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對比

  虞莘見她玩弄神秘，聳聳肩也不再多問。二人吃過飯，虞莘回房背書，虞姝在院中玩昨夜積下的雪水。等了約莫兩個時辰，虞玢才姍姍來遲，她提著裙子，看了眼正在院中堆雪人的虞姝，咬了咬下唇，上前道：「三妹妹呢？」

  「在裡頭聽先生講學呢，你跟我來吧。」虞姝拍拍手上的殘雪，接過白昕遞來的湯婆子，道。虞玢張了張口，眯著眼小聲嘟囔：「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能打什麼鬼主意？」虞姝笑著問。

  「我可不相信你是真心實意對我好，你心頭一定在玩弄什麼壞水來，我可警告你，你別以為我就好欺負！」虞玢叉腰道。虞姝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她的多疑，若她真有什麼朝她來的壞水兒，怎會將她介紹給羅先生。

  「你來不來？」虞姝不耐煩的問。

  虞玢咽了咽，冷哼一聲跟在她身後。虞姝攜著她入了偏房，羅道已經提前打過招呼，虞姝上前道：「羅先生，這是我四姐姐，就有勞您了。」

  「羅某也是收錢辦事，不勞煩。」羅道客氣道，「四姑娘，你平日裡看過什麼書？」

  「書？四書？」虞玢含糊道。她話音一落，虞莘「噗呲」一聲笑出聲來。虞玢的臉一下子紅了，狠狠嗔她一瞬。羅道回頭輕聲呵斥：「三姑娘，這有什麼好笑的？你看你自己的書就好，不要三心二意。」

  「是。」虞莘吐了吐舌頭，繼續埋頭苦讀。

  「那詩歌平日裡可有看？」羅道問。

  虞玢是典型的懶惰學生，見著先生就跟貓見了老鼠一樣心下發怵，她抿著唇搖搖頭，道：「平日裡很少看。」

  「那字認識得多不多？」羅道心中差不多已經有底了。虞玢支支吾吾，撓頭道：「認不得特別多的字，但看話本已經綽綽有餘了。」

  聽到話本二字，羅道蹙起眉眼。他自然知道這些個世家公子小姐是不會看什么正經話本地，看地無非是書生小姐纏纏綿綿的愛情，市面上有好多本話本，為了賺錢，省了鑽研故事的心，依樣畫葫蘆的照搬，這樣的書，讀來能有什麼好處。

  「還有其他什麼書麼」羅道不耐煩地問。

  虞玢快成了撥浪鼓，只知曉搖頭：「沒了。」

  「那我考你兩題，看你能不能答上來？」羅道問。虞玢摳了摳指甲蓋，拘謹道：「先生能不能別考我，我……我一聽到考字就頭疼……」

  羅道：「……」

  虞姝：「……」

  羅道回頭以考究的眼神看向虞姝：「四姑娘真的想考入凜書閣？」

  「先生，我四姐姐雖然笨拙了些，但她是真心想入凜書閣的，還請先生能夠指導一下。」虞姝誠懇地回。

  虞莘吃了一口茶，默默地吃瓜看戲，她突然能夠明白虞姝為何要將虞玢帶到羅道跟前，羅道是凜書閣的先生，她一眼就能看穿虞莘的不足，在羅道面前，虞玢無處可藏。

  虞玢眼神閃躲，不知該如何回話。羅道見她這個模樣，提筆出了一道簡單的題遞去：「這是幾個小謎題，四姑娘可以試試解解看，很簡單的。」

  虞玢接過，頓時頭大了起來。草上飛、雨雪不見、久雨初晴……

  這都是什麼與什麼啊。

  羅道沒有再搭理她，而是與虞莘說起功課。白昕在此時走了進來，小聲在虞姝耳朵跟前耳語了幾句，虞姝點點頭，欠身請辭後離開了房。

  待一個時辰過去，羅道才回頭看向虞玢：「如何了？字可都解出來了？」

  虞玢紅著臉搖搖頭。羅道蹙眉，把字謎遞給虞莘：「你來解解看。」虞莘揚眉挑釁了虞玢一眼，拿過字謎，不過片刻，開口道：「草上飛，就是一個早字，雨雪不見是日照，久雨初晴打的是一個昨字……」

  羅道滿意地點點頭，這字謎並無多難，三歲小兒動動腦筋也可想出，虞玢卻花費了一個時辰，如此根基，怕是不成事的。羅道雖是虞姝請來的，但並非所有學生都可以教導，看來他要去拜訪一下老太太，請辭做四姑娘的先生了。

  虞玢聽得無地自容，又見虞莘得意洋洋地模樣，心下恨得牙痒痒，她乾脆破罐子破摔，道：「我在府中是庶女，自然沒有讀書的機會，我若是有讀書的機會，一定比你念得好！」

  「四姑娘這意思是三姑娘不是庶女了麼？」羅道問。虞玢一哽：「她與我不同，她曾跟著二姐姐一同學習過……」

  「當初二姐姐可叫上過你，是你自個不肯學的。」虞莘本性是個落井下石的，才不會給虞玢任何台階。虞玢憋得雙眸通紅，氣得攥緊了手。

  丟臉，真真是丟臉到家了她！

  羅道罷手道：「好了好了！開始授課吧，四姑娘也跟著聽，聽到哪兒算是哪兒。」二人聞言，只好住了口。

  ……

  虞姝換了身少年裝扮，攜著白昕二人從後門離開了相府。白昕的線人回來傳話，說道尋到了賣試卷的通道，虞姝想了想，決定親自去瞧瞧，她戴上了斗笠，跟隨白昕在一處酒樓外下了馬車。

  白昕攜著她入了酒樓，與小二道明來意後，上了二樓。

  「七郡王？你在瞧什麼？」

  雅座上，顧幼沉剛低頭，就見一抹熟悉的身影上了樓，雖是著男裝，她身旁的白昕卻暴露了此人身份。他剛想起身，眼跟前的姑娘問話道。

  顧幼沉朝她看去，笑道：「沒有什麼。」

  刑部尚書之子王潛與顧幼沉關係好，自家妹妹王嫣兒自從在凜書閣見顧幼沉踢蹴鞠後便起了愛慕之心，今日好不容易約出顧幼沉看戲，他卻是心不在焉地，王潛看了看自家殷勤的妹妹，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顧幼沉，砸了砸嘴搖搖頭，看來自家妹妹這是沒戲了。

  「臣女剛才見郡王看得認真，還以為郡王是瞧見了外頭有什麼風景呢，臣女抬頭看去，什麼都沒有瞧見。」王嫣兒笑得花枝招展，眼眸含情地看向顧幼沉。似乎並不在意顧幼沉的冷漠。