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都是可憐人

  「臣妾不明白聖上是什麼意思？」沐清幽緩緩道，「聖上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交代臣妾的？若是有，聖上直接說便是了，不用在臣妾面前說道這些有的沒的。臣妾會好好聽著聖上說的。」

  「你是不是覺得，朕是一個無情的人？」顧乾軒問，「明明可以讓你在宮中生活的好好的，卻偏偏要對你如此冷漠，你會不會心中早已有委屈？」

  沐清幽心下瞭然，原來他是在擔心自己在魏朝使者跟前胡亂說話。其實對於此事，顧乾軒大可放心才是，要是魏朝的人真將自己放在心上，又何必將她嫁給顧乾軒來，她不過也只是一個工具罷了，曾經是魏朝與南淵結盟的工具，如今，也成了顧乾軒討好魏朝的工具。

  「聖上，臣妾其實都明白，臣妾想要的東西也很簡單，就是好好的在宮中活著罷了，」沐清幽緩聲道，「臣妾明白，在聖上的心中，臣妾什麼都不是，臣妾也不可能替代任何人在聖上您心目中的位置，既是如此，臣妾就想要一個安定，只要讓臣妾安安穩穩的，臣妾什麼都不圖了。」

  「你不怨恨朕麼？」顧乾軒見她說的如此陳懇，不由地意外道，若是換做別的姑娘，早已怨聲載道了。沐清幽嫁來的時候是一個公主，可她一點公主的嬌慣脾氣也沒有。甚至過于謙卑，這樣的性子，讓人心疼，卻也是令人不解。

  沐清幽想了想，自己怨恨顧乾軒麼？說不怨恨是不可能的，自己當初嫁入南淵的時候，對於未來的夫君，怎麼會一點期待都沒有，但是這樣的怨恨，卻是在漸漸地減少，不是因為自己已經不怨了，而是因為什麼都沒有了，……自己已經看淡了一切。

  沐清幽嘆出一口氣來：「聖上，臣妾要的只要您能滿足臣妾，臣妾自是不怨恨地，只要讓臣妾腹中的孩子好好的，臣妾不會做對不起聖上的任何事，更不會背叛與報復聖上。

  臣妾從未想過，臣妾以後的孩子會成為太子，若是一個皇子，臣妾也只是想讓他好好長大罷了。」

  「你真的只是這個想法？」顧乾軒不確信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不想讓他做太子，魏國的主君也會逼迫朕，讓皇子成為太子地。」「總會有法子的，」沐清幽篤定道，「只要臣妾不願意，總會有法子去回絕，總會有辦法去解決這件事情。」她說罷，又頓了頓，「更何況，臣妾心中有一個小小的感覺，臣妾懷的可能並非是皇子，而是一個公主，如果真的只是公主的話，聖上可否讓臣妾保全公主的性命？」

  「……」

  顧乾軒的心也並非全是寒冷地，對於沐清幽的請求，他並不想去無視，可他也有自己的無可奈何。沐清幽嫁過來，並非是自己願意的事情，他也是被人強迫地，他從未想過要娶了沐清幽。

  他雖是聖上，但沒有一件事，他是可以完完全全讓自己主導的。

  哪怕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他也沒有辦法，去選擇。

  「朕答應你，但你也要記住自己的承諾，若是一旦背叛朕，朕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顧乾軒道。

  沐清幽呼出一口氣來，以前這些請求，她是不敢與顧乾軒說出口的，現在看來，自己也是有一點進步了吧，至少敢在顧乾軒這兒說出自己真正的期望了。

  只要顧乾軒答應自己便好，她也不需要顧乾軒再答應自己其他什麼。顧乾軒站起身，欲要離開時，沐清幽喚住他：「聖上，有一件事臣妾想要問問聖上。」

  「你想問什麼？」顧乾軒回過頭，望向她。沐清幽的眸子微微一動，緩聲道：「聖上，臣妾想問問您，您是不是喜歡奉親王妃？」「這與你又什麼關係？」顧乾軒並未否認，這就代表喜歡了。沐清幽無奈地笑笑，她自嘲地搖搖頭，自己在宮中陪伴顧乾軒這麼多年，顧乾軒的心始終都不再自己身上，她自當以為是自己無能，或許一開始，自己就不是顧乾軒所選擇的存在。

  「可以說說，為何喜歡奉親王妃麼？」沐清幽問道。

  「你與虞姝相處快有一個月，你覺得她為人如何？」顧乾軒笑著反問。沐清幽想了想，誠實道：「王妃是一個很好的姑娘，臣妾與她一起相處，沒有任何的負擔，她是很好的人，不僅僅幫著臣妾保護腹中的骨肉，還幫著臣妾對抗那些妃嬪，更是幫助臣妾，讓臣妾能勇敢起來，若不是奉親王妃，臣妾恐怕都沒有膽量敢在聖上跟前說這些知心話吧。」

  「既然你也說了王妃是一個很好的人，朕喜歡上她，很奇怪麼？」顧乾軒又問。沐清幽只覺胸口發悶，自己的丈夫，在自己跟前清清楚楚的說明自己喜歡的是別的女子，她自當明白身為君主的顧乾軒身邊不會只有她一個女子，可真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心中如何不難過，她又如何……

  去真的釋懷呢。自從嫁給顧乾軒之後，沐清幽就認定了自己是顧乾軒的人，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能與這個男人好好過日子，可是這個男人的心，卻被別的女子裝的滿滿地，要是其他的妃嬪，沐清幽不會如此難過，也不會如此心碎，只因這個女人是虞姝，她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戰勝的人，所以……所以……

  她才會有些許絕望的感覺，因為她清楚，她自己是無法比得上虞姝的。

  「我覺得聖上與我都是一樣的人……」沐清幽自嘲地笑笑，「都是想要去擁有自己喜歡的，卻無法擁有的，聖上……我原本以為自己是一個可憐人，但是現在看來，聖上與我都是一樣的，都是可憐人……」

  虞姝對奉親王是一心一意的，聖上他也無法得到自己喜歡的人的注意，就算他是至高無上的聖上又能如何，結果都與自己是一樣的。沐清幽嘆出一口氣來：「聖上，奉親王妃怕是得不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