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交代後事1

  顧燁寒並未表現出多詫異的模樣，畢竟此事他心中已有數。他抿著唇，等著李嬤嬤繼續說。李嬤嬤呼出一口氣來：「當時……羅氏明顯已經發現了我知曉了真相……她請求我……不要將此事說出去，並……並……並囑託我，讓我將虞姝撫養長大，總有一日，我會因為虞姝富貴長存……」對於李嬤嬤而言，富貴對她並不重要，她在乎的是虞姝的生死，在乎的只有虞姝的死活。

  她原本想讓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就這麼默默地消失，可是如今，還是……李嬤嬤咳嗽一聲：「王爺，王妃的身世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那日你突然問我王妃的身世，我才將此事告訴了你，還請王爺一定要好好保護王妃，對於王妃而言，王爺您就是她的全部……」

  「本王明白。」顧燁寒點頭。虞姝是他的妻子，不管虞姝的身世如何，哪怕她再是清貧，顧燁寒也愛她。李嬤嬤嘆息一聲：「日過可以，我真的好想看著王妃長大成人，如今看來，我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王爺，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的保護王妃……當初羅氏是自己自盡的，她說自己的身份不能被任何人發現，我也幫著羅氏，我也不知曉，為何當初我要幫著他們，我想著，如果不幫著羅氏，虞姝就太過可憐了……」

  她說的話已經含糊不清，如果在平時，顧燁寒一定會深究下去，可是李嬤嬤的身子已經經不起自己的追究，他握著李嬤嬤的手：「李嬤嬤，你什麼話都不用再說了，本王已經全部都明白了，你想要讓王妃認祖歸宗，本王會幫忙，若是王妃真正的親人是值得相認的，本王會讓王妃去相認，若不是值得相認地親人，你也安心，本王絕不會讓王妃去的。」李嬤嬤聽到此話，放心下來。

  「剩下的話，你對王妃說罷，本王知曉，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要說。」顧燁寒道。李嬤嬤點點頭，感激地望著顧燁寒：「謝過王爺了。」虞姝進來的時候，是花了不少的勇氣，顧燁寒走到虞姝跟前，拍了拍虞姝的肩膀：「本王陪著你。」「王爺不用陪著了，我有話想要對李嬤嬤說，王爺在外頭等著就是了。」

  「好。」顧燁寒想了想，還是認同了虞姝的做法。虞姝走到李嬤嬤房中，直接坐在了床頭跟前。李嬤嬤望著虞姝，眼中滿起了淚：「王妃，老奴終究還是等不了你長大的時候啊……」「李嬤嬤，我會幫你報仇地。」虞姝咬牙切齒道。

  她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哪怕是虞珍，都沒有這麼恨過。魏櫻兒，她是真的觸碰到了自己的底線。李嬤嬤對自己何其重要，傷害李嬤嬤就是動了自己的筋骨，虞姝無法接受李嬤嬤會消失在自己的身邊，對虞姝而言，這樣的真相太過殘酷了。

  她無法想像，每日清晨，喚她的並非李嬤嬤，她無法……根本就無法……

  「王妃，老奴知曉你捨不得老奴，但是……命運這種東西，是沒有人能夠對抗的，老天爺已經對老奴很是恩賜了，能夠讓我的主子過上如此好的日子，能讓我的主子身邊出現愛著她的人，對老奴而言，已是心滿意足了。」李嬤嬤嘆息道。虞姝搖搖頭，握住李嬤嬤的手：「李嬤嬤，你千萬別這麼說，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的，李嬤嬤，你應該能明白，你對我而言，是多麼的重要，我……」虞姝哭了出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啊！」

  在虞相府的時候，李嬤嬤是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如果當初不是她與自己相依為命，虞姝怎麼會有今日的好日子。當初李嬤嬤教育自己，她將自己當做了她的孩子一般，如果不是李嬤嬤，虞姝根本就不能明白世間的善惡，也分不清這世間地美好。

  都是因為李嬤嬤，讓自己變得如此善良。

  「李嬤嬤，我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捨不得你……我做什麼都願意，老天爺不會如此殘忍的，你對我那麼重要，失去了你，我該怎麼辦啊，」虞姝哽咽著道，「李嬤嬤，我還沒有長大，我還是一個孩子，我可能這輩子都是一個孩子，你從小教育我，要做一個善良的人，說善良的人會有好報的，可是您善良了一輩子，為何老天爺要如此對您……我不……我不認……」

  虞姝哭地用力，她從未如此傷心過，生老病死是常態，自己做了大夫之後，她明明應該懂得這個道理才是，可是面對李嬤嬤，虞姝才不管什麼常態，她就想要眼前這個老婦人活下去。

  因為當初，她曾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她曾經照亮過自己的生命，如果她不再了，虞姝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

  「王妃，你也應該明白，我的性命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老奴還有好多話都沒有說，王妃可否認真聽老奴說會兒話？」李嬤嬤問道。虞姝哽咽著點點頭。李嬤嬤勾起一抹笑容，開口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從你生下來見到你地第一面開始，嬤嬤我心中就是歡喜的，那時候我想著，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孩子，像是老天爺最好的傑作一般。果然……我家王妃長大後，出落地如此好看大方，心腸也永遠這麼的好，

  是嬤嬤當初沒有本事，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你娘親走得早，在府中根本就是無依無靠，嬤嬤一直都擔心，無法將你養育好，小時候，你總是忍飢挨餓，都是嬤嬤沒有本事，如果嬤嬤有本事的話，不會讓你受到這些苦難。」

  虞姝搖搖頭：「嬤嬤，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地太多了，我這輩子都還不完恩情的。」

  「不，能夠遇上你，也是老天爺對嬤嬤我的恩賜了。」李嬤嬤搖搖頭對她而言，能與虞姝相遇，就是自己最大的福氣。她還去要求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