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艱難選擇

  沐清幽離去之後，顧乾軒溫柔的目光才漸漸地冷了下來。

  「虞姝那邊，可是找尋到蹤影了？」顧乾軒問。

  身後的侍衛道：「沒有，並沒有發現任何蹤影……」

  顧乾軒倒抽一口涼氣，虞姝可真是會躲藏啊。他笑出聲來，這幾日，他嘗試著去理解自己，理解虞姝，嘗試著去問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可是到最後，他卻是迷茫了。他還是隱藏不住自己心中真正的恨意，對於虞姝的恨意，對於顧燁寒的恨意。

  自己對虞姝如此之好，可是她卻背叛了自己，顧乾軒根本沒有辦法去接受這樣的事情。

  「不管用多少時間多少精力，一定要找到虞姝，要讓她找尋到顧燁寒之前，殺掉她，」顧乾軒說，「還有顧燁寒，一旦找到顧燁寒，也照殺不誤。」

  「是。」

  侍衛領命道。

  ……

  是夜。

  客棧內，白晴給陳晟倒了一杯熱茶，虞姝托著腮幫子望著陳晟，她的眸子異常地清澈，似乎能看穿人心一般，陳晟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說罷，你為何不願意離開客棧？」虞姝問。

  「不想離開就不想離開，難道還需要理由麼？」陳晟反問。虞姝扁了扁嘴，還真是一個嘴硬的小孩：「自然是不需要理由地，但是吧，你或許是需要理由的，」她說著，聳聳肩膀，「你可是皇家的血脈，想不想離開可不是你自己能夠做主的，但我覺得很奇怪的就是若是旁人遇到這種好事，都會一個勁兒的上趕著，但你卻不一樣，你為何如此排斥自己的這個身份？」

  「我在這裡好好的，與陳夫人一起，沒有必要要去趟皇宮那趟渾水，」陳晟說，「我知曉你們是想勸說我，但是你們的勸說在我這裡都是不管用的，我說我不離開就是不會離開。」

  「那你知道，有人已經開始調查你了麼？」虞姝問，「陳夫人就是擔心這一點，害怕有人要謀害你，你不想離開陳夫人，你的心情我們自是了解，但是陳夫人也是一樣，她關心著你，不想讓你遇到一絲一毫的危險，你可考慮過陳夫人的感受？」

  陳晟垂下頭，他自是考慮過，可是……他若是離開了這裡，可就是永遠啊……

  要面對一個自己從未接觸過的陌生環境，說著容易，可是做著卻是難的。虞姝抬起目光，輕聲道：「我知道，你想照顧陳夫人，但是陳夫人同樣也想照顧你。陳夫人是林大夫的朋友，我答應你，我能讓陳夫人這輩子衣食無憂，以後有人會替你給她養老送終，陳夫人的事情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能許諾我這些？」陳晟不相信道。

  虞姝笑笑：「我是什麼人重要麼？重要的是若我真的沒有能力，陳夫人也不會將你交代給我了不是麼？」

  陳晟無言以對，她說的這個的確是有幾分道理。

  「我……」陳晟猶豫地開口，「其實我沒有想好，我是不是真的要離開，其實我心中是擔心的，未來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我從小跟著陳夫人一同長大，對我而言，這山這田野就是我的歸宿，而你們說的魏朝，這個地方我一點都不了解，我怎麼知道這裡到底適不適合我呢……」

  虞姝拍拍他的肩膀：「你在意的原來是這些，你且放心，我會幫你的。」

  「你能幫我什麼？」

  「能幫你的儘量幫你。」虞姝道。

  「總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你若是真的想幫我的話，就別讓我離開，就算要走，我也要和陳夫人一起走。」陳晟說。

  虞姝揉了揉眉心，其實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她還有顧燁寒要去尋找，不可能將時間都浪費在客棧之中。看來陳晟這裡有些說不通，還是要去問問林大夫的意見。

  轉天，虞姝剛吃了早膳，就與林大夫商議而去。卻發現林大夫正研磨著什麼藥物。虞姝上前，拾起一點放在鼻尖嗅了嗅，眸子立刻尖利了起來。

  這是……

  昏睡藥？

  「林大夫，你這是？」虞姝驚訝道。

  「陳晟若是不肯合作，只能用這個法子了。」林淮說。

  虞姝捂住藥：「不可以，林大夫，你這麼做會讓陳晟恨上你的，到時候醒來之後，他也不會配合我們。林大夫，還是算了吧。」

  「就算不配合，能有什麼法子？咱們不能耽誤時辰了，」林淮說，「這小孩現在不配合，但以後總歸是知曉……」

  「我再去與陳晟說說。」虞姝道。

  「姑娘？」

  「我與他是同齡人，我與他說，他應該會聽的，」虞姝說，「總比真的把他弄暈直接帶走要強吧。」況且，這也不是虞姝希望的。林淮聞言，點了點頭。若是如此，那最好不過了。

  虞姝出了二樓，陳氏正在樓下清算帳本，虞姝朝她走了去：「陳夫人，陳晟去哪裡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去鎮子上賣他捉來的小蝦小魚了吧。」陳氏無奈道，「那玩意兒原本賺不了幾分錢，偏偏他固執地要去賣。」

  「現在去鎮子，並不是一件好事啊。」虞姝說。陳氏嘆息：「這件事我自是知道，但是有什麼法子呢？他一定要去，我總不能留著吧，你也知曉這孩子的性子。旁人勸說他是不會聽的。」

  虞姝聽出陳氏言語中的迫不得已，道：「我現在去找他。」

  「……」

  ……

  鎮子上。

  「又來送魚了？」

  一酒樓後廚，掌柜無奈的從懷中掏出幾個銅板遞給陳晟。陳晟接過，笑盈盈道：「謝謝掌柜了。」「你也真是，這些小魚小蝦能掙什麼錢，你要真想賺錢，就跟陳夫人商量一下，來我酒樓幫忙，做個小二，我自是不會虧待你的。」掌柜說。陳晟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他自是不會虧待，這些小魚小蝦本是賣不出去的，自己心善，硬著頭皮收購。

  陳晟為難地垂下頭：「謝謝掌柜的好意，我怕是……」

  「好了，我知曉你的苦衷，你別說了。」掌柜罷罷手，他自是通曉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