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別無選擇

  「皇后娘娘可曾想過，自己的人生為何會如此麼？」虞姝問話道。沐清幽頓了頓，隨即苦笑著說：「身為公主，本宮自己的命運從不由得自己動手，更何況如今嫁入宮中，聖上不喜愛本宮，本宮也只能接受，本宮從來都沒有命運二字可言，都是被人牽著走的木偶罷了。」

  「那皇后娘娘可想過改變現在的命運麼？」虞姝又問道。沐清幽不明白虞姝話中的意思，要是自己的命運自己能夠改變，她如今怎會變成這般模樣，正是因為自己改變不了，所以她才會如此灰心，如此無奈。

  「本宮能改變什麼，能改變聖上對本宮的厭惡麼？」沐清幽勾起一抹苦笑，「又能改變別人隨意地欺辱麼？本宮什麼都改變不了，要是改變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本宮又怎會在這裡？如今身子又怎會折磨得不成人樣。」

  「皇后娘娘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皇后娘娘自找的，」虞姝決定說下狠話，白昕聽著此話，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主子，她還從未見過虞姝說出如此難聽的話出來。皇后也被她的話怔住，自找的？怎麼可能會是自找的，她根本就是無可奈何，她……她是被人逼迫的啊。

  「虞姝，你年紀小，又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很多事情你並不明白，本宮之所以成為現在這副模樣，全是無可奈何，老天爺讓本宮成為這樣，本宮一點法子都沒有，更別提要改變什麼……」

  說罷，皇后無奈地搖搖頭。

  「或許你嫁給聖上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但是嫁給聖上之後的命運，都是皇后娘娘自找的，聖上不喜皇后娘娘，可是娘娘卻從未爭取過聖上的喜歡，別人欺負皇后娘娘，可是娘娘從未抵抗過別人的欺負，皇后娘娘一直以來，都給旁人自己能夠被人隨意欺負的印象，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皇后娘娘才會落入如今這番境地。」

  虞姝嘆出一口氣來：「要是皇后娘娘一開始就反抗，就不會像是現在這般處境了，虞姝說出此話，可能對皇后娘娘而言是一種傷害，但虞姝說的都是真心話。」

  虞姝心疼皇后的處境，也明白皇后是一個不爭不搶的好人，可正是因為她不爭不搶的性子，如今才會變成這般模樣。她要是肯為自己爭取，她的人生怎會像是現在這般無可奈何。所以，這樣怨得了誰呢，都是自己的錯。

  皇后怔了怔，不可置信地望著虞姝。所以，自己像是今天可以被人隨意欺辱，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的？不……她怎會承認，她更是不願意承認……

  她從未害過任何人，更從未傷害過任何人，只是因為自己不爭不搶，所以落入如今這般境地？像是這樣的話語，皇后如何能夠接受，她更是接受不了……

  虞姝呼出一口氣來：「皇后娘娘，虞姝清楚你的委屈，更是清楚你並不想面對這些事情，可是……事情如今已經發生，你還有別的方式去逃避麼？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面對不是麼？他們對你不好，你就應該去抵抗他們，而不是去順從他們……」

  「本宮不明白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沐清幽搖搖頭，要是她能夠拒絕，她早就拒絕自己入宮的命運，她是真的無可奈何，可要與別人爭鬥，這樣的事情沐清幽是做不出來的。

  「皇后娘娘，您被您的婢子如此欺負，虞姝想要問問皇后娘娘，難道娘娘就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婢子麼？」虞姝冷下聲兒來，道。沐清幽的心重重一沉，懷疑麼？她自然是懷疑過的，可是更多的，她是相信自己的婢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當自己被背叛地時候，她才會如此難過。

  「本宮……本宮的確是懷疑過……」皇后嘆息道。

  「那娘娘懷疑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虞姝咽下一口唾沫，接著道，「難道就沒有想過去質問麼？讓她親口道出，事情的真相，而不是一再的藏著自己的心思，檬兒只是皇后娘娘的婢子，並非是皇后娘娘至親地人，一個主子質問一個婢子，這樣的事情到底有什麼難得？」

  虞姝清楚，皇后其實一直都明白檬兒並非是什麼好鳥，只是她一直不願去面對此事罷了，因為面對此事則是意味著，她要失去這個婢子。

  但是一個背叛自己的人，就算失去了她又能如何？難道自己就活不下去了麼。

  正是因為背叛了自己，所以這樣的人更是留不得。

  但皇后總是一副息事寧人的狀態，什麼事情都不敢道出口來，所以一直以來，她都這樣被人欺負，哪怕是婢子，都敢直接對著她下藥，還大放厥詞若不是自己慈悲，她的性命早已沒了。

  虞姝原本以為，聽到此話的皇后心中該是淒涼才是，可是沐清幽卻一點淒涼悲憤都沒有，她只是傷心，傷心檬兒的背叛。

  「你的意思是什麼？難道本宮要做一個狠心的人麼？」沐清幽小心翼翼地開口問。虞姝說的話字字誅心，的確，她的性子太過軟弱，所以總是被人欺負。但是……她只是想真心待人，從不想著用權力去欺壓任何人，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是好的，但是得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現在你能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麼？」虞姝問話道。

  白昕聽著五味雜陳，想不到自己的主子竟是活得如此通透，她一直以為虞姝是無法明白任何人的處境，更無法知曉旁人的難處，但其實，虞姝是懂得，她如今是在幫皇后，如果只是因為利益，她幫的太多了，虞姝是真心實意對皇后好的，也是真心實意想要幫助皇后的。

  「所以，本宮應該反抗是麼？」沐清幽問道，「本宮該強硬一些，遇到欺負本宮的，本宮不能再一貫的忍讓，你說的是這個意思麼？」

  「嗯……」虞姝點點頭，「我知曉，對於皇后娘娘而言，這樣的改變有些許困難，但是除了如此，皇后娘娘……要想保住腹中的孩子，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