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皇后的無奈

  「聖上，臣妾想對聖上您說的是，臣妾從未想過背叛聖上。」沐清幽說，「虞姝的事情，臣妾也不知曉該如何處置，但若是讓虞姝留在宮中，若是虞姝做出什麼傻事來，真正後悔一輩子的人不正是聖上麼？」

  「……」顧乾軒眉頭一顫。

  「臣妾其實懂得聖上的心意，聖上就算是恨著臣妾也好，怨念臣妾也罷，臣妾做的都沒有錯，」沐清幽說，「臣妾是放走了虞姝，臣妾也知曉，聖上您一直都知曉這件事。但臣妾沒有想過，聖上會一直怨恨著臣妾。」

  她以為，顧乾軒會慢慢的忘記。

  可是她錯了，顧乾軒不會忘記，更不會原諒自己。

  「聖上，臣妾是做錯了事情，你可以當臣妾是一時糊塗，也可以當臣妾是……臣妾是故意為之，但臣妾做的事情都是為聖上您考慮的事情，」沐清幽說，「所有人都道聖上是一個冷血之人，不懂常人感情，但臣妾知曉，聖上的心並無他們所說這般冷血，聖上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是會受傷，也是會動容的。」

  「沐清幽，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顧乾軒嘆息。當虞姝走的時候，顧乾軒也以為自己能夠放下，正如當初自己下定主意剷除顧燁寒的時候，他就以為自己能夠放下。可是現在他才明白，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根本就做不到！

  虞姝對自己而言，是有多麼的重要。他一直都是清楚明白。要放虞姝離開，這並非是一件可以做到的事情。甚至對自己而言，這非常的難。

  「聖上……」沐清幽顫巍巍的握住顧乾軒的手，「你難道就不能看看您周圍的人麼？看看你周圍……其實你會發現……也有很多值得你珍惜的人。若是你能忘記虞姝，我情願最後住進你心中的人不是我……」

  她愛他是那麼的深刻，願意為他放棄所有。她以前只希望顧乾軒能夠看自己一眼，可是現在，沐清幽不希望了。顧乾軒根本就不會正眼瞧自己，她曾經那麼努力的希望顧乾軒能愛自己，可是都失敗了，現在更是會……失敗……

  「沐清幽，當初的事情，朕不會再怪罪你。但是朕警告你，不要再對念姝動手，也不許在念姝的面前說道虞姝的事情。」顧乾軒甩開她的手，警告道，「念姝是一個天真的性子，一如當初的虞姝，朕不希望，她與你這樣的人混在一起。你明白麼？」

  「在聖上的眼中，臣妾真的有這麼的糟糕麼？」沐清幽仿若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原來顧乾軒一直都是如此看待自己的。她根本就沒有想對念姝如何，更從未想過去傷害念姝。她也不明白，為何顧乾軒什麼事情都會怪罪在自己的身上。

  「你出去吧，朕要說的就是這些。」顧乾軒煩悶道。

  沐清幽頹廢的松下手，轉身離開了書房。小公主去世的時候，沐清幽覺得自己與顧乾軒之間的誤會都解開了。可現在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與顧乾軒之間的誤會又加深了。她不明白是什麼原因，顧乾軒總是那樣嚴苛的對待自己與她的感情，總是不信任自己。總是讓自己遍體鱗傷。

  她其實也是會累的啊……

  其實自己也是會受傷害的啊……

  沐清幽只覺胸口悶得厲害，剛走到御花園，直接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時，身旁坐的是太醫還有太皇太后。

  「皇后娘娘，您有喜了。」太醫向她稟告道。

  沐清幽緩緩地撫向自己的肚子，她又懷了顧乾軒的骨肉了？

  「孩子，你的身子太弱了，你好好告訴皇祖母，是不是聖上又欺負你了？」太皇太后喚下太醫，關切地問候道。沐清幽心頭恨是複雜，她不知曉自己是該傷心還是該開心。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懷上小公主的時候，那時候自己是開心的。哪怕有再多的阻力，自己都是開心的。所以，她積極的配合著虞姝，只要能生下小公主，自己做什麼事情她都心甘情願。

  她一直以為，她與聖上兩人的關係是能夠靠著小公主和好的。現在看來，是自己太過天真了。

  小公主去世的時候，聖上都從未瞧過小公主一眼。

  「皇后，你說話啊。」太皇太后撫上沐清幽的臉頰，她什麼話都不說，臉色是那般的憔悴。太皇太后聽聞過聖上納新人的事情，對皇后，她自是同情關切的。

  沐清幽抿了抿乾澀地唇瓣：「皇祖母，臣妾什麼話都不想說，您也別問臣妾了，該說的話，臣妾一句都說不出來。臣妾也不知曉臣妾是怎麼了，只覺心頭很是難過，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般，無法控制自己……」她說著，捂住自己的臉，她緊緊地咬著唇瓣，控制自己不要落淚，可不知為何，該落下的淚，還是落下了。

  她是那麼的難過，因為自己不被任何人所信任。她的心很疼，控制不住的疼。

  「無法控制自己便不要再去控制了，」太皇太后緩緩道，「隨從自己的心意便是，不要難為自己可好？哀家一直都明白，你是一個好孩子，你對自己總是有著那麼高的要求……」

  「……」沐清幽望著太皇太后，千言萬語，卻在此時一句話都道不出來。太皇太后繼續道：「哀家還記得，你以前對哀家說過，你想要回去魏朝，哀家一直都不願意面對你說這樣的話，因為在哀家眼中，唯一能夠拯救聖上的人只有你了……」

  沐清幽不敢置信地望著太皇太后。聖上根本就不喜歡自己，自己談何去拯救聖上呢？這不是一句笑話麼？

  「記得你才入宮的時候，你是一個眼中有光的姑娘，」太皇太后道，「與虞姝那丫頭一樣，你是天真善良的，對未來是有憧憬的。可是漸漸地……這樣的憧憬從你目光之中消失了……你變得逐漸地……逐漸的……眼中沒了往日的光彩，只有暗淡。」

  「……」

  沐清幽咬著唇，不讓自己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