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爭吵不休

  老太太是個會做人的，當即給一旁的嬤嬤吩咐道：「快些請羅先生上座。」嬤嬤領命，給羅道搬來太師椅來。羅道遲疑片刻，還是坐下了身，一來他是看在虞姝的面子，二來虞莘的確是一個苗子，沒有必要因為虞玢的不學無術而與相府關係鬧得僵硬不休。

  虞玢見風向轉向虞姝，張了張口，又是心虛又是生氣。虞珍在此時聽聞風聲入了堂，見過老太太等人後詢問事情緣由，笑著道：「四妹妹可能是太累了，怎麼能怪罪羅先生呢？羅先生是會教導人的，但或許這樣的法子不適合四妹妹，我今兒個去拜訪了李先生，李先生已經同意給四妹妹授課了，以後便是讓李先生來給四妹妹上課吧。」

  她瞧上去雖是打圓場的，但暗地裡卻是諷刺羅道不懂教書育人。羅道久經沙場，哪裡不懂這些個小姑娘話語中的彎彎繞繞。他不張口，不過是不願計較罷了。

  他不計較，虞姝自然要計較得緊，杏眸微轉，問向虞珍：「李先生在京城中可沒一個教出來過的學生，你說她比羅先生會教導人，大姐，你這話是何意啊？」

  「……」虞珍頓了頓，今兒個虞姝口氣像是吃了火藥一般，處處都是刀尖，一不小心就得給人嘴巴割出血來。她定了定神，笑著道：「五妹妹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自然不是懷疑羅先生，我只是說羅先生不適合教導四妹妹……」

  「大姑娘此話羅某並不愛聽，羅某教書幾十年，也教出過不少學生，有探花也有榜眼的，京城第一才女也是羅某的學生，羅某說這些並非是邀功顯擺，而是四姑娘的問題並非是像大姑娘說的是因為羅某教導有誤，而是四姑娘本人不學無數，

  她不願意學，就算換了任何先生也是沒有法子，」羅道頓了頓，繼續道，「四姑娘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考取凜書閣，別說只有半月時間，就算再給四姑娘半年四姑娘怕也是考不上的。」

  虞玢的臉全然黑下，剛想怒懟兩句，卻被虞珍一個眼神制止。

  「考得上考不上可不是全憑著先生一句話，先生若是不信就看著好了，到時若是四妹妹考上了，還請先生在凜書閣內不要為難才是。」虞珍笑中藏刀道。

  老太太聽他們吵鬧這麼久，心下也是陣陣無奈。她離開得太久，如今她孫兒們的性子都變化得都不是她當初認識的模樣。虞姝倒是有在往好的方向變去，但虞珍與虞玢二人，卻是一言難盡。

  老太太雖然欣賞虞珍的辦事勤快，對她的性子卻如何也欣賞不起來。

  虞姝冷笑道：「若是四妹妹真的能考上凜書閣，先生怎麼會為難，大姐姐何必把先生想的如此不堪，好歹羅先生也曾給大姐姐上過課，羅先生是怎樣的人，大姐姐心中應該最是清楚才是。」

  虞珍握了握手中的湯婆子，半月似的眸子微微一凜。她並未說話，但五官卻露出不屑之色。虞姝知她已不願偽裝下去，笑著道：「我從未想過，大姐姐是如此不尊師重道的人。」

  「五妹妹，這兒可是相府，並非奉親王府，你回了府上好說歹說也得對長輩們尊敬些，可你瞧瞧你這狀態，哪裡有半分尊敬的模樣，說我不尊師重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正因為上過羅先生的課，我才說他不適合四妹妹，我不知曉我這話哪裡說得不對，引來五妹妹一句不尊師了！」

  虞珍字字珠璣，反駁道。虞姝笑了笑，剛想回話，老太太卻開口：「你們都別吵了，剛才才勸住，怎麼又吵了起來。大丫頭，你的話的確是不對，羅先生教過這麼多學生，為何你偏偏要說是羅先生的問題？

  既然羅先生都說四丫頭考不上凜書閣，依老身之見，這凜書閣倒別考了，都不是這個人才，去考這個作甚，你們也都別爭吵了，好好一大家子人，讓羅先生憑白看了笑話。」

  虞玢聽老太太如此說，心口慌張了。若是老太太不許她考凜書閣，那她還能怎麼進去，她是知曉自己一定能進凜書閣才如此這般有恃無恐來，可老太太這番話，似乎已經堅信了虞姝幾人的話，認定了她是考不上。

  「祖母，玢兒知曉錯了，玢兒就跟著李先生好好的學，還請祖母相信玢兒，玢兒一定可以考上凜書閣的！」她跪下身，哀求道。老太太一時半會兒也看不懂她，她這不學無術地模樣，瞧上去根本就不像是會好好念書的，可讓她不念吧，她又是哭著鬧著，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麼。

  張蓉見狀，插嘴道：「母親，你就讓玢兒考一下試試吧。今兒個的確是玢兒的不是，不應該如此詆毀羅先生，待會兒讓玢兒好生給羅先生道歉便是，但凜書閣是玢兒的夢想，她想進去試試，還請母親讓她一試，反正也不會多掉一塊肉。」張蓉說罷，回頭問向虞城修，「老爺，你認為呢？」

  「罷了，既然玢兒想試試就試試看吧。」虞城修同意道，他站起身，朝著羅道作揖，「今日的事情是玢兒不懂事，本相在這裡給羅先生陪個不是，還望羅先生看在玢兒年紀小的份上不要與她計較。玢兒今日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些事，的的確確是不應該，待會兒本相會好好管教玢兒的。」

  他說罷，朝著虞玢招手道，「還不過來給羅先生陪個不是？」

  虞玢哽了哽，上前躬身行禮：「羅先生，是玢兒的錯，玢兒不該對羅先生如此無禮。」

  羅道眯著眼，這一大家子的表演倒是精彩，虞玢明明就沒有讀書的天份，他們卻一定要讓她參加入試，也不知這群人心中打的是什麼算盤。

  但虞城修親自道歉，羅道是會給他一個面子，當即罷手道：「行了，羅某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既然四姑娘想換先生換就是了，羅某也許真的應了大姑娘的這句話，不適合做四姑娘的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