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你要活下來

  白昕愣了愣：「可是王妃說是……」

  「王妃的猜想不一定是對的，聖上不會對我下手，他也沒有任何理由要對我下手，其實當初我就是想這麼說，但當時的我沒有任何力氣去分析，現在最主要的並非是誰人對我下手，而是去尋找王妃……」

  林淮道。當時他沒有力氣去阻攔，虞姝雖是為了他好，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她去千面山是在冒險。自己的命並不值錢，如果死了，雖說他們會傷心，但以理性的角度而言，他如今已經六十歲了，半截身子已經入了黃土，早晚都是要死的，到時候天人相見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為了一個老人冒險，並不值當。

  「本王會去找王妃的，本王也會與王妃一同尋到千竹雪蓮治好你的病。」顧燁寒篤定地說。臨淮瞪園了眼，雖說王爺是重感情之人，但此話未免太過感情用事。自己的病，也許這次治好了，下一次也會復發，畢竟年紀擺在這裡。

  為了一個老人，一個王爺要去冒險，這是不值當的買賣。

  「王爺，你不必為我這般，其實你的心老夫都明白，只要你與王妃好好的，我就可以安心了，老夫並不要求太多，活了這麼多年老夫已經活夠了。老夫現在唯一希望的，是王爺將王妃尋找回來，王妃的性子王爺您明白，不論是身邊的人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願意去做，但這並不是我想讓王妃如此做的事情。

  老夫希望王爺能帶王妃回來，只要見你們平平安安地，老夫已經心滿意足了。反正王妃已經學了老夫的醫學，老夫也不怕後繼無人……」

  「林先生若要說這樣的話，怕是太令人心寒了。」顧燁寒打斷他，「你是虞姝的師父，當初虞姝並未喚你一聲師父，是因為你的要求，你說，她的身份是王妃，而你的身份是一個草民，若是稱呼你為師父，怕是要被別人當了笑話。但是在姝姝心中，早已將你當做了師父，甚至是父親一樣的人。

  如果你死了，姝姝怕是要難過死。本王也是同樣。你是本王的親人，你也知曉，本王不想經歷親人離別地痛苦，這一次，本王支持姝姝前去尋藥，本王答應你，會帶著姝姝回來。而你也要答應本王，不要再說放棄生命的話。你是我們的親人，待你老得吃不下飯，走不動路，本王與姝姝二人，定當給你養老送終。」

  林淮哽了哽，胸腔倏地一陣溫暖，顧燁寒是一個做大事地人，在他這裡，很難瞧見他的真情流露，原來顧燁寒也是一個如此重情重義地人，原來在自己主人的心中，他並非只是單純的下屬。

  伺候這樣的主子，林淮並不後悔，若是有來世的話，他也要跟著這樣的主子。

  「況且，本王的大業並未完成，林大夫若不親眼看著本王完成大業，你真的甘心麼？」顧燁寒又問。林淮苦笑了兩聲，被顧燁寒如此說，林淮心中倒是真的不甘心了。

  「老夫明白了，老夫會好好將養身子……我會活著等你們回來的。」林淮現在是說不出放棄生命的話了，若是再說那些喪氣話，就是對顧燁寒與虞姝心意的傷害。白昕聽著顧燁寒的話，眼角早已濕潤了。自己真的沒有跟錯主子，她的主子們都是重情重義的人，她也高興虞姝嫁給了這樣的男兒，王爺是真正的好，等一切苦難都過去之後，想必王爺……

  「王爺……」

  一聲喚聲斷了白昕的感嘆，幾人循著聲兒看去，紅兒不知何時出了房又回了房，她手中捧著一個錦囊，遞給顧燁寒道：「王爺，剛才虞相府的三小姐送來了一個錦囊，說是給王妃的，我已經給她說了，王妃不再府中，她讓我將錦囊交給王妃，說是親手繡得，裡頭有一張護身符。」

  顧燁寒接過錦囊：「三姑娘來的時候可有說了什麼。」她是虞姝的姐妹，平日裡經常與虞姝相處，二人的關係顧燁寒知根知底，她來找虞姝若不是因為想念，恐怕就是遇到了什麼糟心事。

  紅兒搖搖頭：「紅兒這倒是不知曉了，但是好像三姑娘哭了，她的眼眶是紅紅的，瞧上去有些許嚇人。」

  「你回去吧。」

  顧燁寒點了點頭，讓她離開道。紅兒聞言，頷首退出了房中。

  白昕接過顧燁寒手中的錦囊：「王爺，三姑娘的事情到時候我去問問，您先回去換衣吧，然後我派人給您準備一下，您去找王妃吧。」

  「嗯。」顧燁寒點點頭，便是不耽誤行程，與林淮說了兩句後直接離開了蘭園。白昕將錦囊放入懷中，在林淮跟前嘆息著坐下，輕聲道：「林先生，您覺不覺得，我們都是跟了好主子。」

  「是的啊。」林淮嘆息著道，「我從未想過，我在主子的心中是這麼的重要，早知道如此，當初我也不該在王妃跟前說道那樣的話，想必當初我交代後事的時候，王妃一定哭了吧。」白昕掩著唇瓣輕聲笑：「林先生，你猜的一點也沒有錯，王妃的確是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甚至要為了林先生您，差點就真的入宮去了呢。」當時虞姝甚至真的開始糾結要不要入宮，後來在古蹟上瞧見千面山有千竹雪蓮才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虞姝對人對事是真心的，只要覺得這個人是值得的，就算遇到再困難的情況，虞姝也是願意與之付出。她這樣的主子，是值得自己用性命去跟隨的。

  「是老夫的不是。」林淮搖搖頭，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性命無關緊要，死了就是死了，為了主子，哪怕是犧牲又有何妨。但是虞姝與顧燁寒卻讓他打消了這樣的想法，他想珍惜自己的性命。也許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夠……親眼看著顧燁寒君臨天下。

  林淮堅信，這樣的日子總會來的。

  白昕離開蘭園後，直接出了王府去拜見虞相府。她用的藉口是來給三姑娘送東西。虞莘聽聞白昕來的時候很是詫異，著急莽荒的穿戴整齊，與之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