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看病

  虞姝咽下一口哭腔，圓眸怔怔地望著顧燁寒，她的眼尾還殘著眼淚，顧燁寒見她不說話，皺了皺眉：「到底進不進？」虞姝抹去淚，低著頭灰溜溜地跟著顧燁寒回了房。

  外頭一眾將士：「……」

  這是怎麼回事？王爺把王妃趕出來了，又把王妃叫回去了？

  白昕無奈，看來王爺還是心軟，王妃一哭，他就妥協。

  ……

  虞姝小心翼翼地跑回內室，直接爬上了床榻。顧燁寒坐在她身旁：「不就是讓你回去睡覺麼？怎麼還帶哭的？」虞姝擦了擦鼻頭：「我要是不哭，你怎麼可能讓我回來。」她說罷，又可憐兮兮地看向顧燁寒。

  顧燁寒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坐在床榻前：「睡吧，本王呆在這裡看著你睡。」「王爺一起上來睡！」「等你睡著了，本王再上來。」他替她撥去臉上的碎發，道。

  虞姝才不會輕易相信他的鬼話：「你壓根就沒有打算睡上來，你是等我睡著了教人送我回去，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話麼？」

  「喲，丫頭變得聰明了！」顧燁寒被猜中心思，也不反駁。虞姝真是要恨得牙痒痒地，她握住王爺的手：「王爺，姝姝已經長大了，別人都可以與夫君一同睡，為何就姝姝不可以？王爺，姝姝睡覺很安穩地，都不敢胡來，王爺你就讓跟姝姝一同睡吧。」

  顧燁寒輕笑：「你這張嘴啊，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

  「我知道。」虞姝噘嘴，「我想和王爺一同睡！」

  她天真的語氣聽上去由不得旁人多想，顧燁寒遇著這麼個祖宗也是罪過。他側過身，躺在她身旁。虞姝見自己奸計得逞，嘻嘻笑著就往他懷裡鑽去。

  「離本王遠一些。」顧燁寒道。

  虞姝委屈地鬆開手，乖乖地靠牆而睡。王爺已經讓她一同睡了，她可不能再鬧脾氣，否則王爺真生氣了，定會把她直接扔下床去。

  沒多一會兒，顧燁寒就聽見身旁均勻的呼吸聲。虞姝睡得很香，嘴角都攜著笑意。顧燁寒搖搖頭，也閉上了眼。

  待醒來時，天還未亮，他覺得懷裡痒痒地，低頭看去，不知何時小丫頭又拱入他的懷中。他苦笑著，想必是這丫頭中途醒來，趁著自己睡著後又鑽了過來。

  很奇怪。

  平時就算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能感覺到，偏偏沒有注意小丫頭拱入他的懷抱，且昨日是他駐守邊疆後睡得最安穩的一日。他對小丫頭的界限，越發沒底線了。

  一開始是不讓她留在邊疆，現在竟是允許她與自己睡在一張床榻上。顧燁寒輕柔地鬆開她，起身穿好衣裳出了房。

  虞姝醒來的時候，身邊已沒了顧燁寒的身影。白昕進房伺候她穿衣清洗，虞姝問：「白昕姐姐，王爺去哪裡了？」

  「已經去軍營了。」白昕道。

  虞姝心頭雖有失落，卻也接受了此事。等用罷早膳，虞姝剛走到院中就見林淮端著藥箱子匆匆而過，虞姝快步上前喚住他：「林大夫，您這是要去那兒？」

  「去給傷病治療，」林淮道，「今日來了好多傷兵，我得去看看他們。」虞姝一聽「傷兵」二字，忙道：「我與你一同去吧，我的醫術是受您真傳的，我覺得我能幫上忙來。」

  林淮思緒片刻，道：「你跟著老夫吧。」雖沒有經過王爺的同意，但虞姝好歹也是學醫地，她的醫術是自己把關，比好些大夫都來得精明，更何況傷員是在城內，並無任何危險。

  虞姝欣然頷首，跟著林淮而去。傷員們在的地方是一處極大的院子，沒有圍牆，只有一遮雨的帘子頂在頭上。在路上，虞姝雖然已聽說過傷員的慘痛，但親身來了，虞姝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的在戰場之中。

  那群受傷的人，有的少了一隻胳膊，有的少了一隻腿，有的胸前受了箭，正嚎叫著。虞姝跟著林淮走到一個斷手人跟前，林淮蹲下身，為此人包紮，一邊道：「王妃，你跟著白昕壓著他的手。」

  「是。」虞姝走到男子的一旁，壓住他的手。林淮從藥箱裡拿出止血粉，剛倒上，男人就發出痛苦的嚎叫聲，虞姝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慘烈的聲音，心下不禁一沉，林淮止血後開始上藥包紮，還未忙過一半，就有士兵道：「林大夫，您快去看看高將軍吧，他受了很嚴重的刀傷，似乎中毒了。」

  林淮起身，又回頭看了一眼斷手的男子，虞姝自薦道：「林大夫，你先去忙那邊吧，這裡有我來。」她說罷，從林淮手中接過繃帶。林淮只得點頭，不再猶豫，跟著士兵匆忙而去。

  虞姝熟稔地給男子包紮傷口，見男子年紀並不大，瞧上去似乎只是十五六地模樣，她心中感嘆，戰爭真不是一個好事兒，如此小的男兒，以後還有大好的年華，如今都毀滅在戰火之中。

  「你別害怕，我會救助你的，」虞姝輕聲道，「白昕姐姐，把糖糕給他吧。」白昕從懷裡掏出一塊糖糕塞入男子的嘴裡，虞姝替他包紮好傷口，又將所有的糖糕都放在男子身邊：「疼了就吃點糖糕，就沒有那麼疼了……」

  男子咽下一口糖糕，絲絲的甜仿若是家鄉的味道。酸酸的淚一下子就上來了，他哽咽著聲兒道：「謝謝……王妃……」

  虞姝剛坐下，就見又有傷員送來，見林淮不在，虞姝說：「你好好將養身子，我待會兒再來看你。」虞姝說罷，朝著另一個傷員走去。

  林淮回來的時候，虞姝正在給一個腹部中了刀傷的人包紮，她動作快且熟練，不過一會兒就包紮好了。林淮感嘆：「你這手法進步地很快，看來這三年內，你也有自己在學習。」

  虞姝點點頭：「是的，我一天都沒有落下。」

  「繼續吧。」今日傷員多，林淮也沒有多的時辰與虞姝閒聊，他點點頭，攜著虞姝去接納更多傷員。等二人忙完，天已經徹底的暗下。虞姝抹了抹額頭的虛汗，跟著林淮離開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