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勝了

  「你難道忘了？父親最怕家中出了家醜，」虞姝眼底閃過一抹落寞與無奈，況且，二姐姐毀了容貌後，以後聯姻必定是幫不了家族什麼，所以母親才如此抬舉大姐姐，大姐姐又得太后喜愛，想必以後能過上作威作福的好日子了。

  虞莘聽著，無法接受地捂住額頭哭出聲兒來。虞姝把她抱入懷中，拍著她的頭，輕輕勸慰。待哭痛快了，虞莘道：「虞姝，我以後也要離開這個家，我發誓，就算我嫁給的是一個無權無才的人，我也不要成為別人的妾室，

  我是絕對不會給別人做小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虞姝喜歡的，正是她這份骨氣。

  「虞姝，你的想法是不是與我一樣？」虞莘吃了一口熱茶，緩和悲戚的情緒問。虞姝納悶：「你指的是什麼？」

  「我與你懷疑的是一樣的，二姐姐就是被人殺害的，而且殺害她的人就是大姐姐，只是不知道大姐姐用的是什麼法子，」虞莘咬牙切齒道，虞珍真真是越發歹毒，「但我能確定，一定是……一定是大姐姐做的，畢竟你在的時候，她就一直想方設法的謀害二姐姐……」

  「我的確是這麼認為，」虞姝道，「其實我今日也想在大廳中挑明此事……」

  「那你為何不說出來？」虞姝是擁有話語權的，要是她說話，老太太一定會相信的。虞姝垂下蒲扇一般的眼帘，嘆息道：「你讓我怎麼說？我又能說什麼？」

  父親那兒是不想調查此事的，一旦調查，牽連的東西將會太多。而張蓉，是無條件信任虞珍的，虞韻一死，如今她能夠依靠的人只有虞珍。

  「……」

  虞莘只微微一分析，就想到虞姝的處境，她鼻頭一酸，傷心地淌眼抹淚的，「我原本以為，嫡女高貴得多，性命總歸是會引起注意地，沒有想到，姐姐的性命與咱們一樣，也是輕賤如草芥……」

  此事，虞姝早已看穿。

  還在虞相府時，她就知道這偌大的府邸，都是冰冷的。人與人之間看似交心，但無論誰跟誰，終究是隔了一層肚皮。

  「你多久回去？」虞莘問。

  「明兒個就回去。」虞姝道。

  她不想在這個家多待下去，等虞韻出殯後，她便回奉親王府。王府雖沒有王爺，雖較為冷清，卻比虞相府有人情味太多。

  「我真羨慕你啊……」

  虞莘嘆出一口氣來，她是真的羨慕虞姝，想走就能走，有王爺的庇護。但她也明白，虞姝的庇護，都是虞姝用心換來的，沒有人可以輕易代替虞姝。

  ……

  出殯的日子難得出了太陽，房檐上的冰雪融化。張蓉從頭哭到了尾，待虞韻的棺材出了相府後，直接直挺挺地暈厥了過去。虞姝說要走時，老太太這次沒有挽留，府中的事情要辦的還有太多，她也的確沒有過多的心思放在虞姝身上。

  ……

  冬去春來，四時一瞬即逝。

  次年的夏至，虞姝懶洋洋地躺在床榻上，剛想閉眼補眠，耳畔傳來玲兒與紅兒的嬉笑聲，虞姝睜開眼，還未開口，白昕已走出了房，輕聲詢問道：「你們笑嘻嘻地在作甚？不知王妃午後要歇息麼？」

  「王妃若是知曉這個消息，肯定睡不好了！」玲兒捂著唇輕笑，虞姝眨巴眨巴眼，上前詢問道：「我為何就睡不著了？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金蘭已經退兵了！」

  玲兒歡喜道，「楚國也投降了，王妃你還睡得著麼？」

  「你變化得還真是快，你不是楚國的人麼？」白昕笑著問。玲兒尷尬地紅了面頰，剛想解釋，白昕卻道：「不用說什麼，我剛才那句話並非是針對你的，你也知曉，我不過是嘴巴毒辣了一點點，我知道你是純粹地為王妃高興。」

  玲兒這才鬆一口氣，笑容卻由深變淺了。紅兒抿了抿唇，剛剛她也笑了，是不是在王妃這兒，也是不該啊。虞姝戲嗔了眼白昕：「你們別聽白昕姐姐瞎說，她無非是逗逗你們罷了。玲兒，你可別往心裡放。」

  虞姝知道玲兒心眼重，特地勸慰一句。玲兒和煦地點點頭，虞姝說之前，她心下的確是酸溜溜地，但主子都低下姿態勸說自個了，她自然也不會真的在意什麼。

  虞姝攜著幾人來到府門前，只見府門外圍簇著大群百姓。除了大婚之日，虞姝還是頭一次瞧見如此大的陣仗，她咽下一口唾沫，下意識地看向白昕，白昕也是疑惑地搖搖頭。他們原本是想著聽聽街上的風聲，不曾想，反倒被這群白姓給圍簇了起來。

  「王妃，您與王爺可真是救世主啊！這是我們省了一年的臘肉，還望王妃不要嫌棄。」

  一個婦人提著籃子就往虞姝懷裡塞，守門的侍衛欲要攔時，虞姝向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亂動。虞姝回推籃子：「大娘，我們不缺這些，你們過日子不容易，這好肉還是要拿給孩子們吃！」

  「王妃，收下我的吧！我的是一籃子雞蛋，值不了多少銀子地！」

  另一人道。

  「還有我的！還有我的！」

  「王妃，還請先收下我的來！」

  剎那間，虞姝被人潮淹沒。她真真是要哭笑不得了，她也知曉這是百姓們的一片心意，可他們是皇家，怎能收百姓的東西。

  「各位鄉親街坊，我知曉你們都知道王爺勝仗的消息，也知道你們想感恩王爺，但是我們不能收你們的東西，如今正是亂世，大家存點飯菜銀兩都不容易，你們還是別送了，心意我代替王爺收下了！」

  虞姝提高音量，道。

  眾人面面相覷，見虞姝不肯收，紛紛跪下身來：「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玲兒與紅兒還是頭一次瞧見如此大的陣仗，王妃如此受百姓們愛戴麼？白昕高傲地挑眉，與二人道：「你看我們王妃厲害吧？這京城的百姓，沒有一個是不誇讚王妃的，大家對王妃與王妃，都是喜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