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脆弱的一面

  顧乾軒探出手，握住虞姝的手，虞姝反應不及，直接被顧乾軒扯入懷中。他原本懷中的白兔子因此掙脫出去，在地上一蹦一跳，最後在兩人的腳間趴了下來。虞姝想要掙扎，卻聽顧乾軒低著嗓音道：「朕勸你最好不要動，朕胸口的傷害沒有好，會有很多危險的，如果不小心碰到又流血了，到時候太后看到，不是會更怪你了？」

  「你在威脅我？」虞姝紅著臉，羞怒地嗔他。

  「朕就想抱著你，抱著你一會兒就好。」顧乾軒說。

  虞姝妥協地鬆開手：「好，只是一會兒，待會兒你隨我乖乖地回宮。」

  顧乾軒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而是說：「虞姝，你知曉麼？朕其實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四弟，羨慕他明明什麼都不用做，卻有這麼多人愛著他，羨慕他身邊有這麼好的你。我知道，很多東西，恐怕是我這輩子，就算花了一輩子的力氣都得不到的……」

  「不是這樣的……」虞姝反駁，「聖上，你只是光瞧見了別人的好，根本沒有瞧見自己身邊也有那麼多值得珍惜的人在。皇后娘娘其實是真心對待你的，你不應該傷了皇后娘娘的心。還有太皇太后……也是真心對你好的。你沉睡的這些日子，太皇太后也沒有好好的睡覺，心頭更是著急得很，聖上，你其實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所有人都愛著你的……只是……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只是，顧乾軒總是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之中，為了那些原本不屬於自己的事物而奔波。

  「朕好累啊，朕根本就沒有自由，這個小院來之不易，你可知曉？朕其實想要的並沒有那麼容易得到，虞姝，你並不明白朕心中的痛苦，你也並不知道……朕經歷了什麼……」顧乾軒緩緩地鬆開虞姝，道，「其實，朕都明白，若是朕不是太子的話，這個皇位原本不該屬於朕的，父皇眼中只有四弟，在他眼中，四弟才是這個國家的儲君，是他最好的接班人，而朕，不過是一個意外罷了。」

  顧乾軒有太多的苦痛都藏在心中，他不敢與任何人說道，是因為他心中裝了太多的無奈。虞姝嘆出一口氣來：「聖上，可是現在天下是你的，王爺已經輸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地？所有人見了你都要下跪，你已經得到了天下人都羨慕的東西……」

  「都羨慕的東西？」顧乾軒張開雙手，布滿老繭的手上空空如也，「你說的是什麼東西？是江山麼？你是想說所有人都羨慕朕擁有的江山，是麼？」

  虞姝點點頭。

  「可是這個東西碰的見麼？摸得見麼？」顧乾軒嘆出一口氣，抱起地上的兔子，緩緩道，「朕小時候，只要喜歡什麼，母后便是要毀了什麼。她對朕要求嚴厲，是因為朕總是輸給四弟，所以，朕不能做出了讀書之外別的一切，更不能輸給四弟……」

  其實顧乾軒心中清楚，他是比不過顧燁寒的，顧燁寒什麼都比自己好，更比自己招人喜愛，無論是大臣還是父皇，他們喜歡的都是顧燁寒。

  而自己，總是顧燁寒的對比對象。他心中有多痛苦，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關心。

  「聖上，對不起……」虞姝道歉道。

  「你對不起朕什麼？」顧乾軒問。

  虞姝咬了咬唇瓣：「很多東西都是我的錯，我很多事情都沒有了解真相，就直接對聖上下定義。其實聖上並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你也是一個平凡人，會難過，會傷心。想必我做了不少讓聖上您傷心的事情來吧。我對以前的事情向聖上道歉……」

  「不必了……」

  顧乾軒輕聲道，「你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若真要道歉的話，恐怕一天都用不完……」

  「憑什麼不讓本宮進去？本宮明明瞧見了王妃進去了！聖上就在裡面對不對？憑什麼我不能進去？我就要進去見聖上，我警告你們，你們要是不放我進去，我就將你們告去太后娘娘那兒……」

  門外傳來嘈雜刺耳的女聲，顧乾軒微微蹙起眉頭，他很不喜歡自己好不容易的閒逸時光被人打擾。

  「門外的是誰？」

  顧乾軒問。

  守門的公公道：「是德妃娘娘。」

  「讓她進來吧。」顧乾軒揮手道。

  「是。」

  德妃氣勢洶洶地入了院子，她進來時凶神惡煞，似乎要尋人算帳一般，可見著顧乾軒的瞬間，她像是漏了水的魚缸，一瞬間氣勢崩塌。她軟軟地跪下身子，嫩著嗓子撒嬌道：「聖上，您現在身子狀態並不好，您出來是做什麼？讓臣妾攙您回去好不好？聖上？」

  「誰允許你跟來的？」顧乾軒聲線極冷。德妃委屈地扁了扁小嘴：「臣妾是關心聖上，自己一個人來的。聖上……您能不能不要對臣妾如此兇狠，臣妾做的一切都是思念聖上。聖上受傷之後，臣妾茶不思飯不想的，臣妾想來看望聖上，可是總有人攔著臣妾，聖上，臣妾想念您，心中也關心您……您能不能不要對臣妾如此兇狠，臣妾心中會受傷的……」

  她說罷，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虞姝冷笑，這傢伙，剛才當著自己的面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現在在顧乾軒面前卻是一副快要被別人吃了的樣子，她還真真是會演戲呢。

  「德妃娘娘，我怎麼瞧不出來娘娘茶不思飯不想的，德妃娘娘剛才不還在與皇后娘娘鬧麼？說皇后娘娘最近少了你的飯食，怎麼在聖上這兒，就變成娘娘你茶不思飯不想了？」

  虞姝故作無辜地反問道。德妃一頓：「你……你胡說什麼？這裡有你什麼說話的份，話說回來，你怎麼在這裡……你……你為何與聖上單獨呆在一起？」

  「你去打擾皇后了？」顧乾軒質問道。德妃咽下對虞姝的質問，弱弱地回：「臣妾並非是質問，臣妾只是……只是因為最近的膳食減少，好心去問了兩句而已。若是聖上不喜歡，臣妾以後不問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