，卻什麼都得不到。

  皇后是一個可憐的女子。

  「不……不是這樣的才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念姝搖搖頭，「這不是臣妾所期望的，臣妾從未想過皇后娘娘去死，臣妾也從未想過去逼死皇后娘娘，臣妾只是太喜歡聖上了……」

  當初，自己在青樓中時，她是絕望的。一想到自己及笄之後就要去伺候那些客人，她生不如死，正當自己想要逃走地時候，遇到了顧乾軒。他將自己接入宮中，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子，就這樣成了官女子，最後做了婕妤。

  她一直以為，顧乾軒是真心愛著自己的。

  可最後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別人的替身。

  可替身又有什麼？比當初自己在青樓中的日子強多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來？」顧乾軒問話道。

  念姝沉沉地嘆出一口氣來，道：「聖上，臣妾想說，可不可以讓臣妾不離開？您應該清楚，這不是臣妾的錯才是。為何要讓臣妾走呢？這兩月來，臣妾是如何對待聖上您的，聖上難道還不清楚麼？」

  她無微不至地伺候著他，只要他在身邊，自己就繃緊了懸，唯恐顧乾軒不開心。正是自己這份真心，顧乾軒才願意一直停留在自己房中。顧乾軒也說過，只要自己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去主動惹事兒，他願意護著她一輩子。

  惹事？

  她是惹事了。

  可這都是因為愛啊。

  若非不是因為愛著聖上，她何必做出這些事情來。原本自己想要的東西很小很小，她不過是想要得到聖上的喜歡，聖上只要願意來看自己，自己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可是漸漸的，念姝發現在，自己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思，她想要的越來越多，甚至想要聖上身邊只有自己一人。

  正是因為自己有了這些想法，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聖上，臣妾一直都知道，臣妾只是一個替身，臣妾想要問聖上，哪怕一次？哪怕一次也好，聖上可否喜歡過臣妾？可否覺得有臣妾陪伴著，這日子過得也是順意的？」念姝期待地望著顧乾軒，目光一閃一閃，小心翼翼害怕受傷，卻又渴望著一個真心的答案。顧乾軒抿緊唇瓣沒有回答，漆黑的眸子沒有一絲波瀾。念姝的心漸漸地涼了下去，他什麼都不用說，自己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她還去期待做什麼？自己就是一個替身罷了。

  她根本就不能有這麼多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